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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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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軻沒有時間與三人周旋,索性賣了個破綻,引得一柄刀斜斜斬來。

  他微微側頭,壓低了肩膀,任由一柄刀從自己的肩頭掠了過去,隨后輕飄飄地,如同一片落葉一般就飄入了三人的中心。

  菩薩劍的鋒芒閃爍,劍柄仿佛與他的手臂連成了一線,他抬起長劍,沉重猶如撐起一座大山,而當他斬落,這劍鋒便猶如一柄巨斧!

  “叮”一聲金鐵脆響,菩薩劍斬入一柄刀的刀身,鋒利的劍鋒沒有猶豫,沒有停頓,而是不斷再往下壓制,直到把長刀劈成兩段,直到刀鋒的冰寒沒入了那名刺客的肩頭,斬斷去了他脖上的血脈。

  三把刀就此少了一把,三人的合擊刀勢在這一瞬間弱了一半。

  只是秦軻皺著眉,望著向后退卻的兩人并沒有急著去追,因為他知道,真正的麻煩還在后頭。

  就在他們二人的身后,一個高大的影子橫掃而來,一雙恐怖的巨掌遮天蔽日地向著秦軻的頭顱猛拍上來!

  這是剛剛投出巨石的那一雙掌,所以這雙掌必然寬闊,必然剛硬,甚至足以開山裂石,要拍碎秦軻的顱骨應該也只是眨眼之間。

  秦軻趕忙后退了一步,避開那雙如鐵餅一般的巨掌,心中驚懼,卻并不慌亂,菩薩劍抖落兩下,向著其中一只手掌遞出。

  雖說高階的氣血修行能讓筋骨和體魄強于常人,但再強也不可能真的刀槍不入,真的勝過神兵利器,至少在秦軻看來,這個人赤手空拳的做派,無疑是有些愚蠢的。

  只要他的菩薩劍不偏不倚地刺過去,這只手掌無論多么氣勢驚人,除了刺個對穿之外,還會有第二種可能性存在嗎?

  面前那如鐵塔一般魁梧的男人終于在陽光下露出了粗獷的面容,嘴角卻是帶上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他把那第二種可能性,變成了現實。

  “叮”一聲響,菩薩劍的劍尖迸濺出幾顆火星,秦軻心下明了,方才的那一擊,落空了。

  正是在他劍勢逼近的那一刻,魁梧壯漢抬起了比他的大腿還粗的手臂,用自己的腕部,封住了他的這一劍。

  幾縷碎布在空中飄飛,他裸露出來的手臂上,套著一只通體古銅色,上面布滿許多尖刺的護腕。

  “讓爺爺給你一個痛快!”魁梧壯漢咧嘴笑著。

  隨后他邁開腳步,每一步都踩得地面砰然碎裂,粗壯的手臂猶如一柄重錘,就這樣甩了過來!

  秦軻悶哼一聲,腳下也猛然一跺,地面同樣崩裂出一道裂痕,他的整個身體疾疾后退,將將閃過了這剛猛而來的一錘,但他瞳孔一縮,毫無喘息的時間,魁梧壯漢的速度遠比他想象得更快,只是一剎那,壯漢已經再次貼近了他的身體!

  一記膝撞猶如迅雷一般擊中了他的小腹,狠狠地把他撞得倒飛了出去……

  一來一回之間秦軻卻是結結實實挨了這么一下,只是他顧不得停下來皺眉喘息,卻是蹬腳飛身上了半空,像只大鳥一般躍到了一匹馬的身旁。

  不遠處傳來刀劍鏗鏘之聲,他的眼睛瞥見公輸雪手握軟劍,一身嫁衣隨著她的劍勢舞動著,猶如一團盛放的紅色薔薇。

  三人的刀勢自然是強過她,但一旁的褚茍也很好地起到了幫襯的作用,這一時半會,兩人竟也沒有落到下風。

  只是這樣的硬撐還能維持多久,天知道!

  秦軻邁開腳步,想要翻身上馬奔向那邊兩人,但壯漢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剎那之間,他那鐵塔一般的身軀已經再度到了秦軻的面前,遮住了陽光,如黑云壓頂。

  秦軻瞳孔微縮,雙手握劍,將劍鋒橫檔于頭頂,然而一股巨大的力量呼嘯而至,把劍刃壓得直逼秦軻的肩膀。

  這壯漢的雙臂都裝有堅硬的鐵護腕,在他粗壯的手臂揮舞下,威力驚人,猶如破門錘一般,不斷地擊打著菩薩劍的劍身。

  秦軻立即轉動劍柄,避開了寒光四溢的鋒刃,卻阻止不了劍身一下子彈到了他的肩頭,緊接著,“砰砰砰砰”一連串的打鐵聲響起,菩薩劍與鐵護腕連續碰撞了十七次,秦軻終于尋到了一個間歇,向后撤了一步,騰出了一個出劍的空間——

  七進劍第一進!和風!

  名字雖然儒雅,卻完全掩蓋不了這一劍的果決凌厲,劍尖在這一刻像是揉進了風里,在秦軻用力地推出后,直刺魁梧大漢的胸膛。

  “咦?”壯漢面露驚訝的神色,大概沒有想到秦軻的劍勢竟然會來得這么快,這么狠,只是短短的一息之間,他就出了這樣迅猛,又威力驚人的一劍。

  但他很快咧嘴笑了起來,雙手猛然在胸前交叉,如同畫出了一個“叉”字,鐵護腕則恰到好處地擋在了菩薩劍的前方。

  一聲尖銳的金鐵碰撞聲!

  秦軻雙手握著劍柄,眼睜睜看著劍尖抵在壯漢的鐵護腕上,一臉難以置信。

  一直以來,他七進劍一出都是無往不利,哪怕是公輸察那樣的小宗師,也在七進劍面前吃了一虧,但這壯漢居然能如此敏捷地做出反應,并且準確地判斷出了他刁鉆的攻擊方向,封住了劍鋒的攻勢,實在厲害。

  七進劍,若是不能再進一步,也是徒勞,秦軻只能是選擇后退,騰出第二次出劍的距離,劍鋒斜指地面,仍然微微震顫,發出嗡嗡的聲音。

  壯漢看著秦軻,揚了揚下巴,道:“小矮子,我叫哈達,你這一劍很好,有劍譜嗎?”

  秦軻卻是冷聲道,“誰派你來的?”

  哈達搖搖頭,道:“我問你問題,應該你先回答,小矮子,有沒有劍譜?”

  他眨巴著眼睛,顯出幾分孩童般的天真:“肯定有的吧,你藏在身上吧?那待會,我把你撕成兩半,應該能找到的吧?”

  秦軻脊背微微發寒,看著哈達一邊說著一邊還歪了歪腦袋,總覺得這人渾身的氣場都有些古怪,像一個完全無法用常人思維理解的妖怪。

  幾次對招下來,秦軻也已經看出此人修為跟自己在伯仲之間,甚至依靠著這強橫的體魄,隱約還要比自己更厲害幾分……

  可這樣的強人,難道會與自己或是公輸雪有什么過節嗎?還是說,是受人指使來殺自己的?

  是公輸究?

  他倒是最有理由想殺自己和公輸雪的人,可他身邊有點武力值的家丁,公輸雪都認識,據說他上次被“綁架”之后,私下里還花重金雇了兩個入三境的江湖客為貼身護衛,秦軻在公輸家見過那兩人,可如今這里并沒有見到與之相似的身影,那就只剩下公輸家的幾個老供奉了……但顯然這種猜測更加不可能。

  那么,會是公輸察嗎?

  動機上似乎要弱一些,連日來與秦軻的切磋也并未顯出什么異相,但對于家主之位,他也是有力的競爭者之一,并且一直以來都懷著幾分興趣。而且,公輸察是個武癡,據說年輕時候還喜歡經常去到各地挑戰有名的修行者,如果他曾結識過一些公輸雪不認識的修行者朋友,倒并不奇怪。

  只是眼下不論如何,想要知道這血腥殺戮的背后到底藏了些什么,他總得先活下去,才能親自去揭曉。

  秦軻深深地呼吸,氣血在他的體內翻騰猶如潮水,一顆心跳得如同重擊的戰鼓。進入第三重境界之后,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塊骨骼和每一根經脈,那些流淌著的氣血,都是他生命的源泉,也是他強大的根本。

  他一聲低喝,菩薩劍在空中抖出一朵銀色的劍花,菩薩劍的劍勢如風,再度向著哈達席卷而去。

  而公輸雪這邊,四名握著刀的刺客身穿普通百姓的衣服,進退有序,刀勢一層一層有條不紊,仿佛海浪翻卷,望不見盡頭。

  褚茍雖已踏入了修行者的領域,但時間尚短,經驗尚淺,更沒有經歷過生死搏殺,一開始還能靠著一身血性死撐,可越打越是慌亂,幾次閃避不及,他的肩膀上,胸口上頓時多了幾道傷口,疼得哇哇亂叫起來。

  這種時候,反倒是出身豪門的公輸雪冷靜得多,她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之前商隊之中只有她一人幸免于難,靠的不光是運氣,更是她遇事不驚的沉穩性子。

  她手上的軟劍如一道雷電凌厲,揮動之間又如狡猾的游蛇一般詭異不定,再一次與褚茍招架住了刺客們的一波圍攻。

  她的修為并不高,同樣是第一重境界,或許會比那些刺客略微高出一線,可刺客們聯手合擊,威勢逼人,她只能拉著褚茍且戰且退。

  而褚茍,他終究還是那個在客棧門口,只會對著刀斧哭泣到尿褲子的少年,即便是現如今邁入了修行之門,想的也只是修行能助他將來不再受到世人欺辱,他怎會想到自己這么快就要直面利刃與殺戮。

  慌亂中,他早已經忘記了秦軻教他的東西,只知道拿著刀亂揮亂砍,或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竟還真被他擋住了幾次,但怎么看都是岌岌可危的樣子。

  下一刻,利刃終于破開了他手中的長刀,落到了他的腿上,頓時迸濺出一陣血花!

  “小姐!”弩箭嗖嗖劃破天空,公輸家的護衛原本在隊伍的末端,這時候好不容易撥開了人群匆匆而來,只是在這樣的混戰之中,弩箭受限太大,這些護衛怕傷著自己人,也怕傷著四周混亂逃生的百姓,只敢把弩箭低低地射出,算是一種威懾。

  “別過來!”公輸雪大喊一聲,這些護衛的實力她再清楚不過,沒有一個入了修行境界,即便是沖上來能幫她一時,只怕也很快就會被這些訓練有素的刺客切成肉泥。

  想到這里,她咬著嘴唇,猛然拽過褚茍,隨后抬起一腳,卻不是踹向刺客,而是結結實實地踹在了褚茍的胸口。

  褚茍遭受這樣一腳,整個人倒飛出去,正好落在了迎面而來的護衛群中。

  一柄刀掠過公輸雪的眉間,切斷幾根青絲,最后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細小的傷口,有血珠在上面緩緩地滲透出皮膚,隨后向下流淌。

  “帶他們走!去衙門找人!去知會大伯!快!”公輸雪縱身一躍,落在一輛滿載著聘禮的馬車上。

  “小姐!”護衛們齊聲大喊,握著刀一時不知道上還是不上,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是咬著牙,帶著身上多處受傷的褚茍,和那些早已經慌亂到不敢冒頭的送親奴仆們,向著兩個方向奔跑而去。

  少了一個臂助,公輸雪的壓力陡增。

  如果說之前她還算是能守住自己方圓一尺之地的話,現在的她便是在刀尖上跳舞。

  無數次刺客的刀已經快要落到了她的身上,她只能是避重就輕,始終向著秦軻那邊靠近過去。

  很快,她的肩膀也見了紅色,滲透出來的鮮血與嫁衣相互融合,帶著一種詭異的瑰麗。

  而這時候,秦軻那邊陡然傳來了一聲大喝!

  七進劍第二進——朝露!

  這一劍面前,公輸察都得退避三分,而這個哈達卻是眼睛一亮,絲毫不退,揮舞著兩只鐵護腕就直直地迎頭而上。

  秦軻咬著牙,知道自己這一劍顯得有些急切,不但銳利不及,連力量也差強人意,只是他知道,如果再和哈達繼續耗下去,只怕那邊的公輸雪會先一步倒在亂刀之下。

  所以,他只能聚氣,出劍!

  哈達又歪了一下腦袋,眼里裝著幾分好奇,劍尖的寒芒在他的瞳孔之中越來越大,寒光越來越冷冽,他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點凝重,似乎是覺得這一劍有些難以應付。

  秦軻這一劍的速度并不快,但哈達卻是退得如一陣狂風,雙腿在地上踩出道道裂痕,不過一眨眼之間就腳不點地往后退了十幾步。

  但那晃眼的劍尖仍追著他的胸口不斷向前,哈達低吼一聲,首先穩住雙腿,腳指頭在鞋子里緊緊地耙住了地面,雙臂一震的同時,他手上的鐵護腕相擊鏗鏘有聲,一拳甩出。

  用盡全力的一次擊打,將菩薩劍打得有些歪斜!

  陽光下,一道血痕慢慢地在哈達裸出的肩膀上顯現出來,劍身斜斜地與他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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