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黃道會出現?
鷹眼和千江月腦海中同時浮現出這個想法,接著,他們根據自己了解信息得出了幾個相同的結論。
現在可能是在夢境中,畢竟假年在使用虹光之后離奇消失,也有可能,烏有將黃道從過去拉到了現在,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烏有使用了與時間有關的技能,將過去的影響,復制到現在,以達到欺騙的目的。
究竟是哪一種可能?
留給兩人的時間并不多,雖然黃道在星辰之戒中是作為友軍而存在,但對演員來說,意料之外的事情,通常都不會是什么好事,而且,黃道的技能擁有無與倫比的破壞力,在這關鍵的時間節點中,本身就是一個變數。
“應該是真的!”千江月語氣嚴肅,右手的鐵鏈勾住最近的粗壯樹枝,想要盡快帶著鷹眼躲藏起來。
“記得黃道擔心的事情嗎?”鷹眼深吸一口氣,他認為最有可能的情況,正是黃道一直擔心的事情。之前,黃道追殺他的時候,本來能夠殺死他,但是黃道在知道自己的偷襲計劃早已被提防后,黃道的選擇是送死。
死亡,將意識傳遞到星辰之戒中,執行下一步計劃。同時,死亡,還能夠讓自己不被“控制”。
黃道擔心的事情,正是自己成為傀儡,所以他選擇用死亡來逃脫。
“是敵人。”鷹眼補充一句。
千江月眉頭緊皺,視線落在黃道身上。不遠處,黃道一步一趔趄,像是站立不穩,更離奇的是他走了幾步之后,竟然摔倒在地。
然而,鷹眼和千江月卻并沒有死里逃生的慶幸,這一切,很可能不是結束,而只是開始。
鷹眼讓鋼鐵之翼加速,在中距離的情況下,殺死黃道最快的方法不是讓鋼鐵之翼繞后偷襲,而是用黃道自己的技能,星辰之戒能夠滿足條件。黃道放棄了一次破除烏有保護機制的機會,因此又有生命力空余。星辰之戒在鋼鐵之翼的鳥爪上。
樹枝上,黃道倒在地上,雙眼緊閉,他感覺自己的思維正在被撕碎,如同早餐面包一般,被一條條撕開,甚至完全無法正常思考,現在,他除了知道自己是個人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像是忘記了一樣,什么都想不起來。
眼睛處開始產生劇痛,像是被火焰灼燒一樣,更可怕的是,這種感覺卻怎么也無法擺脫,他睜開眼,雙眼布滿血絲,眼中見到的一切都是血紅色,只是淺與深的區別。
“啊!!!!”
猛地,他的眼睛像是被細針刺破一般,疼痛到達峰值,他整個人從地上彈了起來,雙眼焦點聚集位置,空間糾纏發動,紅藍垂直的線條最終在前方匯聚,在巨大的樹枝上制造出一個半徑兩米左右的半球型空洞。
如果現在有人站在他身邊,會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扭曲,面部肌肉緊繃到極致,像是……瘋了……
這就是假年埋在黃道思想中的炸彈,無論多么理智,多么冷靜,一旦炸彈被引爆,作為人的思維將會被撕碎,整個人將會變成一只野獸。
嚴格來說,思維炸彈引爆后,“黃道”就已經死了,至少,作為人的那部分,不可能再從這副軀體里面找到,剩下的,只有在痛苦與折磨下戰斗的本能,這種本能根源上是為了自救,但是實際效果,卻是摧毀一切,直到沒有東西可以摧毀的時候,最終,摧毀自己。
當然,夢種也好,思維炸彈也罷,都需要提前安排,且還需要激活的過程,夢中是因為夢花,再加上將其他演員全部拉入幽暗森林的緣故,為假年提供了環境,如果《終焉之地》是正常演出,這兩條無論哪一條都無法達成,至于思維炸彈,則只有理論上存在可能,因為需要演員自愿。
黃道是自愿讓假年種下思維炸彈,為了告誡會的目標,前期都是黃道在經營,烏有和假年更多是進行自己的安排,然而,天不遂人愿,他的計劃都以失敗而告終,地獄電影以不變應萬變,只要不松口,黃道就沒有任何辦法。
現在,當烏有和假年執行他們計劃的時候,機會來了,可是,改變地獄電影的演員中,卻沒有他的機會,他只能作為“反派”而存在。
千江月屏氣凝神,在黃道彈起來的瞬間,他的身體下意識抖了一下。用眼神就能夠殺人,雖然有克制方法,但不意味著黃道的威脅就不存在,如果黃道跳起來的瞬間看向他和鷹眼的位置,兩人或許已經沒了半個身體。
越來越多的彩色花瓣飛過兩人身旁,有幾片落在兩人身上,卻沒有再飛走,而是粘在衣服上,之后,開始散發著微弱的光。兩人同時感覺眼前出現幻覺,過往的記憶如同幻燈片一般從眼前閃過,唯一的問題是,記憶中的一些人被替換。
鷹眼眼中,他現實世界中已經逝去的隊友,進入地獄電影后遇到的隊友,都出現了一個戴著彩虹面具的人,同樣,千江月回憶中的隊友,也插進去了一個戴著彩虹面具的人,這個人仿佛幽靈一般,無處不在。
兩人愣神的瞬間,身體一陣激靈,馬上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中招。
“是假年的技能。”鷹眼馬上提醒。
“沒……沒用。”千江月甩了甩頭,“都是假年,都是他,究竟是怎么回事?這些花瓣弄得鬼么?”他伸手將身上的花瓣拍落,可這些花瓣像是認主一般,明明已經離開身體,卻又違反物理規則,轉了半圈后又飛了回來。他伸手將花瓣撕開,可被撕開的花瓣依然和之前一樣,緊貼著身體。
問題,比想象中更嚴重。
即使不考慮烏有,不考慮黃道,如果在現在這種危急時刻陷入幻覺中,下方沿著樹干向上燃燒的火焰也會將兩人燃燒殆盡。
同一時間,皮影戲等人,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詭異的花瓣似乎盯上了一切有思想,會做夢的生靈,甚至,連錢倉一也沒能幸免,星辰提燈能讓他在其他人眼中不存在,但飛舞的花瓣并沒有主觀意識,它更像空氣,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