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單元門,南梔用力關上。
纖細的脊背緊貼到冰冷堅硬的門框上。
長睫如受了傷的蝶翅般顫個不停。
眼眶泛起了紅暈,手指握成拳頭放在嘴邊,用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她真是厭極了這樣的糾纏。
好不容易讓她的心冷下來,卻又讓她生出一種他并不是不在乎她的錯覺。
胸口起伏得厲害,她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她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不能再被蠱惑。
那種一次次被拋棄、傷害、欺騙的滋味,她不想再體會一次。
慕司寒站在單元門外面,猩紅的血已經染滿了他的臉龐,一滴滴順著他削瘦的下頜落到襯衣上,英俊桀驁的臉龐蒼白得厲害。
他卻無動于衷,仿若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和不適。
漆黑深邃的眼底,染上了一片猩紅。
體內暴躁的因子在蠢蠢欲動。
他大掌握成拳頭,用力的、發狠的在門邊墻上捶下一拳。
他頹廢消沉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如同被定格住的雕塑,可偏偏,額頭上不停滑下的鮮紅,又過于觸目驚心,讓人驚駭不已。
他從醫院出來后,雪兒也打車跟著過來了。
她削瘦如骨的身子站在昏暗的光線里,看著慕司寒額頭上的傷口被南梔撞開,她心里疼得好似裂開。
雙腿想要不聽使喚上前,可是她知道,他這個時候,不會希望看到她。
從小到大,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在乎除了家人之外的女人。
他雖然張狂不可一世,但對待任何人,其實都是冷漠禁欲的。
他長得英俊,不管有錢還是沒錢的時候,喜歡他的女生都是前撲后繼。但他從不會仗著自身的條件,和女人搞暖昧或者玩女人。
他的私生活比誰都要干凈。
她從未見過他撩任何女人,她以為他智商高情商低,不會做那樣的事。
原來他不是不會,而是面對不喜歡的女人,他不屑也不愿意。
其實誰都不知道,他張狂桀驁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柔軟敏感的心。
雪兒看著他滿臉的鮮血,她的心一陣緊揪。
咔擦咔擦。
誰都沒有注意到,黑暗的角落里,有人將剛剛這一幕,拍進了相機里。
慕宅。
老太太坐在沙發戴著老花鏡繡花,喉嚨不舒服,咳了咳,手帕上又咳出了血。
身體情況越來越差,恐怕一年都活不過了。
雪兒從南梔住的小區離開后,她沒有去莊園,而是到了慕宅。她靜靜坐在老太太身邊,看著她繡花。
老太太繡的花堪稱一絕,美侖美奐,活靈活現。
“老夫人,剛有人送了這個過來。”傭人將一個信封交到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放下針線,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接過信封。
老太太將信封打開,看到里面的照片,渾濁的眸子,閃過一抹厲光。
三張照片。
第一張南梔用力撞上慕司寒額頭。
第二張慕司寒臉上流滿了鮮紅的血。
第三張慕司寒用力捶向墻上,手背受了傷。
“這丫頭,明知司寒受傷了,還用力撞他?”老太太早已將慕司寒當成自己親孫子,看到他滿臉血的樣子,心疼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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