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最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正開車回家，結果錢昇的電話，立刻掉頭，返回了多漫網的編輯部，剛進門，便氣急敗壞的吼道，“怎么回事？誰拍的照片？”
編輯部內鴉雀無聲，每個人互看彼此。
“老錢？”袁哲又把視線移到錢昇的身上。
他說過他要負責王云澤的漫畫，但事實上，他作為多漫網的CEO，很難有精力負責這些，更多時候，這份責任還是落在錢昇的身上。
錢昇搖頭，“不清楚。照片的像素不高，對白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大致的分鏡。”
“有線索，或者有懷疑對象嗎？”袁哲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打開電腦，心情卻很糟糕。
“要說我個人的看法嗎？”錢昇問道。
“嗯，你先說來聽聽。”
“首先看過原畫的人，只有三批人，第一是你和我，但是畫稿都我們電腦里，不可能流出。第二是早川，但是早川不懂華夏語，而且，他只是看了原稿，并沒有機會拍照，此外，如果再有人，就是王老師那邊的人了。”
“你是說，這是王老師故意放出來的？”袁哲狐疑的看著錢昇。
“肯定不是，我已經和他打過電話，他也不知道這件事。再說，如果真是王老師的意思，他不可能不和我們提前溝通。私下說，這不是一件大事。王老師的作品，是多漫網的上限，我們之間的合作，這是一個雙贏，他沒理由再搞小動作……我猜是助手的原因。對了，網上的內容已經被論壇刪掉了，不過我有截圖。”
袁哲點開漫家網的網頁，大致瞄了一眼相關新聞和下方的留言，眉頭蹙起。
“那7頁畫稿應該是真的原稿，不知道那個網友是誰？”
“雖然看不清對白，但是毫無疑問，分鏡就是王老師的風格。”
“更關鍵的一點，王老師沒有辟謠，說明這些畫稿就是真的。”
“怎么回事？這算是‘偷跑’？”
“算吧？電影不也有‘槍版’嗎？”
“可惜了……我還沒機會看到。”
“沒機會，網站全部都刪掉了。”
“我有，想要私信——”
袁哲一連看了六七頁的評論，靠上椅背，眉頭緊鎖，詢問道：“王老師怎么說？”
“在查。”
“是你讓漫家網刪的帖子？”
“嗯。畢竟，這算是我們公司的機密，第一時間，我就和網站溝通，讓他們刪掉圖片和帖子。”
“你截下的圖，我看一下。”錢昇立刻回到自己的電腦前，將圖片發給了袁哲。
袁哲仔細瀏覽了七張圖，說實話，這些圖只能看一個大概，比name稍微好一些，但再細致一些的內容，就看不清了。
錢昇除了截下了圖片，還把一個帖子對話截了下來。
袁哲仔細看了半天，又靠了椅背，“你說，是這個‘鷹頭’的用戶，放出的圖片？”
“嗯。除非報警，否則，查不出來。”
“不用，先別報警。”袁哲搖動手指。
報警確實能得到更多線索，但同樣，后續流程也會很麻煩。
《諸神時代》發售在即，他全部的精力都在這些事上，不可能再應付JC。
在觀察了幾遍對話之后，袁哲突然問道，“你說，這像不像是一個小孩的回帖。”
“小孩？”錢昇一頭霧水。
“沒錯，他之所以這么堅持，甚至發出了圖片，不就是因為他和其他網友起了爭執嗎？只有小孩，才會為‘對錯’這么執著吧？”
大人只在乎利弊，小孩只在乎對錯。
這句話當然有偏頗，但從某些方面而言，也說明了小孩的“共.性”，只想證明自己是對的，至于后果，可能不太在意。
錢昇滿臉質疑，感覺袁哲是在胡猜。
“現在《諸神時代》的熱度值怎么樣了？”袁哲又問道。
“一直在往上升，也就一個多小時，升了20萬的人氣值。”
袁哲深吸一口氣，眉頭緊鎖，打開漫畫熱度值的網頁，觀察了五六分鐘，《鋼煉》和《諸神時代》的熱度值都在往上升，但明顯《諸神時代》上漲的速度更快。
“你做錯一件事……”袁哲深吸一口氣。
“啊？”
“不應該這么早，讓漫家網刪去帖子和流出的圖片……如果再晚一個小時，或許，熱度值上升更快。”
錢昇愣了一下，隨后以手扶額，“哎呀”一聲。
他明白了袁哲的意圖，自己確實讓漫家網刪早了帖子，因為這些帖子的照片，并沒有拍清故事的劇情，卻能引起讀者和自媒體的熱議。如果在大家討論最激烈的時候，把這些帖子刪掉，那又是另一種局面，可以讓更多的人參與到爭論中。
“抱歉，我當時心急……”錢昇正要道歉，突然手機響起，他快速看了一眼電話，驚訝道，“是王老師。”
“王老師？”袁哲眉頭微展，“把手機拿來。”
錢昇將手機遞給袁哲。
袁哲接通手機，還未來得及開口，王云澤便說道：“總編，我查到了。”
“王老師，您別激動，我是袁哲。”袁哲深吸一口氣。
“哦，袁總……”
“王老師，您剛才在說什么？”
“哦，我是說，我找到原因了。”王云澤嘆了口氣。
“嗯？”
“是我手下的一位助手，偷拍的照片。他想讓他的弟弟看一眼……結果，他弟弟把這些照片上傳了。放心，我已經把那名助手開了，隨后我就發微博，說清這件事。”
“好的，我們這邊也發個公告說明情況……誒，等等……”袁哲突然想起一件事，“老師，能拜托您明天再發嗎？”
“明天？”
“是，我們現在和《鋼煉》還有兩百萬人氣值的差距，您不希望《諸神時代》連載的第一天，就被《鋼煉》猛壓一頭吧？我們要開門紅啊。”
王云澤對這些不太在意，但聽袁哲這么說，也明白網站的難處，便應允了下來。
“老錢，你去發一個微博，告訴所有人，我們要譴責這種行為，同時告訴網友，我們也在積極調查事情的起因，一旦有結果，會在第一時間公布。然后，等到明天上午，在把王老師的調查結果公布出去。”
錢昇稍作思考，便猜出了袁哲的用意，簡單來說，就是盡可能拉長這個話題。
如果現在就說明緣由，明天早晨，這件事的熱度就會下去。
“要不要，我再找人把那幾張照片放出去？”錢昇問道。
“不用。網友們只要有心，肯定能找到這幾張圖。找本子都難不住他們，更何況這幾張圖？”袁哲長嘆一聲。
新書馬上就要連載，卻突然發生這件事，到底是福是禍，他還真不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