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張君雅沒有那種暴力傾向。
她覺得每個亞人格,都該有各自的男友,所以才給人同時找了幾個男友的印象。
不過對于張君雅而言,三個人格是獨立的個體。
而他們說她有時控制不好情緒,只是別的亞人格突然顯現,無法接受自己另一個亞人格的審美和德行。”
胖子眨么著小眼睛,聽得入迷。
“哇!
這個厲害了,如果一個人格犯罪,另外的人格完全不曉得,豈不是不用獲罪了?”
周海白他一眼。
“當多重人格者因人格分裂,導致出現認識偏差,自我控制能力明顯減弱時,應按限制刑事責任能力人處罰。
即只對八類嚴重暴力犯罪負刑事責任,處罰時也從輕。”
胖子笑著拍拍周海。
“別這么認真,我負責調解氣氛,你負責專業知識就行了!”
周海沒再理會胖子。
“找他們醫院的心理科醫生,問一下就知道了。”
劉局側頭,看向負責筆錄問詢的中年警官,那人臉上稍顯尷尬。
“剛才那位叫方青的嫌疑人,他就是一附院的心理醫生,說的和周法醫差不多。
不過,我見他被列為排查對象,就沒記錄之前閑聊的這些話。
他說死者張君雅找他,是看心理問題,不是談戀愛,我們以為是推托之詞。
所以人還在一樓等著問詢,暫時沒有他的筆錄。”
劉局瞬間惱了,將問訊筆錄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能不能認真點兒工作,一個老偵查員,不要告訴我這點兒敏銳性都沒有?
你這是應付工作,還是想逃脫責任?
是不是想立馬找個人,安上一個罪名,打包結案,不再被這滅門案壓著,然后回家陪老婆孩子啊!
有這想法趕緊滾蛋。”
周海伸手攔住發飆的劉局。
“劉局別急,你說的是哪個路上?”
那人思索了一下。
“方青和朱旭鵬這兩個一附院的醫生,是我和張超越下午剛帶回來的,一路上那個方青很憤怒。
一直說,自己不過是張君雅的心理醫生。
然后那個朱旭鵬也在一邊嚷嚷,很不理解,他們倆怎么被卷到這個殺人案里來的,有這瞎折騰的功夫,還不如卻去好好調查嫌疑人。”
胖子眨么著小眼睛晃著肉呼呼的臉,不斷搖頭。
“反應這么大?
不是真抓錯了,就是一個戲精!
記得早晨開會的時候,楚美人說過,這二十多個人的男友名單,是張君雅的朋友和同事,提供的訊息,我覺得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周海也認同胖子的想法,側頭看向劉局。
“這個方青我認識,他是我高中同學,我是否需要回避?”
劉局瞥了一眼周海。
“你親屬?”
“不是!”
“那不就結了,如果所有認識的人都需要回避,我就不用辦案子了!”
周海的眼皮抖了抖,這個劉局還真夠直接的護犢子到一定境界了,不過回想了一下那個警察說的話,周海陷入沉思。
突然抬眼,看著警察。
“等等,他怎么知道是殺人案?
你們說了?”
那警察被周海的問題問住了,回憶了一下。
似乎自己并未說過案子的事兒,只是問他是否認識一附院內分泌科的張君雅,然后希望他回來配合調查,貌似沒說過誰被殺了。
“沒說過!
我還以為楚支隊之前說過,所以……”
劉局伸手還要說什么,被周海一把攔住了。
“我們時間不多,既然方青和朱旭鵬沒做筆錄,那就現在做吧!
我想觀察一下可以嗎?”
劉局當即應允,周海趕緊寫了幾個問題,遞給那個警察。
隨后,劉局、周海和胖子三人走向問詢室的隔壁。
房間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窗,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一個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間,房間內有一張桌子,前后各擺放兩把椅子。
胖子收起了臉上的嬉笑,審視地看著周海的眼睛。
“你懷疑誰?”
周海搖搖頭。
“暫時我還沒想好,這幾個人采血了嗎?”
“上午那四個已經采集了,小梁已經送到曾大姐那了。
這兩個剛剛我問過,那個副支隊中午到醫院,就給二人采的血,當時派人送回中心了。”
“難道是因為采血他們猜到的?”
劉局瞥了一眼周海。
“采血猜到什么?”
“一般性案件,不會上來就采血,作為醫生這些常識性的東西都能知道。”
正說著,問詢室的正門打開了。
那位副支隊帶著朱旭鵬走了進來,此人坐在靠南側的椅子上,左腿不斷抖動。
“你和死者是什么關系?”
“她是我前任女友!”
“說清楚具體相處的時間段!”
“今年年初元旦后開始確立關系,剛一入夏分的手。”
“什么原因?”
朱旭鵬變換了一個坐姿。
“她懷孕了,不是我的。”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她有了別人的孩子?”
“是。”
“怎么知道的?”
朱旭鵬瞬間抬起臉,盯著眼前的這兩個警察,臉色變了又變。
“無精癥聽說過嗎?
我就是,并且我早就知道。
那婊子懷著別人的種,想讓我認下,難道我還不夠綠?
所以分了!”
“8月24日晚上到25日早晨,你在哪兒?”
“我夜班,在值班室睡覺,早晨交接班的。”
那副支隊點點頭。
“好,小胡帶朱醫生去休息室,稍等一下比對結果。”
劉局抱著手臂。
“這個有點兒意思,似乎很有底氣的樣子!”
胖子聳肩湊上去。
“這個問題,是個男人就忍不了,頭上一點綠,這是心魔啊!
此人動機算是有了。”
不多時,方青被小胡帶了進來,坐在靠南的椅子上。
周海與方青有十年未見,此時的方青,看起來只是變得更加成熟,樣貌并未有大的改觀,身上還穿著醫院的長袖白大衣,胸口的工作牌一絲不茍。
他坐在椅子上,盯著對面的副支隊看過來,目光沒有朱旭鵬的躲閃,只是那樣平和地看著。
副支隊沒有耽擱,展開周海給他的那張紙,趕緊開始問詢。
“你什么時候知道,張君雅有心理疾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