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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四章 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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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然閉目再度揮刀,只是一刀便迫使宮武后退了一丈,隨后叮叮叮的聲音不絕于耳,刀光翻卷猶如幕布,直接把他包裹在其中!

  即便是飛劍的角度再刁鉆,卻也無法破開這道光幕,在朱然的周身盤旋著。

  宮武瞇著眼睛,看見一個身影轟然直接撞進了一道院墻中,磚石泥土崩飛,一個輪廓顯現在墻壁上。

  而不過短暫一個呼吸之間,又是一聲轟然倒塌的聲音,再度響起。

  嘩啦啦,一道墻倒塌,嘩啦啦,有是一道墻倒塌,如果說時間放在白天,有人路過多半是以為這片街區是要被拆除。

  但若說是被拆除,又有誰見過用血肉之軀拆房的?

  但宮武面色一變,明白了朱然的意圖。

  剛剛只是閉眼的那一會兒,他已經聽見了宋先生的位置,而他之所以沒有繞路,是他和宋先生距離太長,在中間被自己截住,上房頂又容易成為弩箭和小劍的目標。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他要去宋先生那里,攔住他!”宮武一聲大喝。

  他追了上去,一只手捂著口鼻,瞇著眼睛在塵土之中穿梭,試圖追逐那道身影。

  一部分房頂上的死士們和街頭巷尾的死士們同樣圍追堵截,卻因為朱然那根本無法掌控的行動路線而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宮武心中也是震驚不已,他深知,即便是以小宗師的身體之強,要這么一路撞破這些墻體也得受些傷。

  可為什么,前方那個人,卻依舊那般義無反顧,甚至在這樣不斷撞破墻體的情況下,就連速度還要比自己快上三分!

  “即便是體魄修行,你也沒有絲毫落下……”宮武低聲罵了一聲,腳下的力量更重了幾分,踩得地板和泥土不斷炸開。

  可在他面前的人,已如同裹挾著地動山搖的決絕一般向前,大地在他腳下微微震顫,每撞破一道墻,他的目光就銳利一分,手中一直倒提著的寬闊長刀更是微微顫抖起來。

  顫抖不代表他的身體疲憊亦或者決心動搖。

  他已經把力量不斷加入手臂之中,黑暗里,這把名為衛國的長刀似乎在發出鳴叫,就連上面的紋路都變得鮮明了許多。

  刀柄的尖端的飛鳥走獸的專注狠厲,像是發動捕獵的動作。

  終于,朱然見到了那道看似普通的大門。

  他的脊骨一節節地鎖緊著,微微壓低的腰背使得他身軀矮了一些,但那股子彪悍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在旁人看來他就像是一頭正在出擊的猛虎一般可怕。

  隔著門,宋先生坐在地上,袍子完全遮住他的雙腿,閉著的眼皮上睫毛微微抖動,顯然他也很清楚朱然已經到達了門外。

  朱然只是停了一個呼吸的時間,那一口到達了盡頭的氣息被吐出后,他再度深深地吸入一口氣,把整個胸腔充滿之后力量再度回歸他那威武的身軀之中。

  他握刀,毫不猶豫地對著前方的大門揮出一次劈斬!

  大門在頃刻間被摧毀,連帶著藏在門后的兩名死士都被腰斬,身首異處地在地上不斷地掙扎哀嚎著。

  一滴鮮血迸濺,落到了宋先生的嘴唇上,他眼皮微微動了動,感覺到那股腥咸的味道正在直接進入他的嘴唇,放在腹部丹田處交疊的手握住了拳頭。

  “宋城名,我記得你。”朱然冷冷地望著宋先生,提著刀向前一邊走一邊道,“你當年也曾經在軍中呆過,還上過戰場,打過唐軍。”

  “是。”宋先生沒有睜眼,笑容卻先顯露出來,他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只可惜將軍嫌我太不守規矩,把我趕了出來。”

  “你的確是個不守規矩的人,時常自作聰明,如今更是成了叛逆,只能證明我當初的看法并沒有錯。”朱然距離宋城名已經不過五步,身上的血腥味和殺意幾乎直接撲到了宋城名身上。

  兩人也算是在一個戰場上并肩作戰過的袍澤,不過如今見面,并沒有太多促膝長談回首過去的意思,出手的同一時間幾乎就是死手。

  軍中的習慣,出手不留情,速戰定勝負。

  在戰陣之上,并不像是江湖人士的斗爭,可以有那么多時間你來我往的拆招,否則在這個過程之中,就有一萬種可能死去。

  也許是突然飛來的亂箭,也可能是突然沖擊而來的騎兵,也許是另外一名高手的加入戰團……

  只是在一個呼吸的時間,朱然的刀就已經狠狠地順著宋城名的肩膀向下斬去。

  修行精神的人,身體未必就虛弱,其中也有如王玄微那般馬上揮刀面不改色的人,但相比較氣血修行者,就要遜色太多太多。

  不出意外,這一刀若是真的能劈中宋城名的身體,只怕宋城名會直接身首異處,身軀被斜斜地劈成兩截!

  宋城名閉著眼睛,精神卻能感覺朱然在那一刀里裹挾了怎樣的力量,心中生出一股寒意,雙手驟然動彈起來,以極快的速度結成了一個手印。

  雙手平齊,左右手食指和拇指相互觸碰,憑空一股氣浪頓時生出,一旁桃樹的樹葉轟然被扯得七零八落。

  宋城名的寬大長袍同樣也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一眼看去,仿佛得道仙人一般飄逸。

  比較起來,他對面的朱然一身軍裝盔甲,胸口繪制著一只發著怒吼的虎頭,看上去就十分猙獰了。

  半空之中,朱然就感覺到了那股力量,胸口微微一縮,悶哼一聲之后雙手再度加大了力量斬下。

  盡管只是一尺的距離,兩人之間卻像是有一道無形障壁,強行撐住了長刀的鋒芒,使得它無法再繼續向前。

  但即使如此,它在這樣的力量之下也在發出瓷器碎裂般的聲音。

  漂浮在空中猶如鷹隼一般的飛劍也在這時候落了下來,好似墜落尋死一般墜向朱然的頭頂。

  宋城名用自己的身體做餌,要的就是這短暫的一刻,他知道朱然的一身氣血都在這一刀之中,若是他想輕易抽身而去,那么那股壓迫已久的力量會直接迸發。

  而若是他不動,繼續發力,飛劍則會直接落下貫穿他的頭顱!

  這樣的招數,無異于搏命,但只要能贏過朱然,這樣的冒險也是值得的。

  朱然低眉冷漠地望著宋城名有些蒼白的面容,不知道是否已經察覺了他的險惡用心,輕蔑地笑了一聲。

  “我說過,你時常自作聰明,看來這一點你還是沒有改。”朱然說完這句話,手中的刀猛然收回,整個人卷起的風帶動地上的落葉如龍攀升,隨后再出十刀!

  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破開那座精神壁壘,宋城名猛然吐血。

  第四刀、第五刀、第六刀,近宋城名身前只剩下一寸,斬破他的信心。

  第七刀,飛劍終于落到朱然的頭頂,然而卻已經再難前進一步。

  第八刀,第九刀,再破壁壘,徹底斷絕宋城名的一身修為。

  第十刀……終究是落到了宋城名的肩膀上,潑灑出的熱血染紅了鐵甲虎頭。

  叮當一聲,飛劍終于落地,如同一片廢鐵一般頹然不起。

  “這就是停尸的營房么?”任圖的聲音有些顫抖,掀開帳篷布匹之后,他才從那微弱的燭火光芒之中看清里面陰森的景象。

  這輩子,任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死人,想當初他隨著祖父在一場水災過后出入大疫之地為那些百姓看病,那里的景象要比這慘百倍千倍。

  但停放在這里的尸體,大多受的都是刀槍傷,不少甚至缺胳膊少腿,一些人已經沒了半截,看上去十分可怖。

  任圖注意到其中幾具尸體的缺口處被撒了石灰,一方面是為了防止出疫,另外一方面也是防腐。

  “是,這些尸體大多是昨天的,一部分也是今天的,在這里停放個幾天,也就該送出軍營去讓各家家眷收了去,若是家眷不在建鄴,也只能是臨時下葬在一起,只等日后遷墳了。”

  陪著任圖一路走來的軍士也姓任,家里排行第七,和任圖年紀相仿,于是很快拉進了關系,很樂于幫他做這些解釋。

  任圖點了點頭,心中安定了一些,捂著帕子開始向內走去。

  查實一個人的死因,是仵作的拿手好戲,不過任圖自信自己對于疫病的了解遠比尋常大夫還好,所以也沒有叫上旁人,親自上前開始開始查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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