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鮮紅的帷幕再次被拉來。
詭術屋的一場表演一般只會有三個節目,而壓軸節目,往往都是留在最后。
一個黑漆漆的木頭箱子被抬了上來,它的大小和成年人的身形差不多,普通男人的高度,肩膀的長寬度,沒有太多特色。
一名小丑奔上了臺,可以看到他的面容狠興奮,他手里拿著一個電鋸,不停地揮舞著,那種動作和表情,就像是精神病院里偷跑出來的神經病一般。
此時小丑面朝觀眾席,他用食指點住那個黑色的箱子,另一只手對著頸部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一幕如果是常客的話應該很熟悉,這代表著詭術屋一直以來的壓軸節目“電鋸活人”要開始了。
空氣中那恐怖的音樂聲越來越濃,且非常有節奏性,就像是在寂靜的黑暗中,一顆心臟在快速地跳動一般。
小丑的表情越來越瘋狂,他拿起了電鋸,對著那個黑箱子,做出一個即將要揮下的動作。
在詭術屋,電鋸活人往常都是用透明箱,今夜,卻并不一樣。
鋸齒在箱子的中間部位不斷運動著,整個過程很慢,很慢。
如果是視力好的人,甚至能夠看到那在空中不斷飛舞的木屑。
此刻小丑向臺下的觀眾投去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接著他慢慢開始加速,就是加速。
鋸齒深入了木箱子,是橫切進去的,一滴滴血液隨著電鋸的運動而彈射出來。
也許那是番茄醬,也許是某種特殊的顏料,但在觀眾眼里,只要是完美極致的表演,哪怕是番茄醬,那也足夠讓人驚悚。
此時電鋸徹底橫切開了木箱子的中間部位,一把血淋淋的電鋸正伴隨小丑那興奮的手勢,而舞動著。
但是這個箱子在被切割開后并未倒下,小丑的操作技巧非常完美。
因為,他是詭術屋最有實力的魔術師。
此刻小丑舉著電鋸對準了木箱子的中上方,鋸齒開始快速運動起來,滋滋作響。
如果箱子里面有人的話,這個位置,應該是頸部上下。
這次切割小丑比前面要小心許多,他可不想在魔術還未結束時出現任何紕漏。
如之前一樣,在鋸齒切割進箱子內部時,一滴滴血色的液體同樣伴隨著鋸齒的運動飛濺而出。
小丑的衣服上布滿了紅點,那是番茄醬?
哦不!
那是驚悚!
他是屠夫,至少在這場表演之中,他的角色就是屠夫。
此時電鋸徹底切割完了整個箱子的上半部分,小丑拿著猩紅的電鋸在臺面上興奮地亂舞。
整個魔術在這個時候只差最后一個環節,那就是打開箱子。
觀眾可不希望這個箱子里根本就沒有裝人,又或者說裝了個死人?
就在此時,詭術屋的后方觀眾席開始躁動了起來。
一群警察突然沖進了詭術屋,他們個個都舉著槍,數量估計有近百人,密集的步伐聲就像是那炸響的鞭炮一般。
“怎么回事?”
三濫站起身來,同時一根黑漆漆的槍管瞬間頂住了她的太陽穴。
“請坐回你的位置去。”
那名警察冷冰冰地說道。
此時三濫看向了許金,他正抱著右肩膀坐在椅子上,眼睛向外突兀著,似乎是在忍受著疼痛。
剛才許金因為向外走了一步,結果就享受了警察一記槍托的特殊待遇。
舞臺上空無一人,那個小丑早已消失不見,唯一存留的,就是那滿地的血色液體,還有那倒在地上的魔術黑箱子,以及那在空氣中久久不散的血腥味!
雖然光線黯淡,但三濫卻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箱子里,居然裝著!
今夜旺區警院格外忙碌,從詭術屋抓到了所有在場人員,都被帶回了警院做調查。
二號審查室里,潮濕、骯臟,空氣中布滿了劣質香煙的味道。
一張辦公桌在空中垂直翻轉了三百六十度,接著砸落向地面。
兩枚硬幣快速飛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分別擊中了幾米外一名拿槍警員的手腕和膝蓋。
只聽見一聲慘叫,那名警員抱著右手跪倒在了地面上。
然而還沒等另外一名警員反應過來,一只赤腳就踢在了他的胸口上。
最后就是人的身體砸在墻面上的聲音。
三濫慢慢扶起被打得吐血的許金,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警院說道:“請不要用暴力對待我的詩友,否則。”
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從她從身體里散發出來的那種,濃濃的威脅!
如果只是看一場驚悚魔術就要被抓到警局審問并且被毆打,那三濫會選擇以暴制暴。
面對用文字和語言無法溝通的人,最好的解決手段就是拳頭。
就在這時候,房間門被打開了。
來的人是衛東,他大喘著粗氣,目光掃視了一圈四周,最后定格在三濫身上,說道:“三濫小姐,終于找到你了!”
三濫的右手正把玩著一把枚硬幣,如果她愿意的話,這些硬幣可以瞬間飛出,把任何人射成篩子。
眼神在衛東那肥胖身形上瞄了一瞬間,她有些怪異地說道:“真是沒有想到啊,衛東先生,怎么連您都來了。”
“這……”衛東欲言又止,他看了看房間里的人,接著說道:“總之您現在無論如何也要跟我去一趟總府大樓。”
“不好意思!”三濫幾步走近,看著這個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一米七胖子,說道:
“對于加入貴方的事情,我上次已經明確表態了,如果你還沒有明白,我現在可以重申一次。”
衛東雙目瞪著面前這個扎著麻花辮的赤腳女人,音調略低:“不是的小姐。是關于今天晚上的事情。”
“今天晚上?”三濫拿著一枚硬幣劃過衛東的左臉頰,道:“難道我看了一場驚悚魔術表演,你就要請我去總府大樓喝茶么?”
衛東跺腳,似乎很急切:“總之您去了總府大樓就清楚了,而且是必須去,所以請您好好思考清楚。”
三濫猶豫了兩秒,她瞟了一眼許金,對著衛東說道:“讓他們先把我的朋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