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娘將咖啡和甜點送上來，葉和煦立刻拿起餐勺，挖掉甜點最上面的奶油。
入口之后，葉和煦雙眼瞇起，臉上露出了滿滿的幸福感。
“資源？它和市場有什么區別嗎？”沈昕問道。
“有區別……”葉和煦舔了舔粘在嘴唇上的奶油，“市場決定你的漫畫能賣多少。同等推廣的前提下，質量越好的作品越有市場，你最熟悉的例子，就是Y's和搖搖欲墜。兩部漫畫的宣傳力度應該差不多，畢竟都是二流雜志，能利用的資源有限。結果，Y's的銷量遠超過搖搖欲墜，原因就是你的作品敲開了新的市場。”
沈昕點頭，這點倒是沒錯。
“但資源又不一樣……對了，我說的資源，是一部漫畫能夠利用到的資源。”葉和煦一邊解釋，一邊將甜點送進肚里。
“宣傳推廣？”
葉和煦嘴巴銜著勺子，連忙搖頭，隨后拿出嘴里的勺子，解釋道：“當然不是——我說的資源，是指漫畫的衍生品。以我為例，估計下個月，可能會有動畫公司和雜志社簽訂合作意向，在7月份開始播出三個月的動畫。這樣的資源，二線的雜志應該不具備吧？”
咖啡匙輕攪咖啡，沈昕沒有出聲。
葉和煦說的沒錯，想讓New World在兩三個月內找到一家愿意購買Y’s動畫版權的動畫公司，并不容易。
而且，即使能找到公司，制作出動畫后，依然有很大概率是在地方臺播出，考慮到尺度因素，甚至可能是深夜檔，這個時段對Y’s的宣傳效果，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明顯。
而黃金時段的動畫卻不同，他對單行本的拉動，遠不是宣傳所能比擬的，它能極大限度的吸引粉絲外的讀者。
與Comic Future相比，New World能利用的資源，還是太少了，無論是動畫的制作方，還是有聯系的電臺，都很有限。
“播放動畫的黃金時段，外加高水平的制作公司，以及高收視率的電視臺，這應該是狩獵深淵的最大砝碼吧？”沈昕問道。
“沒錯。其實，這三個條件，我只需要占據一個就好了。”葉和煦雙手捧起咖啡杯，小抿一口。
“等等，罪罰的處境應該也和Y’s差不多吧，它也不能在黃金時段播出。這樣一來，反而是你最占優勢。”沈昕把三部作品的狀況稍作分析，不難得出這個結論。
“當然不對。你不了解蘇瀚那個女人……雖然她的目標是讓罪罰摘得‘新人獎’，但這個獎并不是她的唯一目標。我猜的沒錯，她應該是想出售罪罰的電影版權。無論賣給11區，還是賣給國內，都能吸引到足夠多的關注，然后順勢再出售動畫版權，出版罪罰小說，擠干罪罰的所有價值。與我們相比，她才是正兒八經的‘老油條’。”
“呼……我想錯了。”
聽到葉和煦的解釋，沈昕仰面嘆息。
“嗯？”葉和煦不解地看著沈昕。
“我原以為，我和你們的差距在于讀者的認可度，現在卻發現，我和你們玩的根本不是一個東西。”沈昕嘆口氣道。
“沒辦法。漫畫就像人一樣，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它的未來。有些事情，只靠努力和作品的質量，是沒辦法彌補的。”葉和煦略帶遺憾的搖了搖頭。
“也是……如果你沒告訴我這些，我或許會一籌莫展，覺得必輸無疑，畢竟大家玩的不是一個次元的東西。但我既然已經提前知道，便不會束手待斃。”沈昕臉上突然露出了微笑。
“你有辦法破‘題’？”葉和煦詫異道。
“沒有。在資金和資源面前，一個人的力量太過渺小。然而，只要有1%的機會，我覺得就可以拼一下，對吧？”沈昕笑道。
葉和煦聽到沈昕的話，眉毛輕挑，嘴角微翹，喜色流露于眉間。
“哈哈，沈老師，我果然沒看錯你……這樣才有意思。”葉和煦摸了摸耳機，齜牙輕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不過，我有一個疑問。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如果不說出來，優勢不是更大嗎？”沈昕不解道。
“我不是見到偶像，太激動了嗎？”葉和煦嬉皮笑臉，看到沈昕并不相信，接著解釋道，“其實，剛才那句話是真的。而且，你覺得，就算我把這些都告訴你，能扭轉兩部漫畫之間的優劣勢嗎？”
“不能。”沈昕搖頭。
他提前知道這些內容，只能讓他有一些心理準備，以及對各方實力，有一個大致的評估。
想要扭轉劣勢，還是要想其他辦法。
“那就對了，就算我說出來，你照樣沒辦法擺脫目前的困境，所以，對我來說，影響并不大。而且……”葉和煦的話突然停了一下，整個人蹲在了椅子上，“我本來不想參加‘新人獎’，你知道我為什么改變了主意？”
“我怎么可能知道。”沈昕搖頭。
“因為我看到了Y’s，在那一刻，我突然有種想要贏過你的沖動，所以便發了那條微博。”
“你完全可以把罪罰移到周刊上，為什么不這樣做？”
“罪罰不是我的作品，它是蘇瀚的。對了，本來蘇瀚不想讓罪罰參加‘新人獎’評選，后來，我見到蘇瀚，把她的作品大批了一頓。那個女人很生氣，說是一定想方設法，把我壓下去。我便借機推薦了小跳跳，沒想到雜志社真的把他挖了過來。”
葉和煦越說越興奮，湯匙敲打著咖啡杯，幸好大年初一，咖啡店的客人不多，否則非往他身上丟杯子不可。
“誒？為什么要把她也拉進來？”沈昕不解道。
“為什么？你不覺得像新人獎這樣的獎項，人多了才有趣嗎？我把你當做對手，跳跳再把我當做對手……嘿嘿，拿到這樣的‘新人獎’，才有價值。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吧？”葉和煦興奮道。
當然不是！
沈昕揉了揉額頭，如果不是葉和煦多事，今年“新人獎”的評選就沒有葉和煦與跳跳，那么，他獲得“新人獎”的難度驟降，也不會像目前這么頭痛。
近幾年難度最大的一屆“新人獎”，竟然是面前的小個子搞出來的，沈昕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