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劉局開門,第一個沖了過去。
周海打開自己的背包,掀開急救箱,找到一只腎上腺素筆,也跟著沖了進去。
趁著那些人開手銬的空檔,周海舉起腎上腺素筆,朝著王瑜的腿上刺了一針。
王支隊帶人,將王瑜送醫。
樓下等候的王瑜母親,看著被抬下來的王瑜呆愣愣地叨念著。
“這是~
怎么了?
怎么了?”
“她殺了人。
被抓前吃了花生,想自殺逃避罪責。
難道你不知道嗎?”
周海冷冷地問道。
王瑜媽媽手足無措地看著眾人,不斷搖頭流淚。
如此模樣和王瑜之前乖乖女的形象極為相似,看來這才是她模仿的形象。
一個警員拽著她,上了一輛警車,跟著趕往醫院。
胖子回身看了一眼身側的周海。
“法~嗯!
海子,那個救命的東西很貴吧?”
剛剛胖子差點兒一順嘴交出周海的外號,瞬間汗冒了出來。
“……”
周海一臉不解地盯著胖子。
“哎呀!
就是你剛剛掏出來那支筆?”
周海看向身側的胖子,微微點頭。
“很貴,超過三百美金。”
胖子撇撇嘴。
“敗家玩意,那么貴的東西扎一下就沒了,這個中心能報銷嗎?
等著我去找人報銷!
劉局~
劉局等等別走~”
*****
6月27日下午15:00
周海舉著一根肱骨,在給小梁講如何通過恥骨聯合以外的骨骼,斷定年齡的問題。
聽到桌面的電話響起,示意胖子接聽一下。
講完最后一段兒,周海跟著胖子站在院落中抽煙。
胖子吐出一個煙圈,沉重地講道。
“王支隊來電話說,王瑜已經脫離危險,剛剛全部交代了事實經過。
比之前詳細很多……”
原來,王瑜的父母和鐘逸珊的父母是同事,都是土地局和建設局的公務員。
不過,王瑜的父親官運更加亨通,連跳三級成了二把手。
所以有些迷失自我,與好幾個女人,有了難以啟齒的關系。
王瑜媽媽實在忍受不了,兩年前和他離婚。
不過,為了不影響王瑜備戰中考,二人對外并沒有公開。
在王瑜回家的時候,他們扮演著幸福夫妻。
平時就各過各的,二人分別另結新歡。
王瑜比較敏感,早就發現了這些。
也許是繼承了母親善于偽裝情感的天賦,她配合著他們演戲。
同時,也是為了面子,她并沒有挑破。
如若真的挑破,那就連這最后的偽裝都沒有了。
五個好友父母之間,有著難以啟齒的錢權關系,其中鐘逸珊的父母和她父母最熟。
在一次聚會的時候,鐘逸珊曾經當面問過王瑜。
“王瑜,你爸在追一個新分配到建設局的女大學生,你不知道嗎!”
這句幾乎算是耳語的話,讓王瑜更加自卑起來。
看著一臉笑顏毫無城府的鐘逸珊,心中仇恨的種子,開始慢慢發芽。
她們三個姑娘,都很喜歡張揚。
馬可可是被父母逼著,主動獻身的。
張揚并不稀罕,可免費的暖床工具,何必拒絕。
而鐘逸珊,一直是張揚比較維護的那個人。
或許張揚認為,鐘逸珊是心目中的白月光。
高貴不可侵犯,從不希望輕易觸碰。
而鐘逸珊表面上,從沒表現出喜歡張揚的樣子。
這個特殊的維護,讓她成了所有一中女生心中,公認的情敵。
嫉妒!
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一旦入心,根深蒂固。
從高一開始。
王瑜就認為,鐘逸珊和馬可可總是在她面前故意炫耀。
她們幸福的家庭,寵愛的父母,還有在張揚心目中各自的地位。
而王瑜對張揚鼓起勇氣的表白,竟被一笑了之。
這一切的一切,統統成了王瑜心中一根刺,時常刺痛她。
就在這個時候,
王瑜病了。
她被查出花生過敏,還有二十幾種食物都出現嚴重過敏。
身體的不適,讓她休息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那四人和她的關系,也因此稍顯疏遠。
至此,
她開始周密的計劃,她想要殺死鐘逸珊。
當然,最后還準備和張揚一起殉情。
6月22日下午4:30。
王瑜對家人說,想去小區內的馬可可家一趟。
她從一個監控死角,鉆出柵欄,直接出了小區。
然后,讓馬可可約鐘逸珊。
說是幫著馬可可當做說客,勸她遠離張揚。
馬可可當然高興,王瑜那個面瓜能答應做這些太不容易了,況且她來談最合適不過。
所以,在QQ上約了鐘逸珊。
而鐘逸珊,怕父母察覺到她并非直接去學校,她提著行禮出門,寄存到小區外面的一個超市。
在小區東門等到王瑜,二人乘坐一輛黑車趕往海邊。
王瑜之前暗示過鐘逸珊,因為臨近鐘逸珊的生日。
張揚和陳秋實,或許會給她一個驚喜。
所以,鐘逸珊沒有拒絕,跟著王瑜到了海邊。
王瑜用一條絲巾,蒙住鐘逸珊的眼睛,讓鐘逸珊牽著一條天藍色彩帶。
見王瑜準備的如此充分,還這樣神秘,鐘逸珊并未拒絕。
反倒極為順從,跟著王瑜朝樹林走去。
此時,王瑜帶上乳膠手套,取出背包中的長刀。
與她說著話,將那根天藍色的絲帶,捆在鐘逸珊的手腕上。
王瑜轉身,從背后將其推到,用膝蓋壓著她的后背,拎起鐘逸珊的手腕,置于頭頂。
直到此時,鐘逸珊都沒搞明白,發生了什么。
剛想問為什么?
王瑜的刀砍了下來。
一刀砍向鐘逸珊的面頰,那絲帶也隨即被砍斷。
如此快速的動作,鐘逸珊并未感到疼痛,只是看著噴濺的血,她一臉驚慌,不斷尖叫著。
王瑜突然覺得好興奮,那尖叫聲,似乎格外治愈自己的心靈。
鐘逸珊出于求生的本能,死命地翻身伸手奪刀。
一直追問王瑜,為什么?
王瑜將這些年的妒恨,全都吼了出來。
之后,無論鐘逸珊如何求饒,王瑜都沒有停手。
半個小時的時間,砍了鐘逸珊132刀,直到她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王瑜還是不放心,用刀割下鐘逸珊的衣服,將衣物鞋子丟到林中。
隨后,一刀刺中鐘逸珊的Perineal部位(自己百度)。
見到她完全沒了反應,這才清理了現場。
帶著鐘逸珊的手機和錢包離開,偽造成搶劫的樣子。
嗅到血腥味兒,周圍野狗不斷朝此處聚集。
出了樹林,王瑜換上一身衣物。
將帶血的鞋子、手套和衣裙全部在海邊焚燒,看著海水沖掉一切焚燒后的灰燼。
王瑜感到從未有過的舒爽,覺得一切非常完美。
隨后,
她找到事先藏匿的自行車趕回家,總共用時一個半小時。
父母問過她,為何去了這么久?
她說馬可可有數學題不會,所以耽擱了。
家人沒有多想,畢竟王瑜乖乖女的形象根深蒂固。
不過王瑜沒想到,警方第二天就發現了尸體,還斷定那是鐘逸珊。
馬可可得知后,十分焦躁。
拽著張揚,沖到法醫解剖中心去確定。
回校找王瑜,可是王瑜不在。
第二天被警察盤問后,馬可可當晚再度找到王瑜。
質問她,是否是她找人動手的。
王瑜怯怯地讓她小聲點兒,說是凌晨四點,約在宿舍西側的樹林見面詳談。
25日凌晨四點二十左右。
二人來到樹林。
馬可可對王瑜沒有提防,畢竟她那樣瘦弱,唯唯諾諾的一個小姑娘。
只是懷疑,校外的人員幫著她出過頭。
王瑜怯懦地指著馬可可的腳,討好般地說道。
“可可,你鞋帶松了。”
然后,
將手機塞到馬可可手中,讓她幫著自己照明,王瑜蹲下給她系鞋帶。
馬可可原本還在不停的抱怨叨念,見王瑜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否該懷疑她了。
等了一會兒,馬可可催問。
“好了嗎?”
王瑜起身,“嗯,自己看看這樣漂亮嗎?”
趁著馬可可彎腰,查看鞋子時,突然從馬可可身后用手中的鞋帶將其頸部勒住。
雙臂用力,將馬可可背著勒緊,馬可可后仰著身子,雙腳離地失去支撐。
不到兩分鐘,馬可可便不再掙扎。
之后,怕她不死,又換了位置,勒緊馬可可的脖子。
最后,將馬可可捆在一顆大樹上,擺成M型的擁抱坐姿,扯下她頭發上的皮扣,遮擋住那刺眼的表情。
就在準備點燃枯枝的時候,保安的一聲高喝嚇了她一跳,王瑜趕緊逃到矮墻處,躲了起來。
胖子講述完所有的經過,二人久久不語。
一個花季般的少女,就因為嫉妒竟然連殺兩人,還能如此冷靜地處理尸體。
如今,三個家庭就這樣被毀了。
不知該追究現在的教育問題,還是該質問她的家長,或者該痛斥拜金主義的追捧。
可那兩個年輕的生命,已經無法挽回。
胖子踩滅煙蒂。
“王瑜上個月剛滿十六周歲,兩個案子如此殘忍,會被判無期吧1。”
周海沒有說話,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如若不是找到她是兇手,張揚和她自己也將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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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
“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16歲少年做案時系未成年人,依據刑法第十七條二款規定:
“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
至于是無期還是有期,判多久,要綜合多方面的因素,如殺人的動機、被逮捕后的認罪態度等,法院會根據犯罪的情節社會危害性,并考慮犯罪嫌疑人的相關情況、被害人家屬是否諒解,根據法律做出判斷。
做為監護人的其父母,有賠償受害人損失之義務,應承擔民事賠償責任通常也會考慮其家庭收入情況,綜合各種因素做出賠償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