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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章 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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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慎之一路急奔。

  他實在不想看一個鮮活的少女,就這樣凋零。

  可越來越多的人涌向涼亭,讓他的心越來越涼。

  太師府雖然圣眷正隆,但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一路過來,看到的人里,不乏權貴高官,利用權勢與人情讓他們閉嘴?且不說做不做得到,池大小姐也不夠分量讓俞家付出這么多。

  俞家,說話做主的人并不是他。

  終于跑到涼亭面前,他停下來。

  亭子周圍已經圍滿了人,男男女女都是一臉興奮,曖昧地交頭接耳。

  果然來不及了。

  一股怒氣直沖胸臆,俞慎之憤怒無比。

  她一個失父失母的孤女,能跟人結下什么深仇大恨?

  為什么有人這么惡毒,這樣對付一個花季少女?

  他撥開人群,因為太過憤怒,腳步有些發抖。

  當他看到站在最前面的身影,冷笑浮上臉龐。

  這是凌陽真人的愛徒華玉吧?

  就是她設下這樣的毒計?

  同門師姐妹,何至于此!

  俞慎之想要問一問,所以他伸出了手……

  “怎么會是你們!”尖叫聲響起,華玉比他還要震驚的樣子。

  俞慎之愣了一下,迅速轉過視線。

  下一刻,他也脫口而出:“怎么回事?”

  屋子里,確實是他所想的,不堪入目的一幕。

  但,卻是兩個男人!

  俞慎之以他審案的本能,目光飛快地掃過,收集證據。

  桌上擺著酒菜,沒怎么動過的樣子。

  門窗關得很嚴實,有著偷歡的氛圍。

  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香氣,聞著讓人蠢蠢欲動,極可能是助興用的。

  兩個男人都是衣裳不整,其中一個跟扒光了差不多,抱在一起。

  盡管已經被人發現,他們卻毫無所覺,仍然耳鬢廝磨,做出種種不可描述的動作。

  而這兩個人……

  一個是臨昌伯的嫡幼子,一個是康王妃的侄兒。

  俞慎之伸出的手改拍為抓,將華玉扯出亭子,自己也退了出去。

  然后“啪”一聲,關上門。

  圍觀眾人看不到里頭的情景,發出失望的聲音。

  俞慎之一派鎮定,對眾人道:“都回去休息吧,沒什么好看的……”

  很快,臨昌伯府和康王妃娘家的人來了。

  看到亭子里的情形,兩家人都要瘋了。

  最后還是俞慎之叫人提了桶水來,把這兩個人給潑醒了。

  華玉失魂落魄。

  她想破頭都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不過,計劃失敗是肯定的了,她想借機偷溜,卻被俞慎之一句話堵住:“仙姑,這里是朝芳宮,發生這樣的事,你身為主人,不應該幫忙收拾殘局嗎?”

  華玉無言以對,只能按下心里的不安,留下幫忙。

  不多時,凌陽真人來了。

  她連連向兩家道歉,說道:“都怪貧道管束不嚴……”

  臨昌伯怒氣盈胸,沖口就道:“這事要查!我兒并無龍陽之癖,怎么就這樣了?一定有人惡意設局。”

  凌陽真人滿口答應:“您說的是。只是這事不好宣揚,查也要悄悄地查……”

  話還沒說完,康王妃的兄長曹慶便沖臨昌伯喊:“你要查就查,看我兒做什么?暗指我兒設局?”

  一般情況下,臨昌伯是不敢得罪曹慶的。

  康王妃是皇帝的生母,曹慶也就是皇帝的舅舅。

  臨昌伯一個已經沒有實權的伯爺,哪會去得罪他。

  可愛子受此羞辱,臨昌伯怎么冷靜得下來?就算是皇帝的舅舅,也不能這么欺負人!

  “難道不是?”臨昌伯冷笑,“您家公子癖好古怪,誰人不知?”

  這倒是真的。

  曹家公子是個斷袖。

  盡管曹家一直隱瞞,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只是礙于皇帝,大家都不明說而已。

  曹慶也怒:“我兒就算有癖好,多的是美貌,用得著肖想你家小子?也不看看他那個豬樣,我兒眼睛又不瞎!”

  “曹老黑!你說什么?害了人還敢這樣大聲!你們曹家不要欺人太甚!”

  “你以為我就想跟你臨昌伯府扯上關系?也不看看你兒子什么德性,我還嫌丟人!”

  “姓曹的……”

  “怎樣?”

  兩人指著對方大罵,火氣越來越大。

  華玉松了口氣。

  撕,撕得越厲害越好。

  雖然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但這兩家撕起來,火就燒不到她頭上了……

  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伯爺,曹將軍,兩位先消消氣,依晚輩看,你們家的公子都是無辜的……”

  誰?說什么?

  華玉愣了一下,抬起頭。

  臨昌伯和曹慶瞬間收聲,齊齊轉過視線。

  說話的自然是俞慎之。

  曹慶忙道:“俞大公子啊,怎么,你有什么高見?”

  哪怕兒子是個斷袖,也不能沾上那個罪名!

  臨昌伯也問:“俞大公子,你發現了什么?”

  剛才俞慎之及時關了門,沒讓別人繼續看笑話,這個情還是要領的,故而雙方態度都不錯。

  俞慎之指著屋子:“兩位請看,屋里飯菜未動,迷情香卻如此之濃,是不是不合常理?倘若是其中一方,騙了另一方過來,應該菜過五味,情性漸迷,再以藥助興才對。”

  這一提醒,臨昌伯和曹慶都醒悟過來。

  曹慶拍著大腿:“沒錯,是這個理!”

  俞慎之繼續道:“再看兩位公子方才的樣子,分明都迷了心智。這里是朝芳宮,外頭那么多人,下午還有法事未完,再怎么色欲熏心,也不該把藥下得那么重吧?萬一有人好奇,走到這里來呢?”

  “對對對!”曹慶連聲說,“我兒向來知道分寸。”

  俞慎之微微笑:“兩位不妨冷靜一下,等兩位公子醒了再說。”

  臨昌伯面露猶豫。

  俞慎之又勸他:“伯爺,倘若是曹公子騙奸,您家公子日后便擺脫不了這樁丑事。可要是雙方中了他人詭計,那該死的就是設計之人了。”

  這話如醍醐灌頂,臨昌伯一下子明白過來。

  沒錯,被男人覬覦,這名聲太難聽了。被別人陷害,哪怕一時傳為笑話,日后總會淡去。

  “俞大公子,你說怎么辦?”

  離此不遠的樹上,茂盛的葉子里傳出一個聲音:“俞大公子真是個好人,我還以為,需要樓大人出面,不想他把事情安排得這樣好。”

  安靜了一會兒,某人酸溜溜的:“他向來不會放過出風頭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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