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客廳里,空氣中是濃濃的女士香水味,眼前是一面老舊的全身鏡,鏡面上停著一只囂張的甲蟲。在客廳的角落里,一臺老式音響正在循環播放著克勞德的佳曲——月光。
他站在鏡子前,左手撫摸了一把略帶胡渣的下巴,看著鏡子里那個穿著黑背心,黃皮膚,眼袋有些下垂的精瘦男人,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接著他拿起了吹風機,熱風呼嘯在他的臉上和頭上。很舒服,他一夜的乏意在熱風中不斷褪去,他發絲間的頭皮屑在空中不斷飛舞。
十幾秒后,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隨手將吹風機丟在了一只皮靴上。接著他雙腳的步伐開始伴隨著音樂的節奏,移動、跳躍。雖然那張沙發只在幾步之外,但他卻沉寂在音樂中舞動了十幾下雙腿。
沙發上有一套西裝,款式很老舊,不過卻又相當的“耀眼”。是的,西裝的左胸上別著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婦科偵探——李富”。
李富穿西裝很利落,因為多年和這套西裝的磨合,他早已和這套西裝心心相惜了。
“叮咚!”
房間的門鈴被按了一下。
李富撇了一眼,嘴里滿意地笑了笑。現在的送餐服務真好,房間門明明是開著的,卻還是沒忘記先禮貌地按一下門鈴。
來的是一個女人,穿著很“大方”,雪白的大長腿暴露在相當合適的位置,上身是一件若隱若現的紗衣,透過紗衣向內看去,是一件露肚臍的小熊背心。
嗯,猶抱琵琶半遮面,不過如此。
李富瞇著眼睛仔細地看了看她的長相,似乎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淺棕色的披肩發有些自然卷,一對柳葉眉下是兩汪清水似的丹鳳眼,面部肉質飽滿但卻不顯臃腫肥胖,雙唇紅潤性感,很有旺夫相。
八十一分吧。
“就放桌子上吧。”
李富先一步走到了桌子旁,開始收拾起了上面堆著的一些報紙和錄像帶。
女人沒有說話,只是一只手關上了房間門,接著她對李富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很有深度,伴隨著笑容之后,她的眉毛微微上挑又朝著李富輕輕地點了點頭,最后她擺出了一個單手叉腰的姿勢。
裝著一張錄像帶的盒子掉在了地上。
李富雙唇微微張開,腦海中猶豫了兩秒,也點了點頭。
這張沙發是前年買的,雖然說年齡大了一些,但是質量特別好,而且還很有彈性。
李富兩步走到沙發旁坐下,又松了松西裝的扣子:“這天氣真熱啊。”
空氣中響起了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音,她的笑容一直沒有斷過,腳下的步伐很優雅,兩條大長腿在運動間總會不經意地將她那芊芊細腰暴露在外。
幾秒鐘后,被黑色塑料袋包裹著的外賣被她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但是她右手的小拇指還是依舊掛在塑料袋的兩只耳朵上。
李富的心跳有些許加速,但這也僅僅是些許罷了。作為一名婦科偵探,他接觸過很多各色各樣的女性。
他,很了解女人。
“先生——”
她朝著李富微微鞠了一躬,服務非常專業禮貌,聲音很酥軟。
李富沒有說話,他摸了摸沙發上空著的一塊座位,眼睛看著天花板,高高翹起的二郎腿抖動得非常有節奏。
幾秒鐘之后,等到李富低下頭看向那個女人時,在李富的視野里多了一樣東西。
黑色,孔洞。
手槍!
李富的臉色一陣緊繃,他試著慢慢抬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別動!她的槍會走火!”
女人一只腳踩在了桌子旁的一條椅子上,雙手緊握槍把,右手的食指緊緊地貼在扳機上。
她的臉色很不好看,至少對比之前來說,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額頭上的青筋凸起,面部處于極度扭曲的狀態,小開的嘴唇里,幾顆虎牙正在不停地互相糾纏著。
李富的眼睛瞪的很大,他的大腦里正在不停地思索著自己的財產。
衣柜里似乎還有兩百塊錢,洗衣機的接水管里還塞著五張十元紙幣,廁所正對著馬桶的墻壁上貼著一張百元大鈔。
“錢,我有。”
李富試著和眼前這個本來很性感的女士溝通,卻遭到了一個凜冽的眼神。
她似乎更“兇”了。
“我來問你!”女人的頭非常怪異地向右歪了歪,“什么東西,又黑、又長、又粗?”
又黑、又長、又粗……
李富的眼睛試著左右亂轉,最后他的視野定格在了地上的一張錄像帶盒子的封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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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