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湊得最近,一股子冰涼涼的味道,直接沖到鼻子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是什么味道,疑惑地看向周海和胖子。
勺子上的藥片已經融化沸騰,最后蒸發,胖子臉上難得的嚴肅,看向周海,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橙子味薄荷糖!”
就在這個時候,小梁一臉的疑惑,將剩下的那個一樣的藥片,丟在口中。
嘎嘣一聲咬碎了,見到他的動作,周海想要阻止,畢竟現在只是懷疑,如此冒冒失失的吃掉還是很危險的行徑。
“快吐出來!”
小梁搖搖頭,嘗到味道砸吧砸吧嘴,將其咽下去。
“沒事兒,確實是橙子味兒的薄荷糖,這是什么藥片這么好吃?”
周海環顧幾人,抬手將酒精燈熄滅。
“秋水仙堿是高含量的堿性藥劑,如若咬碎是非常澀的味道,就是高濃度蘇打水的味道!”
“海子,你的意思是這藥被換了?”
周海看向瘋子,“龐醫生到了嗎?”
瘋子點點頭,“在二組辦公室呢,情緒挺激動的,現在去見他嗎?”
周海沒說話,抓起白大褂穿上,徑直走了出去,瘋子看了一眼胖子。
“我們跟著嗎?”
胖子思索了一下,微微搖頭。
“這個龐醫生,暫時只是涉嫌違規操作,并沒有別的證據證明他與死者的死因有關,我們人多了不合適,還是讓海子過去聊聊吧!”
周海快步走到二組的辦公室,推門走了進去。
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子不耐煩地坐在一張轉椅上,不斷抖著腿,抬著手腕看著腕表的時間。
聽到開門聲,騰的一下站起來,蹙眉看向周海,上下打量了幾眼,周海身上白大褂讓他收斂了一些自己的脾氣。
“我的工作非常忙,請不要耽誤時間可以嗎?”
周海走到他面前,將瘋子的平板放在龐醫生的面前,完全沒有理會龐醫生的怒氣,淡漠地看著他的眼睛。
“白墨,是你一直治療的病人?”
龐醫生點點頭,“是的!”
“你是神經內科的醫生?”
“我是一附院神經內科的主任,兼任疼痛專科的主任!”
周海點點頭,看來龐醫生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白墨的痛風,我看你開了秋水仙堿,她的治療效果如何?”
這句話讓龐醫生瞬間收起了之前的不耐,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微微嘆息一聲。
“你說這個,我確實也很疑惑,她吃藥的效果不好,按理說每天服用這個劑量的秋水仙堿應該控制的不錯,可是她的多處關節都有尿酸鹽結晶。
這一點我也很疑惑,不過這個藥量,已經不能再增加了。”
見龐醫生恢復了狀態,周海點開所有的醫囑欄。
“白墨服藥是誰照顧,你知道嗎?”
龐醫生點點頭,“這個我是知道的,最初一年那時候她父親還在世,是我幫她找的一個護士負責這個,畢竟要同時照顧白先生。
后來白先生去世了,白夫人雖然痛苦,卻主動要承擔這個工作,畢竟這是最好的精神寄托,所以我就讓護士教她如何服用,畢竟這個數量很大,外行的人容易混亂。
不過慶幸的是,白夫人學的很快,這幾年都是她親自照料白墨的服藥。”
龐醫生說的很激動,似乎是看著白家人一步步走來,非常的感慨,不過見到周海的表情,話音微微弱了下去。
周海話鋒一轉,問道 “4月18日,你什么時間去的白家?
再者,他們為什么沒有叫120?”
“準確的時間,我不記得了,大概在凌晨一點多吧,我平時是十一點睡覺,當時我正睡得有些迷糊,還以為醫院有什么事兒,聽到白墨有事兒,我趕緊過去了!
至于不叫120,我想是因為發現白墨的時候,她已經沒呼吸了,畢竟是知名人士,這個倒是可以理解的,再者我們住的不遠,我家就在路對面的小區住。”
周海將平板翻到最后一頁的死亡證明書上,將這個推到龐醫生的面前。
“你給死者直接出具了死亡證明,你檢查死者的死因了嗎?”
“我”
龐醫生語塞了,他應該是有所懷疑,不過畢竟是多年的病人,突然離世他應該也是有些震驚,所以想當然覺得白墨是重病不治,不過回頭想想應該覺得有些疑惑。
“當時,我有些震驚,畢竟去世的有些突然,白羽讓我直接給開了死亡證明,一早好去將白墨暫存在太平間,畢竟在家放著也不好,室內的溫度太熱了。”
周海點點頭,抬手關閉自己身上的執法記錄儀。
“你對白墨的死,也有懷疑對嗎?”
龐醫生點點頭,“現在回頭想想,上個月的檢查。
白墨的狀況雖然不好,可是不至于突然病逝,不過她一直跟我要鎮痛劑,說要加大一些計量,她疼的睡不著,實在不行安裝鎮痛泵!
我覺得,現在還不到時候,所以拒絕了她的提議!
不過她比她父親的癥狀要嚴重很多,這個亨廷頓舞蹈癥,現在沒有什么好的治療手段,我們專門為她成立了一個科研小組,能夠嘗試的方法都嘗試了。
我以為控制的不錯,誰承想她還是這樣去世了!”
周海心情非常復雜,這個龐醫生雖然脾氣不好,不過對白墨還算負責!
“不要過于自責,她的死不是因為疾病!”
周海的話,讓龐醫生怔住了,瞬間再度站起了,一把抓住周海的雙肩,臉上全是不解。
“等等!
你什么意思?
是說白墨的尸檢,發現了什么?
她不是因為疾病引起的器官衰竭而亡故?”
周海點點頭,“關于白墨的死因,我暫時不能跟你說,等案子結束吧,我再跟你聯絡,感謝你的配合!”
周海站起身,龐醫生拎起自己的包,腦海中還在思索周海之前的話,突然他頓住動作。
“藥!
你是覺得她沒有按時服藥?”
周海回身看了龐醫生一眼,沒想到這個人很聰明,從自己的話語中能分析到這一點,或許他也有過懷疑吧。
“唉,我知道你不方便說,不過我大體明白了。
昨天我正在整理科研組的各項方案,還以為方案中有什么疏漏,真的是有些被打擊到了,行了不打擾你了,有事兒隨時給我電話!”
周海點點頭,那龐醫生快步走了。
隨著房門打開,胖子站在門口似乎準備敲門。
“怎么了?”
“車準備好了,你不是要去白家?”
“嗯走吧,讓大貓聯絡一下白家!”
說話二人下樓,半個小時后,已經來到白家。
一下車就看到黃仲生的車子也在,看來大貓覺得自己的力度不夠,搬救兵了。
二人快步進入白家,這次來這里沒有上次那樣被晾著,白羽和白母坐在東側的沙發上,黃仲生坐在另一側。
見到周海他們過來,白羽起身微微點頭,“坐吧,你們調查的如何了?”
周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目光落在白母的身上。
“我想跟你的母親單獨談談,可以嗎?”
白羽瞬間瞪眼,一只手臂阻擋在母親的身前。
“有什么就在這里說,為什么要單獨談?”
周海的目光沒有離開白母,將手中的一個寫著夜字的藥盒,放在茶幾上。
“我想看到這個藥盒,你一定不陌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