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云因為治療鷹眼的緣故,直接被烏有殺死,正如以往提防黃道和拿云一樣,烏有總是留有后手,對他來說,在電影世界內,唯一能夠相信的人只有自己,其他演員都是用來達成目的的工具,即使能夠讓對方多一條命,也不過是能夠使用兩次的工具而已。
在鷹眼看見拿云墜落的同時,黃道也察覺到這一點,只是,雖然技能早已待命,但他并沒有使用。他相信烏有絕對不會還站在原地,在夢中被擊殺一次后,烏有已經將謹慎武裝到牙齒,除非有必要,否則絕對不出手。
大部分時候,演員之間的戰斗都像剛才一樣,即使一場戰斗戰線拉得很長,但決定勝負的時刻都是在一瞬間,前期的謀算與規劃,都是為了決定的瞬間。生死翻轉的場面并不少見,因為人生無法重來,無論強弱,演員都只有一條命……
……也有可能是兩條。
“不行,沒法鎖定位置,鷹眼,你還是按照原計劃行動,不過,這次要更加小心。我懷疑另一個假年已經趕了過來,他比剛才的假年更加危險,雖然同樣是守住出口,但是第一個出口有沙暴作為掩護,他的消耗要少得多,而剛才被我殺死的那個,為了強行守住,無論是特殊道具還是裝備的使用次數,都已經消耗殆盡。”黃道提醒鷹眼。
想要打敗烏有,必須破除烏有的保護機制,而想要破除保護機制,必須知道烏有的位置,問題是,烏有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他的做法是不暴露位置,讓告誡會的成員來阻止其他演員離開幽暗森林。
雙方暫時維持平衡,直到無休止的拼殺結束。結束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一方完全戰死,另一種,則是地獄歸途順利突破防線。即使相互之間的矛盾再尖銳,獲勝的條件依然是第一個到達終焉之地的演員,而不是團滅對方。
“知道。對了,你說的次數,還有兩次?”鷹眼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鋼鐵之翼上,因為假年的偷襲,胡蜂群的移動暫時受阻,不過經過調整,胡蜂群已經回歸原樣,再次集體向上攀升,唯一的不同是,巨大的樹木已經肉眼可見的傾斜,要不了多久,這些樹木會和之前黃道強行粉碎的樹木一樣完全倒塌。
“兩次。”黃道點頭,“不過,我還能放幾次技能,前提是你沒被控制。”
為了應對所有可能的情形,他在星辰之戒儲存了相當多的生命力,然而,對夢種的不了解,耗費了星辰之戒大量生命力,才造成現在束手束腳的情況,不過,嚴格說來,造成現在情況的根源,反而在很久之前,縱觀全局來看,反倒是幸運。如果不是鷹眼的鷹靈進化成鋼鐵之翼,可能星辰之戒早已經被假年隨手拋棄,落在某個未知的夾縫中。
鋼鐵之翼帶著鷹眼繼續向出口靠近,再過兩分鐘左右,他就能夠進入血紅色漩渦,從幽暗森林離開。如果烏有不另想辦法阻止鷹眼,那么,鷹眼會選擇假戲真做,直接從出口離開,雖然后續可能沒辦法破除烏有的保護機制,也有可能會被烏有追殺,但對烏有來說,這種情況反而才最危險,因為對烏有來說,他必須拿下最終的勝利。
攀升的胡蜂群逐漸變得稀疏,不似之前密集,生活在幽暗森林底部的胡蜂即將完全逃離,不知名的災難即將降臨,即使不考慮長遠的目標,僅僅是為了活命,演員也必須盡快離開幽暗森林,否則,結果只有一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鋼鐵之翼飛速接近血色漩渦,因為胡蜂群的變化,速度比之前更快。隨著距離接近,血色漩渦也越來越大,漩渦中心猶如凝固的黑暗非但沒有給人陰森的感覺,反而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猶如黎明前即將被朝陽取代的黑夜。
鷹眼越靠近血色漩渦,警惕性就越高,對方會從什么地方殺出來?上面還是下面?又或者是從出口內?
同樣,黃道專注防守四周,放棄一次破除烏有保護機制的機會,讓他重新找回了不少戰斗力。
嘀嗒、嘀嗒……
兩聲鐘表擺動的聲音傳入鷹眼耳中,同時,黃道也聽到了這一消息。
鷹眼的槍神之手直接將隨身攜帶的武器掏出,然而,這一動作才進行到一半,便如同被按下暫停鍵的機器,維持姿勢不動。
“小——”黃道的“心”字還未說出口,便和鷹眼一樣完全靜止。
除了鷹眼和黃道之外,包括胡蜂,還有正趕往兩人位置的其他演員,都全部停止不動,唯一正常移動的只有代表第三條路線出口的血色漩渦。
時間……被暫停了。
巨大的血色漩渦后方,一把由七色光芒凝結成劍刃的短劍穿過濃厚的血霧,精準命中鷹眼的胸口,劍刃輕松破開皮膚,沒入體內,再從后方穿出。這一幕,早在半分鐘前出現過,而現在,再次重現,甚至出演這一幕的演員都沒有變化,依然是鷹眼和假年。
約半秒后,假年的身影出現在鷹眼身前,他眼神冰冷,左手握緊虹光短劍的劍柄,右手則伸向鷹眼左手的星辰之戒。他右手的食指與拇指捏緊星辰之戒后,用力向外拔出,然后,轉身將星辰之戒丟到右側,星辰之戒向外飛了半米后,停滯在空中,一動不動。由于鷹眼是用左手抓住鋼鐵之翼的鳥爪,因此,假年摘戒指這一動作,耗費了大量時間。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因為抓住鳥爪的左手被松開,鷹眼在假年的推力下,松開了左手,朝下方落去。
早已處于戒備狀態的鷹眼,在看見假年的瞬間,馬上使用槍神之手扣動扳機,黃銅色的子彈從槍膛螺旋飛出,卻全部被假年身邊看不見的護罩彈開。
鋼鐵之翼察覺鷹眼有危險,馬上改變方向朝鷹眼飛去。
戒指……
鷹眼眼角看見正在墜落的星辰之戒,不到半秒時間,星辰之戒便落在胡蜂身上,朝天空飛去。
“你怎么選?”假年問,握緊虹光的左手卻并未將劍刃拔出,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鷹眼右手伸向右腿外側,掏出傘兵刀刺向假年脖子。同一時間,鋼鐵之翼卻哀鳴一聲,改變方向,朝載有星辰之戒的胡蜂飛去。鷹眼知道,假年的二選一,暗藏陷阱,即使鋼鐵之翼馬上殺回,假年的目的也已經達到,沒有星辰之戒作為牽制,假年只需要激活夢種,再安然離開即可。
假年微微側身,躲開刀刃。
傘兵刀依舊維持原來的軌跡,最終卻只能刺入假年的肩頭。
假年將右手也放在劍柄上,雙手同時用力轉動劍柄,但并沒有馬上殺死鷹眼的意思。
胸口被撕裂的感覺不斷擴散,這一瞬間,疼痛仿佛傳入四肢百骸。鷹眼悶哼一聲,右手用力將傘兵刀向下劃。
假年的臉迅速靠近鷹眼的臉,若有若無的白色煙霧從鷹眼耳朵中飛出,這些煙霧緩緩飄進假年的耳朵。
即使在劇痛之中,鷹眼的腦海中依然有記憶被偷窺的感覺。
“多謝。”假年輕聲說道。
鷹眼腦海中瞬間閃過之前假年利用幻覺偷襲的景象,當時的情況,他似乎待在假年制造的幻境當中,雖然最后借助不知有何用處的三色圓環醒來,但依然能夠感受到那時的恐懼,如果假年使用的幻覺再逼真一些,再多拖延一點時間,結果可能完全不一樣。同時,他也明白假年為什么沒有馬上殺死他,目的,正是為了他的記憶。
他的記憶,不僅有隊友的情況,還有……這次戰斗的安排,換句話說,只要給假年足夠的時間觀看他的記憶,地獄歸途將會變成“明牌”,以前建立的優勢都將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