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鉆風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陰冷的四周只剩微弱的紅光指引方向,其余的地方只剩一片無法模糊的黑暗,忽然,他發現紅光中,有兩個身影正在纏斗,此時,他也已經適應周圍的環境,暈眩感幾乎消失。
“那是蒼一?還有……烏有?”
小鉆風看清了兩人的容貌。
血色漩渦中,烏有手持指針劍,不斷向前逼迫。錢倉一且戰且退,始終維持安全距離,每隔幾秒,他手中銀色光輝便會進行反擊,然而,似乎是因為靠近血色漩渦的緣故,子彈離開槍口后受到不知名的力量影響,往往沒法準確擊中目標,而這,是壞事的同時,也讓烏有沒法預測子彈的動向。
“不對,我不應該能夠看到他們的具體戰斗,我沒法在時間暫停中移動,除非……他們都沒法使用時間系技能。”
小鉆風察覺到情況不對。
此時,兩人已經發現了他的到來。
“你的幫手來了。”烏有右手劈下,試圖將眼前的人繳械,“或許,是我的幫手?”
錢倉一緊咬牙關,大退一步,手中的銀色光輝正在換彈,而現在他暫時不想用白色詛咒。剛才,在觸摸鏡子的瞬間,他感覺自己被吸入其中,同時,持有指針劍的烏有也出現在眼前。同一時間,三面鏡子在空中匯合,內部的血色漩渦鉆出,重疊在一起,并且逐漸擴大,將周圍的一切全部吸入。
當前通道為名額有限通道,名額為三,已確定通道周圍演員數量,請盡快進入!
地獄電影的提示音在三人腦海中響起,同時血色漩渦上方出現數字3的標記。
烏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一眼錢倉一和小鉆風,他沒有再進攻,而是轉身朝血色漩渦中心跑去,當他接觸紅光中心的瞬間,整個人在瞬間扭曲,然后消失不見。
錢倉一在銀色光輝裝彈好的瞬間扣動扳機,不過,子彈沒能追趕上烏有的腳步,在漩渦的影響下,射向四處。他將銀色光輝放下,轉頭看著小鉆風,“宣紙呢?難道被子彈命中了?”在接觸烏有后,他了解到他之前射出的子彈的去向。
小鉆風向前走去,“沒有,不過當我后退靠近的時候,他擔心子彈會再次出現,所以選擇幫我警戒……”說到這,他頓了頓,“宣紙沒有來,現在名額還剩兩個。”他看著漩渦上改變的數字,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
烏有在知道名額只有3后,沒有選擇再鏖戰,將兩人殺死在通道前,而是直接進去,一方面是擔心可能會發生意外,畢竟技能出現了一些問題,另一方面,在自己占據一個名額之后,可以確定對手只有兩人,而他又有回魂尸之災在手,根本不需。換而言之,只要他搶占一個名額,一定可以干掉一個人,唯一讓他失望的是,這個人不是宣紙之外的演員。
錢倉一正打算開口,瞳孔猛地收縮,他看見,小鉆風身后出現了一個身影,于是他連忙將銀色光輝舉起。
小鉆風意識到不對,轉身拉開距離,右手拿出錐形鏡片橫在身前。
宣紙從陰影中走出,微弱的紅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表情更加陰沉,仿佛瀕死的野獸,隨時準備撲向獵物。名額還剩下兩個,而現在有三個人在通道旁邊。
“真沒想到,居然是限額的通道,如果我沒猜錯,名額的確定是由第一批觸碰鏡框的人數決定。”
宣紙雙手從口袋中拿出,舉起少許,用故作輕松的語氣說出自己的分析。
錢倉一沒有將銀色光輝放下,之前的事他沒有算,但不代表他不在意,即便他再明事理,也絕不可能忽視宣紙的行事風格,為了自救,宣紙能夠將他的同伴和烏有一同丟入深空中,那么現在,也同樣可以為了名額向曾經合作的人出手。
小鉆風一點點后退,而宣紙一點點接近,而且,腳步加快了少許。
“停下。”錢倉一對宣紙喊了一聲。
宣紙瞥了一眼錢倉一,沒有理會。
小鉆風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錐形鏡片放下,接著,他低頭長嘆一聲,對宣紙說:“你沒必要搶這個名額。”
“啊?沒有,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還有別的解決辦法。”宣紙搖頭,否認小鉆風的說法。
“不,我的意思是……”小鉆風猛地抬頭,目露精光,“……我已經知道了這部電影的結局,我已經被‘劇透’了。”
宣紙神情疑惑,他理解小鉆風的話,但不太理解話中隱藏的真意,“這部電影的結局?等等,你的意思是,未來已經注定?”
錢倉一看著小鉆風,他認為小鉆風在撒謊和拖延時間,從之前在幽暗森林見面后,他就有類似的感覺,不過他沒有細問,因為他知道問不出什么,如果真的想說,小鉆風自然會說,另一方面,即便問出來,對現狀也沒有任何改變。
無論他的結果如何,他都會在已經選擇的路上繼續走下去,要么達到目標,要么粉身碎骨。
“我不知道。”小鉆風搖頭,“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注定,我唯一能確定是我看到的都是真的。給我看結局的是鏡鬼,而這,是我和他簽訂契約的條件之一。”他說到這里,陰影中再次浮現出一個人影,這個人影,吸引了錢倉一和宣紙的注意力。
錢倉一和宣紙轉頭看去,陰影中走出的人與小鉆風一模一樣,甚至連臉上的毛孔都沒有任何區別,然而,他身上的氣質卻截然不同,沒有活人的氣息,更像是一件物品。
“我不能直接高速你們我看到了什么,但你們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小鉆風開口,他的話,不只是說給宣紙聽,同樣也是說給錢倉一聽。
以三人之前互相了解的程度,小鉆風的意思顯然已經十分清楚,不過,即便再清楚,再容易理解,也始終有一層膜將真相蓋住,讓人不禁懷疑里面是否還隱藏有其他真相。
“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會死?”宣紙直接將這層膜戳破,“只有這樣,才沒有意義,我說的對嗎?”
小鉆風沒有任何表示,沒有言語,沒有肢體動作,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然而,即使他什么都不做,沉默本身就代表著一個回答。
宣紙情不自禁笑了起來,“按照你的說法,地獄電影還特地照顧你們干什么?還特地把我從終焉之地拉回來干什么?既然一切都沒有意義,它何必多此一舉?”他的聲音越來越大。
沒等小鉆風回答,他右手抬起,食指指著小鉆風,厲聲質問:
“我知道你沒有騙我,我看得出來,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被鏡鬼騙?我怎么知道他沒有騙你?”
“我不知道鏡鬼是什么東西,但是它憑什么給你看這些?難道不違反規定嗎?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他給你看的這些無關緊要,根本什么都影響不了,也只有這樣,一切才成立。而且,即便知道結局是什么又如何?我說你明天會死,你今天就什么都不做等死嗎?”
宣紙粗重的呼吸在這片神秘的空間回響,他敏銳抓住了小鉆風話語中的漏洞。
“也許是今天做了什么,明天才會死。”小鉆風輕聲回了一句。
宣紙眉頭緊皺,接著,他的眉心舒展開來,無奈地笑了兩聲,然后右手食指收回,指著自己的額頭,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我可以被你們殺死,但我不會放棄。”
他看著錢倉一,“開槍吧,我知道我勝率渺茫,但光憑一個莫名其妙的預測,就讓我等死,我做不到。”
錢倉一右手食指輕輕用力,扳機即將扣下,不過卻被小鉆風叫停。
“蒼一,你先進去。”小鉆風沒有回頭。
“確定嗎?”錢倉一右手食指松開。
“沒問題。”小鉆風點頭。
錢倉一看了眼宣紙,沒有再多說,轉身進入血色漩渦,同時,血色漩渦上的數字2也變為了數字1,還剩下一個名額。
“有意思,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現在的你和當時完全不同。”宣紙繞著小鉆風走了起來。
錢倉一在的時候,他的勝算自然接近于零,但現在,錢倉一已經離開,只剩下小鉆風一個,這樣一來,勝率直線上升。
“該怎么說呢……”宣紙冥思苦想,接著,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合適的話,“你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