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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竟然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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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洛陽,自古以來就有被中原王朝作為都城的習慣,從秦漢到隋唐,無不如此,東都洛陽西京長安,作為常年生活在長安的三郎陛下,時不時的來東都洛陽巡視一番,已經算是難得的走出來了。

  身為大唐帝國的皇帝,雖然掌控天下,但卻也被這天下絆住了手腳,他無法像普通人那樣,隨隨便便的離開長安,他更不能像李白那樣走南走到北,走西走到東,作為大唐的皇帝,三郎陛下只能更多的把自己放在長安,放在皇宮內。

  作為大唐帝國的定海神針,只要皇帝陛下在皇宮中,即便是大唐的版圖內局部發生了戰事,都會引起多大的恐慌,可若是陛皇帝陛下不在長安,那就是再小的事情,也容易演變成大事。

  眼下天下太平,國泰民安,百姓富足,三郎陛下才有了巡視東都的想法,而且長安的百姓們對于皇帝陛下去了東都洛陽,是一點都不擔心,該吃吃該喝喝,反正他們知道天下太平,即便皇帝到了東都,也一樣可以把帝國治理的好。

  三郎陛下此番巡視東都,并非是把整個朝堂都搬到了洛陽,在長安自然是留有正常運轉的班子,而且還要留守的大佬。此番留守大佬乃是刑部尚書王志愔。

  作為為西京留守,王志愔在三郎陛下離開長安的這些日子里,每日是勤勤懇懇,做事是一絲不茍,身上肩負著長安的穩定,王志愔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一個愔字,展現的淋漓盡致,沉默少言,心思深沉,三郎陛下把長安交給他,自然是因為放心他了。

  王志愔年少即以進士擢第,算是有才之人了,中宗神龍年間,累除左臺侍御史,加朝散大夫。

  由于他執法剛正,眾官都畏懼他,于是人們私下里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皂雕“(黑老雕),意思是說他看待官吏就好像猛雕看待燕雀一樣。

  王志愔除了執法嚴明,剛正不阿之外,而且做人也是精于計算。

有一次,王志愔手下人去給他買單絲羅,每匹三千文錢。王志愔問織一匹單絲羅得幾兩絲代買的人回答說:“五兩。“于是,王志旻讓家童取來五兩絲交給代買人,又按每兩手工費用十文錢,取出五十文錢同時交給買人  對于王志愔的為人,三郎陛下是極為了解的,所以才會把他提拔到了刑部尚書的位置上,而且成為了此番西京留守,全權處理長安事宜。

  這一日,王志愔像往常一樣,清晨早早的起來,到了衙署,查看匯報上來的長安的信息,同時處理一些公文,每日都是兢兢業業,一絲不茍。

  在三郎陛下離開長安的這幾個月以來,王志愔整個人看著瘦了下來,長安的穩定事關重大,他不敢有一絲懈怠,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匯報上上了的最新消息。

  他可不想在三郎陛下離開的這些日子里,長安生出什么事故來。

  不過,好在這幾個月過去,大事小情都沒有出現,這讓王志愔很是滿意。

  只要長安不出問題,等陛下巡視東都回來之后,就會給自己記一筆功績,他日加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頭銜,一舉就進了宰相班子了,那豈不是美事一件。

  俗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不想做宰相的官員也不是好官員!

  王志愔想做個好官員,所以心中時刻惦記著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頭銜,只有加了這個頭銜,才等同于有了宰相之權,就像張說一樣,不夜只是個兵部尚書嗎,與他這個刑部尚書一樣,作為“三省六部”的六部尚書之一,級別應該是一樣的,只不過張說多了這個頭銜,瞬間就拉開了與他們這些六部尚書的差距。

  王志愔自問自己與張說相比,絕對不弱于他,只不過是運勢不佳,張說在天兵軍大使的位置上,屢立軍功這才換來了今日的地位,而自己這個刑部尚書,卻是沒有像張說那樣立功的機會。

  這次好不容易來了一次西京留守的機會,王志愔是極為珍惜。

  在他心中其實還有些矛盾。

  一方面,作為西京留守,長安的穩定事關大局,他不希望長安生出亂了,不然自己一定少不得被責罰;而另一方面,作為想更上一層樓,卻有缺少像張說那樣立功機會的他,又希望長安能發生點什么事情來,然后自己順利的平息,以此建立功績。

  處理完每日必修課后,王志愔離開了衙署,走上了長安大街。

  這是王志愔在三郎陛下離開后,他每日最喜歡做的事情,走在大街上,感受著人潮來往,到了東市西市,看著商販和買東西的客人們,講價談價,心里很是舒坦。

  這就是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賣東西的想著如何更好的價格賣出更多的東西,而買東西的則是計算著怎么可以以更優惠的價格買到更多的東西,還有擋著貨郎擔的行腳商,走街串巷,吆喝著自己的買賣。

  興許是有些餓了,王志愔到了一個賣烤餅子的攤子前,看著烤的噴香的餅子,口中生津,“餅子怎么賣?”

  “一個三文,兩個五文,客人您要幾個?”攤主是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手上滿是繭子,笑起來給人一種憨厚的感覺。

  王志愔看著烤餅攤主憨厚的笑容,臉上也隨即出現了笑容,這是個為了生活努力的小商販,是個實誠的,伸手進了懷中,摸了半天,這才發現,自己清早起來換了新衣,忘了帶錢。

  “那個……今日出門有些匆忙,忘了帶錢了……”王志愔有些尷尬。

  “沒帶錢?”攤主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斂了。

  “確實是忘了,要不這樣,我先賒一個餅子,待會讓人送錢來給你,你三文一個對吧,回頭我給你五文!”王志愔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腹中確實又有些餓了,于是商量的語氣說道。

  “賒一個……客人,我這也是小本買賣,賒餅子卻是有些……不好……”攤主也嘴上說的客氣,可是心里卻是想著,穿著一身絲綢,怎么可能會沒有錢呢,有錢人就是小氣,吃個餅子還想著要賒欠,我這行腳的攤子,你賒了餅子,如何給我錢?

  “難道擔心我賒了餅子不給錢?”王志愔一看就知道了攤主的顧慮。

  “沒有沒有的事,只是我這真是小本買賣,從來都不賒欠的!”攤主趕忙賠笑道,他也可不想沒事去得罪這穿著一身錦袍的人。

  “我今日若是非要賒一個餅子呢?”王志愔不知何故突然軸勁來了,非要賒一個餅子,語氣強硬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莫不是要用強不成?”攤主完全收斂了笑容,語氣也變的剛硬了起來。

  長安治安不錯,雖然陛下去了東都,但是西京留守執法嚴明,剛正不阿,權貴們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刁難老百姓,而老百姓更不可能去招惹權貴,即便是他這個小老百姓也知道,所以攤主心里雖然不想得罪眼前之人,但倒也不怕他,畢竟待會自己挑著擔子離開這里,去別處賣餅子就是了。

  “你這漢子,怎的如此說話!”王志愔這一刻,再也不覺得眼前這攤主淳樸了,在他眼里,攤主立即變成了奸商模樣。

  “我怎么說話了,是你要用強,要搶我餅子,怎么反過來說我的不是了!”攤主梗著脖子,叫嚷道。

  “都說無商不奸,看來果真如此,原本還以為你淳樸,沒想到竟然也是個奸商嘴臉!”王志愔有些怒了,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你站住,你說誰是奸商了,誰是奸商!是你說要用強賒我餅子,我不肯,怎么反過來說我是奸商!”攤主也是怒了,他一個好好的遵紀守法的小老老百姓怎么就成奸商了。

  這攤主也是長安城外的農戶,農閑的時候會進城來賣些烤餅,賺點小錢算是補貼家用了,他說自己是小本生意確實不假,光是打造這個烤餅爐子就花了他不少的錢,而且還要買米買鹽買糖,雖然他們現在的生活不至于差這幾個錢,但是主家說過了,蚊子再小也是肉,賺錢就該是一文一文的積攢著,不能嫌少,也不要貪多。

  少了一塊餅子,可就是少了三文錢了,三文錢對他們這些有錢人來說不算什么,可對于農戶,那也是錢啊!

  再說了,自己的莊子里可是出了名的淳樸,怎么到了這里就變成了奸商了呢,攤主憤憤不滿,覺得不能因為自己就讓人壞了莊子的名聲。

  于是,直接一把抓住了,正要離開的王志愔。

  由于是從攤子后面匆忙跨出,攤主腳下一個沒有站穩,抓向王志愔的手直接落到了他的衣袍上,刺啦一下,把王志愔的袍子撕掉了一塊。

  這一下,可壞事了!

  現場氣氛仿佛凝固,王志愔愣了,攤主也愣了!

  “你……”王志愔看著被撕下來的袍子,頓時就怒了。

  “我不是故意的!”攤主慌神了,他知道自己這下闖禍闖大了。

  先不說眼前之人身份如何,就是這一件袍子怕就值不少錢啊!自己這是錢還沒賺到,就要倒賠出去一筆,這讓攤主心中有些不安,回去少不得要被老婆罵敗家的。

  王志愔看著自己袍子被眼前這個奸商撕下了一塊,頓時就到了暴怒的邊緣,若非他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早就怒了,可是他知道作為西京留守,將來想要更進一步,就不能在民間留下跋扈的印象。

  于是,他強壓著動手的沖動,眼神惡狠狠的盯著攤主,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這攤主肯定是死了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這袍子多少錢,我賠給你!”攤主雖然不愿意,但是還是知道,如果不主動早些說賠償,搞不好還會有其他的事情,反正是自己弄破了他的袍子,賠償是跑步了了。

  “賠償?”王志愔被氣樂了,心想你一個小攤販,竟然說賠償自己的袍子,你能賠的起嗎?

  “對,是我不小心弄破了你的袍子,是我的錯,我就會認,袍子破了我就要賠!你說吧,這袍子要多少錢!”

  攤主說話的時候眼神很是誠懇,顯然是發自內心如此想的,只是說話之后,又繼續道,“只是,我眼下身上沒帶足夠的錢,要等我回去去了錢來,再賠你!”

  “回去取錢?好計算,怕是一去不回吧!”王志愔心中想笑,就這小小伎倆也想騙過自己。

  “怎么會一去不復回呢!我馮家莊的向來說一不二,如果你還是不信,那我現在就去借,你等著!”攤主說著,就打算丟下攤子,去借錢。

  “站住,你就打算這樣走嗎?萬一你一走了之,我這袍子誰來賠?”王志愔一把拽住了攤主。

  但是……突然,王志愔腦子里一根弦繃緊了一下,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沒錯剛剛自己不就是這樣嗎,要賒欠一個餅子,可對方不相信我,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而眼下,這攤主也是這般!

  我是真心想賒欠,然后去讓人取了錢來還的,那眼前這攤主呢,莫非也是這般?

  想到這里,王志愔手不由自主的就松了,攤主沒有理會王志愔的變化,小跑著就離開了,丟下一群圍觀的路人和還在那里愣神的王志愔。

  “這肯定是跑了……那袍子可不便宜,傻子才會真去借錢來!”

  “他攤子不還在這馬?”

  “你傻啊,一個攤子能值幾個錢,而袍子值多少錢?”

  “是了,這人也是傻,竟然就這么讓攤主跑了,怕是要賠咯!”

  圍觀的路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留在了這里,沒有離開。

  而王志愔也不知為何,竟然就這么站在這里,真的在等攤主,他不知道攤主會不會回來,心里覺得他是不會回來了,可是又有些期待,他會回來!

  時間過去了不久,但是對于等待的路人來說,好像過去了很久一樣!

  隨著時間的流逝,圍觀之人,越發覺得攤主是跑了,不會再回來了,王志愔也漸漸覺得自己是有些傻了,怎么可能會回來嗎?

  可是就當眾人都以為那攤主跑路了的時候,遠遠的那攤主再次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之內……

  “竟然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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