顧萌腦袋嗡了一聲,漲紅著臉,結結巴巴開口,“你你你?”
“沒什么好看的。”他轉身,朝停在碼頭邊的一艘陳舊的貨船走去。
顧萌朝四周看了看,發現這里是老碼頭,很多貨船都不再停這里,而是停新碼頭去了,因此這處如今顯得有幾分荒涼,她不知道他帶她來這里做什么,她只好跟在他身后,“臭混蛋。”
話音剛落,男人便猛地回頭。
一雙漆黑如墨的狹眸,沒有半點溫度的盯著她,“你說什么?”
顧萌恨不得掌自己的嘴,她顧左右而言他,“我不知道你說什么,衣服都被雨淋濕了,好冷啊!”
男人面色不怎么好的進了貨船。
顧萌跟過去,發現貨船是他住的地方。
她想問他怎么不住工廠宿舍,但一想到,他這人有點孤僻,估計不習慣跟人住,才會一個人住這種偏僻的地方。
不過他絕對是她見過,最愛干凈的男人。
貨船里一塵不染,什么東西都擺得整齊有序,他睡覺的房間,被子床單鋪得沒有一絲褶皺,她作為一個女生,都覺得自愧不如。
這人不僅有潔癖,還有強迫癥吧!
男人從柜子里拿出一套衣褲,交給四處打量的顧萌,“你先去洗。”
顧萌接過衣服,哦了一聲。
貨船里應有盡有,還有一間小沐浴間。
顧萌進去后,想將門鎖上,發現鎖壞了,她又拉了把椅子,抵到門上。
洗到一半,聽到男人在外面說,“沒有多余的毛巾了,先用我的。”
用他的?
顧萌朝墻上看了一眼,看到那條深藍色毛巾,鵝蛋小臉不禁有些發熱。
匆匆洗了個澡,用他的毛巾擦干水,穿上他拿給她的t恤和褲子。
t恤很長,幾乎能遮住她大腿了,褲子,更是大得不行。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褲子實在太大,沒辦法穿,她就只穿了件t恤。
她將貼身內衣物洗凈,打開門,男人已經換了衣服,一件白色襯衣,和露腳踝長褲。
顧萌發現他在穿著上挺講究的,衣服都是掛在柜子里,就算是普通的t恤,也疊得整整齊齊。
穿在身上,不會有皺巴巴的邋遢感。
見她出來,他朝她掃了一眼,見她光著兩條細白的腿,皺了皺眉,“怎么不穿褲子?”
顧萌被他盯得不自在,“你的褲子太大了,我穿不了。”顧萌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異色,四周看了看,“你有吹風機嗎?”
“沒有。”男人丟下兩個字后,出了房間。
沒有吹風機,她的衣物一下子肯定干不了。好在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將洗服洗好后,
曬到貨船外面。
吹一晚上,應該就能干了。
這邊沒有其他貨船,顧萌走到甲板,靠在欄桿上,看著被夜色籠罩的大海。
她被這個叫無名的男人帶走了,不知江超會不會查到他頭上?若是牽連到他頭上讓他沒了工作,可就不好了。
男人端著一碗姜茶出來。
看到椅在欄桿上的少女。
他邁開修長的腿,朝她走去。
“進來。”他繃著臉,冷冷開口。
顧萌聽到男人的聲音,回頭,朝他看了一眼。
但很快,又轉過頭去,當作沒有聽到他的話。
他真將自己當成帝王了?發號施令,她就得奉旨行事啊!
見她不理他,男人轉身,走了幾步,但很快,又返回,走到她身邊。
將姜湯遞到她跟前,“喝了。”
顧萌有些訝然,沒想到,大冰塊還會關心她呢!
接過姜湯,顧萌喝了一口,看著他線條分明的輪廓,用手肘戳了他一下,“你叫無名嗎?”
“不是。”
“那你叫什么?”
“不知道。”
顧萌沉寂了幾秒。
原來,他失憶了。
“那以后我叫你阿呆好不好?你沉默寡言,冷冷冰冰,呆呆愣愣的,我覺得阿呆挺符合你的。”
原本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他嗓音沉啞的應了一聲,“嗯。”
晚上,他將貨船的房間讓給她睡覺。
他睡在外面客廳簡陋的沙發上。
身子陡地一個激靈,他從夢中驚醒。
他到狹小的沐浴間洗了澡。
顧萌習慣天沒亮就起床。
從房間出來,到洗手間要經過客廳。男人還在睡覺,她輕手輕腳的進到衛浴間。
男人晚上好像進來洗過澡,架子上丟著他昨晚穿著睡覺的衣褲。
顧萌洗了把臉,打算替他將衣服洗了。當初他受傷躺在床上,她拿爸爸的衣服給他穿,平時他換下來的衣服都是她洗的,她并沒有多想。
將他的長衣長褲放進桶里,衛生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她的動作,僵怔住。
“你在做什么?”男人眼神犀利的看著她。
顧萌,“睡不著了,跟你洗衣服啊。”
“放下,不用你洗。”他突然反應很大,箭步一跨,上前,從她手中奪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