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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不止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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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你的名字叫……叫秦軻,對吧?”和秦軻對立而站的劉德望著秦軻,似乎也是思索了一番,隨后露出幾分笑容,“荊吳兩次演武,你都在場,我記得你的劍術不錯。”

  “呃……是嘛,過獎過獎。”沒有想到劉德上來就先夸自己的秦軻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是尷尬地笑了笑,隨后盡量用平和的目光看了那還坐著談些什么的兩人。

  “你們滄海的高官貴人……也能喝這么差的酒?”秦軻隨口說道。

  他不知道曹孟等人的身份,卻可以聽見其中一人胸膛中的心臟跳躍聲,每一次都猶如巨大的棒槌錘擊厚實的鼓面。

  即使小宗師,恐怕也不會有這樣可怕的氣血。

  秦軻背部頓時有些僵硬起來,也是暗中猜測這個人到底是滄海宗師高手中的哪一位。

  這些天來,他也算是在高長恭、高易水兩位“高”人的解說下,好好地惡補了一下有關于滄海的事情,所以對于滄海的那些“大”人物都有了一些了解。

  從表面上看,三人只有劉德攜帶了兵器,所以秦軻并不能通過兵器猜出那名宗師高手的身份,不過面前體型高大者一雙眼睛像是神祇一般不怒自威,面色微微泛紅,也就把關長羽的身份猜了個大概。

  不過更加引起他注意的反倒是面前的劉德,如果說以前他沒有專門注意過劉德,這一次他算是細細查看了他一番:僅僅只是從氣血運轉之中,劉德氣血確實十分強大,相較曾輿或是公輸察都要超過不止一籌,可如果只是這樣的氣血,距離宗師境界還是差了很遠。

  可高長恭說他跟關長羽打得天翻地覆?居然一度立于不敗之地?

  一名小宗師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要知道他親眼見過王玄微、項楚、高長恭等人動手,舉手投足之間幾乎是地裂山崩,小宗師要怎么抵擋這樣可怕的力量?

  然而正當此時,他卻發現劉德正瞇著眼睛,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他,似乎是感覺到了一些常人無法感覺的東西:“你在偷看?”

  某種程度上來說,秦軻早已經習慣了風視之術的方便,這么多年來,這項奇術可以讓他在悄無聲息之間就聽到許多常人無法聽見的聲音,不論是街頭某幾人的說話聲,還是人體的氣血運轉。

  不問自取是為偷,而不問自聽,豈不是正像是一個得意的小賊,躲在暗處里觀察著一切——“偷看”這個詞,倒是用得十分精準。

  但也因為這種過分的精準,使得他的話語像是一支利箭一般,穿透了秦軻的胸膛,刺得他手忙腳亂。

  “啊……我沒有……”秦軻趕忙矢口否認,同時搖擺著手臂像是要證明又或者掩m.飾什么。

  他不明白劉德是怎么察覺到風視之術的,要知道從他修行巽風之術以來,唯一一個能察覺到他的人也就只有稷城那位仲夫子。

  可仲夫子是修行精神的高手,因為那高深的修為和敏銳的感知,從而察覺到無形之中的力量靠近,總還是有跡可循。

  不過劉德只是個氣血高手,又是怎么察覺到他這些小動作的?

  秦軻在心中暗罵,心想自己之前無往不利的風視之術已經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連續兩次被發現了,難不成現在只要是個人都能察覺到他的偷聽了?

  “呵呵呵……”劉德看著秦軻那手忙腳亂的樣子,心中覺得有趣,笑聲也格外爽朗。

  只是秦軻聽著他的這個笑聲,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對勁,這莫名而來的笑聲,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嘲笑、譏諷?可怎么聽起來,他只是純粹因為心情很好而發出了歡暢的笑聲。

  “劉德,什么事情這么有趣?也跟我們說說?”劉德的笑聲傳到了曹孟耳朵里,這個暫且沒酒喝的人閑得無趣,站起身來走到了劉德身旁,有些好奇地對著秦軻打量了一番。

  “國……”劉德正想要行禮,卻被曹孟狠狠地握住了手掌,同時他的臉上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聲音尖刻,“說話就說話,別搞這一套。”

  曹孟的眼里很快有了幾分欣賞,雖說他并沒有秦軻那玄妙的巽風之術,可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修行者,他自然可以看出眼前的秦軻并非是什么普通人:“氣息綿長,腳步穩定,修為也該逼近小宗師了吧?這是哪位年少英雄?不介紹介紹?”

  “這……這位是秦軻。”劉德被曹孟強行止住了行禮,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只好配合著他,把國主這個稱呼暫且拋開,“那次出使去荊吳,算是和他有過幾面之緣。”

  “荊吳人?”曹孟微微皺了皺眉,對于這個答案有些意外,但就在秦軻打算解釋自己并不是荊吳人的時候,曹孟卻又哈哈大笑起來,一只手攀上了劉德的肩膀,輕輕拍了拍,“看來荊吳的青年才俊倒是不少,若是再過幾年,恐怕能跟夏侯比肩了吧?”

  劉德抿嘴笑了笑,并不反對曹孟的這種說法:“的確是一位難得的青年才俊,想必日后會有一番作為的。”

  “連你都這么說?看來這小家伙真是個人才,若是有機會,你倒是可以幫著充當一下說客,畢竟我們滄海總得往外看,能招攬天下人才為己用,日后方能成就大事。”

  其實這也是滄海一直以來的國策,多年以來早已開花結果。

  好比當朝幾個重臣,甚至曹孟自己,本身都不是生長于草原的人。

  劉德當年是吳國人,關長羽、典韋皆生于唐國,張翼是長城燕北人士,可他們在這亂世之中一起匯聚到了滄海,如同一根根支柱,撐住了整個滄海的湛藍天空。

  劉德聽后卻搖了搖頭,輕聲道:“別一上來就說這些,他還是個孩子。況且即便要招攬,也不該讓人站在這里說話。”

  “你說得不錯。”曹孟如夢初醒,看著有些局促的秦軻,爽朗地笑了起來,“先坐下,沒什么事情比喝酒重要,這些話,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說。”

  說完,他十分干脆地就轉了個頭,回到座位之前,還去順便看了一眼慶嬸在鍋里翻炒的酸豆角,聞了聞香味后竟然拍手叫起好來,反倒是惹得慶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停地解釋說冬日里存不下什么蔬菜,這些是平日里腌好的云云。

  秦軻看著曹孟的背影,有些發愣,直覺里,總感覺這個中年人雖然隨和,但身份必定十分尊貴,否則劉德不會表現得如此恭敬,而且一國的招賢納士,在他嘴里說出來好像如此隨意又渾然天成,絕非是一般人。

  劉德也回頭看了一眼曹孟,看著他隨意地跟慶嬸這樣的庶民親近未有表現出一份不耐煩的神色,心中欣慰,隨后伸手拍了拍秦軻的肩膀,輕笑著道:“走吧,難得再見,不如一起喝兩杯。至于我能察覺到你身上的秘密,只是一個巧合罷了。畢竟……”

  他突然湊近了秦軻的耳畔,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這世上會巽風之術的人,并不只有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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