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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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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什么!”鄔老太太看著曾孫子心疼極了,“毅兒今日太可憐,又是落水又是受傷,這樣下去要生病了!你們鐵石心腸,就不能讓他先回去換身衣服嗎?”

  “你曾孫不過是破了點油皮。”章子昂冷笑,“我妻女卻是丟了性命!那是三條人命!”說到最后幾字,大吼出聲。

  鄔老太被他嚇得打了個嗝。周大戶一手一個,把她和伍夫人都拖了開去。“行了,聽縣令和村正的!”

  伍夫人倒是望著孫子,沉默不語。

  眾人都退開,放周弦毅一人在中間打滾。他越發害怕,哇地放聲大哭。

  章縣令哼了一聲:“我倒要看看,他能哭上多久。”這要是個成年男子,早被他安上嫌犯之名,拖下去打個半死再說。可偏偏是個五六歲的孩子,直接上刑有失人心。

  于是月下的溪澗邊就出現了這樣詭異的一幕:

  大人們都圍成一圈,冷眼看著中間的男孩哇哇大哭。

  周弦毅一邊哭,一邊向鄔老太伸手:“曾祖母!”

  鄔老太被他哭得心都要碎了,可是周大戶攔住她,不許她上前。

  周弦毅只得再轉向伍夫人,喚著“姥姥”,同樣無果。

  再哭上幾十息,他就累了。

  他還小,肺活量不足,再說今天又是落水又是受傷,哭久了難免頭暈眼花,臉上涕淚縱橫,眼睛腫得跟兔子似地。

  直到他改成小聲抽泣,章縣令才俯下身盯著他道:“哭夠沒有?要是不夠,你可以接著哭,我們等著就是。”

  他的聲音沉靜得近乎冷酷,周弦毅縮了縮,但他實在哭不動了,爬起來就往姥姥奔去。

  只有在家人身邊,他才能感受到安全。

  章子昂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別動。”

  周弦毅用力摳他手指,卻摳不開,只得喊:“曾祖母!曾祖母!”見曾祖母被祖父擋在身后,又喊,“姥姥!姥姥!”

  伍夫人望著他淌淚。

  在周弦毅看來,那個瘋子般的男人湊近他一字一句道:“說出手鏈從哪里來,不然,你今天一步走不開聚石灘!”

  只有讓這小子知道,今天誰也護不了他,他才能說真話!

  鄔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大聲道:“手鏈是我家弦毅從溪里揀的!大水能將人沖進河里,也能將手鏈沖出來……”

  章縣令轉頭看她,滿面肅然:“你親眼看見了?”

  “啊……”鄔老太一下捏緊了手杖,“對,我親眼看見了,那鏈子是我曾孫子從河里……”

  “揀”字未出口,章縣令已經連珠炮發問:“什么時候揀的?在哪里揀到?周圍還有沒有人看見?可有人能給你作證?”

  鄔老太張了張嘴,有些懵,正要回答,章縣令又搶先了:“開口前先想清楚,作偽證可是重罪,要拘回縣里關入地牢,另行受審!”無知無畏的俚婦,他見得多了。只要唬上一唬,多半都要偃旗息鼓。

  果然鄔老太太的話都被堵了回去,半天吭不出聲。反倒是周大戶咳嗽一下道:“其實我娘親說得也有道理,手鏈確有可能從死者手上被沖落,最后被我孫兒揀著了。”

  章縣令追問不舍:“那是什么時候?”他俯身,視線與周弦毅齊平,“你什么時候拿到手鏈?”

  周弦毅眼珠子轉來轉去,直往天上瞅,直到又被追問一聲,才不情不愿答了一句:“月亮圓的時候。”

  “那是多少天前?”

  周弦毅呆呆看著他,顯然答不上來。山洪爆發于兩個多月前,距離現在有七十多天,他只懂得二十以內的加減,對“七十”并沒有概念,也就無法回答章縣令的問題。

  就在這時,千歲忽然湊近靳娘子,低聲交談幾句。

  他們位置靠后,鄉民的注意力又都在前方,也沒人發現靳娘子驚訝的神情。

  “我也要聽!”只有阿眉很感興趣。

  “噓——”千歲朝她豎指唇前,“一會兒就能聽到嘍。”

  這廂章縣令正在問男孩:“怎么拿到的?”

  “從,從河里揀的。”周弦毅這次答得很流利,還順手往下游一指,“就在虎跳澗那一段。”

  由此往下,有一段河道短窄,曾有人見過猛虎從那里一躍而過,所以稱虎跳澗。

  章子昂不信,質問他:“當真是揀來的?”

  周弦毅點頭如搗蒜:“真的!”

  伍夫人“唉”了一聲:“他只是個孩子,能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章縣令看她一眼才道:“我沒說是他害人。”又問周弦毅,“你就沒見過其他異樣?”

  這回男孩是拼命搖頭。

  章縣令目光從村正和鄉民身上掃過,有些為難。他能察覺周弦毅的敷衍,如果在花溪縣,他能用些手段確保孩子說出實情,但在這里么……

  紅磨村自成一體,鄉民不服管教,他若沒有正當理由卻要執意帶走男孩的話,恐怕沖突又起。這些鄉民的戰斗力不俗,過去幾天縣兵已經領教過了,好不容易息事寧人,他實不想再挑爭端。

  不過這個時候,人群里冒出一個響亮的聲音:“他撒謊!”

  眾人一怔,齊刷刷轉頭看去。

  靳娘子。

  居然又是跟周家最不對付的靳娘子發聲了。

  她像是怕大伙兒沒聽清,又加強環繞一遍:“周弦毅他撒謊!”

  鄔老太太氣得想捋袖子打人:“你說什么!你這惡毒婆娘,到現在還想陷害我家!”

  伍夫人也是滿臉不悅:“靳娘子,這事情跟你沒關系。”

  “是沒關系。”靳娘子把腰一叉,“我就是看不慣你們惺惺作態,我就是同情章家媳婦兒慘死!”

  她回身一指周弦毅:“這小子方才說,他月圓時才揀到手鏈,這分明就是撒謊!”

  她一口一個“撒謊”,周大戶也覺刺耳得很:“證據呢?”

  “你們還記得溫娘子母女遇難是哪一天嗎?”靳娘子方才得千歲提點,這會兒有成竹在胸,不慌不忙問眾人,“周家小子不會算數,說不出具體時間,但我記得,那天是七月初一!”

  許多鄉民想了想,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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