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聽到她的話的瞬間,男人英俊蒼白的臉就已經陰沉了下來。
漆黑如墨的深眸如銳利鋒冷的瞪住女人,原本伸向她的大掌也收了回去,改握成拳頭,“南梔,你在書房里怎么跟我說的?你說男女之間不是只有情情愛愛,你對你的顧笙哥哥只有感恩和感激,可你到了游輪上的表現,卻不只將他當成恩人那么簡單。”
南梔每次聽到慕司寒連名帶姓的叫她,她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跟著冒了出來。
黑夜里她看不清他的模樣,只感覺他那雙黑眸正冷冷的盯著她。
她回想著在游輪上發生的事,想到他拿槍對著她,她感覺到絕望和崩潰時,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慕少,如果你將我打死了,請將小楷交給顧笙哥哥。
當時生死攸關,若是她真的被他一槍打死,難道她還要將小楷交給他不成?
“你是不是很愛你那個顧笙哥哥?”男人陰沉冰冷的嗓音從喉骨深處溢出來。
如果不是愛,怎么會在生死關頭,將小鬼交給那個男人撫養?
她不喜歡他,以為他會打死她,不想將小鬼交給他,他能理解。
但為什么偏偏是那個男人?
她沒有別的親人,朋友了嗎?
南梔沒想到慕司寒會在這個時候追究她說的那句話,當時她氣慕司寒將她送給蕭翊,更氣他拿槍對著她時的漫不經心,說出那句話,根本沒經過大腦——
她沒有想過是不是愛的緣故。
“不敢回答了?你在害怕什么?怕我將你丟在這個荒島自生自滅是不是?”
“反正解藥化了,你的顧笙哥哥只有死路一條,你們活著我不可能讓你們在一起,何不去陰間做一對鬼夫妻?”
南梔被慕司寒陰陽怪氣的語調弄得心里特別委屈和難受,她梗著脖子,無視他身上冷鷙的氣息,怒聲說道,“那你呢?如果只是逢場作戲,你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聲?你讓米諾將我打扮成蕭翊喜歡的類型,一上游輪,就將我送給他,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
南梔緩了口氣,艱難的從沙灘上爬起來,頭發上濕漉漉的水珠落到臉上,混合著眼眶里淌下來的冰涼液體流進嘴巴里,又澀又咸,“我跟你認識的時間不長,你槍法怎么樣我一點也不了解,你那么輕易就拿我的命做賭注,你又有多在乎我?是,最后你是賭贏了,可是你賭之前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難道就不傷人嗎?”
暴雨如注般落了下來。
南梔抹了把臉上混合著眼淚的水珠,她不知道為什么心口會這么澀和悶——
不想再跟慕司寒爭吵下去,她看了眼洶涌的海域,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去了。
她閉了閉眼,沒有看慕司寒一眼,拖著沉重的雙腿,朝島上走去。
慕司寒看著南梔離開的背影,一身戾氣無處掩藏,“你去哪里?”
該死的女人,明明她惹他不開心了,怎么反倒,她還變成了有理的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