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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怎么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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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昊良當然不會是真的生氣,向南和他聊了幾句,才知道他是俞老板打電話叫出來的。

  “因為公司過幾天要成立青銅器修復室,所以年前就讓俞老板幫我介紹幾個修復師,我這次來京城,就是和這些有意向到魔都去的修復師們見個面,聊一聊。”

  向南一邊朝店里面走去,一邊向錢昊良問道,“對了,俞老板昨天在電話里跟我說,他也幫我找了個古書畫資深修復師,你知道是誰嗎?”

  錢昊良愣了一下,問道“什么名字?”

  向南攤了攤手“他就是沒告訴我名字,所以我才覺得這個人應該是我認識的,否則的話,他沒必要隱瞞我啊,我以為你知道呢。”

  “這事我都不知道。”

  錢昊良搖了搖頭,說道,“我這兩天在家里被小丫頭纏得正頭疼呢,一接到老俞的電話,就趕緊過來了,我一開始還以為你來這邊是單純過來玩呢。”

  向南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京城有什么好玩的,還不如留在魔都修復青銅器。”

  錢昊良一聽,啞然失笑,這小子,滿腦子都是修復文物,別的事情恐怕還真吸引不了他的興趣。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閑話,俞老板已經將車停到后面去了,此時正從后門走過來,他見向南和錢昊良正在聊天,便笑著說道  “先別聊了,咱們去吃飯,邊吃邊聊。”

  向南和錢昊良一聽,便也都站了起來,跟著俞老板一起朝外面走去。

  俞老板帶著兩人來到琉璃廠附近的一條胡同里,進了一家并不是很顯眼的餐廳,在包廂里坐下后,他才笑著說道“這家店雖然地方偏僻,但做的菜很好吃,我幾乎把這兒當成食堂了。”

  錢昊良笑了笑,說道“吃什么無所謂,主要是看跟誰吃。”

  “對對對,這話說得好。”

  俞老板連連點頭,笑著對向南說道,“我把那位古書畫資深修復師也請過來了,正好你可以見一見。”

  向南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潤了潤有些干燥的嘴唇,笑著說道“好。”

  “到底什么人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錢昊良抬起頭看瞄了俞老板一眼,說道,“我跟向南剛剛還猜了半天,也沒想到這京城里還有哪個古書畫資深修復師是我和向南都認識的。”

  俞老板打了個哈哈,敷衍道“一會兒人就來了,你急什么。”

  既然俞老板不肯說,錢昊良和向南兩人也不多問,三個人坐在那兒一邊等著菜上桌,一邊隨便聊著話。

  菜剛剛上齊,俞老板放在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笑著對向南和錢昊良說道“人來了,我出去接一接。”

  說著,就拿起手機匆匆出了包廂。

  過了沒多久,俞老板就轉回來了,在他身后還跟著一位身穿深綠色羽絨服,長得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

  看著他那雙憂郁的眼神,向南大感意外,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快走幾步迎了上去,一把握住這中年男子的手,驚喜地說道“付大哥,怎么會是你?”

  這個中年男子,竟然是付洪濤!

  當初向南第一次來到京城參加國寶《千里江山圖》修復研討會時,稀里糊涂就被劉其正和齊文超兩位老爺子推出來修復《千里江山圖》,和他一起的還有四個人,除了錢昊良、吳茉莉和趙波之外,就是這位來自燕趙博物院的付洪濤。

  付洪濤在修復《千里江山圖》期間,話一直不多,哪怕是休息時,也是別人問一句他才會答一句,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古書畫修復室的門檻上,一臉憂郁的望著天。

  那時候,大家都還笑話他是“憂郁王子”。

  可惜的是,《千里江山圖》修復成功之后,錢昊良、吳茉莉和趙波這幾個人倒是經常和向南聯系,唯獨這付洪濤一直沒有消息,甚至連《千里江山圖》特別展覽也因故未能參加,在向南心里難免會覺得有些遺憾。

  誰知道,這次來京城辦事,居然會碰見他,這讓向南頗有點喜出望外。

  錢昊良這時候也認出付洪濤來了,他走上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感嘆道“真是沒想到啊,出來吃頓飯,還能碰見你,這一年多的時間都沒你的消息,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

  付洪濤看了看錢昊良,又看了看向南,臉上也泛起復雜的表情,他咧了咧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訥訥地說道“錢組長,向南,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向南也頗為感慨,輕輕拍了拍付洪濤的手背,笑著說道,“趕緊坐吧,我們邊吃邊聊,還真沒想到,老俞跟你也認識。”

  俞老板有些得意地說道“我跟老付可不是一般關系,真算起來,他得叫我一聲哥。”

  隨后,他將兩個人的關系說了說,向南和錢昊良才明白,原來付洪濤是俞老板外婆家那邊的人,雖然關系離得有些遠,但七拉八扯,也能算得上是遠親。

  幾個人扯了一些閑話,錢昊良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老付,你不是在燕趙博物院呆得好好的嗎?怎么忽然想到要到向南那里去了?”

  說起來,付洪濤的老師還是郭松舟郭老爺子呢,他可是燕趙博物院里的老專家,當初向南和錢昊良也曾見過幾面的,是一個老是黑著臉,脾氣還很火爆的小老頭。

  他怎么也舍得讓自己的學生跑出去呢?

  向南其實也有這個疑惑,只是沒好意思問出口,此刻見錢昊良問起來了,也將詢問的目光看向了付洪濤。

  付洪濤手里的筷子頓了頓,苦笑了一聲“唉,一言難盡啊。”

  “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說的?”

  俞老板看了付洪濤一眼,轉過頭來對向南和錢昊良說道,

  “老付因為一直以來性格上比較內向,不怎么愛說話,小的時候還沒什么影響,參加工作以后有了壓力,他又不懂得宣泄,就得了憂郁癥,一開始還好,后面越來越嚴重,去年跟你們一起修復《千里江山圖》時,他就開始吃藥了。”

  “從京城回到博物院以后,他的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了。有一次他也不知道因為什么鉆了牛角尖,居然還拿修復室里的馬蹄刀割腕,弄得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幸好被人發現得早,才沒釀成大禍。”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出了這事之后,盡管博物院那邊極力挽留,但家里面還是堅決讓他辭了職,在家休養了快一年,才恢復到現在這種程度。”

  “可他這人閑不住啊,總想著要修復文物,但家里肯定是不會讓他回博物院了,其他的古玩店也不見得有多輕松。”

  端起桌上的杯子,俞老板喝了口水,繼續說道,“上次你說讓我找一個古書畫資深修復師,我就想起了老付,打電話給他問了問,一開始還擔心他抹不下這個臉呢,他二話沒說就來京城了。”

  “他的文物修復技術,肯定是沒問題的,要不然也沒本事參與修復《千里江山圖》,就是他這個憂郁癥,有點麻煩,你得花點心思,別讓他鉆牛角尖。”

  說到這里,俞老板便看著向南,認真地說道,“情況就是這個情況,現在就看你愿不愿意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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