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過去了。等他醒了就好了。”
“怪物呢？”
“被他打死了。”
“哦……”
“他多久能醒過來？”
“很長時間吧。”
“……”楊雨雨：“那先回去吧。你跟我們一起走？”
“好。”
衣服是全沒了，楊雨雨把外套脫下來給他系腰上，背起來，走人。
結果，半道上遇到了項承志。
項承志本來已經打算回去了，可走著走著，發現樹林里起了變化，又調了頭。
走出山林后，遇到了其他小隊，搭著車又回到了駐扎處。
我是誰？
我從哪里來？
要到哪里去？
人類的終極三問。
陳劍明的記憶在慢慢恢復，然后他看得更遠了，生命的誕生、成長和終結，物種的出現、繁榮與消亡，甚至宇宙是處在如何的混沌之中，如何膨脹，爆炸又重新被壓縮。他又多了一部分不屬于自己的認知和記憶。
這些記憶和之前一樣是零星的碎片，不一樣的是，當他接受到這些記憶的時候，感到混亂與瘋狂，眼前的場景比他之前進入到意識空間時還要混亂，讓他無法理解。
醒來已經是半月之后，看到楊雨雨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熟悉的屋內陳設讓他知道自己回到了部隊駐扎地。看楊雨雨這睡姿，應該是一直在守著他，給自己倒了杯水，梳理著自己的記憶，半個小時后，楊雨雨醒來。
“你醒了啊……”楊雨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你一直守在這？”
“沒。過來看看你，犯困就直接睡了。”
楊雨雨問道：“你怎么樣了？”
“嗯……沒受傷。”陳劍明覺得不太好描述，想了一下，道：“應該是比以前強了，但是好像受到了某種限制。”
“對了，醫院那位奶奶讓你醒了之后過去找她。”
楊雨雨這么一說，陳劍明立刻想了起來：“那一塊去吧。”
“自己去。我再睡會兒。”楊雨雨最近困得厲害，爬到陳劍明床上，倒頭又睡。
他感應到這里人多了很多，好像，在外執行任務的士兵都回來了？
出了門，隨便抓人問了一下，知道了老人的住處，就趕了過去。
李蓉華給陳劍明的感覺就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他的感應中，李蓉華也是一個白色的光點，但陳劍明知道，這位老人，絕對是個隱藏BOSS。
“坐吧。”李蓉華給他倒了杯水，道：“感覺身體怎么樣了？”
“好像跟之前沒太大區別。倒是意識源可能有些問題。”
李蓉華點了點頭道：“你應該知道，你其實已經不是人類了，或者說，不是地球生物了。”
“我知道。”陳劍明點頭：“但我不知道，我具體是什么。”
“高等生物。”李蓉華說出了這四個字：“介于高等生物與普通生物。”
“我不太明白。”
“是人，還是高等生物，在于你自己的選擇。”李蓉華解釋道：“真正的高等生物是絕對理性的，不會受感情的影響。他們理解過去和未來，理解宇宙的原理。地球的科學研究，對他們來說，只是最基本的內容。”
李蓉華停頓了一下，道：“你的意識被撕碎時，我幫你將記憶碎片找了回來，然后，之后會是一個自行恢復過的程。你現在有了高等生物的特性，但隨著你的成長，會不斷地面臨選擇，是拋棄情感，成為徹底的高等生物，還是繼續保持作為人的本性。”
“我不需要做選擇。于我而言，力量只是工具，是讓我活下去的工具，活著是本能，但活著的意義，是因為我是一個人，是為了身邊的朋友，是為了享受這個世界，是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想做的事情里，不包括摒棄情感。”
陳劍明沒有猶豫。他的經歷塑造了現在的他。在親人離開的那段時間里，他經歷過比其他人更多的痛苦，在熬過來之后，他早已看清了自己，看清了世界，也知道自己該做一個什么樣的人。
“希望在未來，你依舊能夠這樣。”
“您還是太悲觀了。”陳劍明道：“你能保持作為人的情感，我也可以的。”
“我等你醒來，是有另外的事情要交待給你們。“李蓉華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繼續道：“在你們從醫院離開之后，我也離開了醫院，尋找和這種高等生命體對抗的方法。實際上，并沒有太多好的辦法，大多數時候只能憑借意志。”
“你經歷過，應該明白意志是怎么回事。”
陳劍明點頭。
“但意志也是有極限的。”李蓉華繼續道：“你獲得了一部分奈亞意識本源，并且已經融為自己所有。我獲得的是一部分莎布本源，還在與沒有被我融合的對抗。你出現在的森林的時候，我已經是強弩之末，你的出現，正好對它造成了威脅，我也由此順利地獨立出來，不再受它控制。但是要完全融合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后我只能讓剩余的意識本源逸散。”
“你是說……”陳劍明驚訝了。
“是的。”李蓉華肯定了他的想法：“接下來，至少海城及附近幾個城市周圍，生物的進化速度會加快，除了擁有力量之外，還會擁有比肩人類的智慧，人類，也會進一步進化。所有人都會擁有你所謂的異變能力。接下來，會進入混亂時期，世界會建立新的秩序。”
“你要離開這里？”李蓉華對他講出這些，那很有可能是自己不會插手。
“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李蓉華道：“這邊的事情需要你來做。”
“我盡力。”這一次，陳劍明痛快地答應下來：“還有多久？“
“三個月內。“
在與陳劍明談完之后，李蓉華又找了王明超，第二天早上，獨自離開了。陳劍明大致能猜到這位老人要做什么。
“雨雨，收拾一下，回天湖了。”一大早，陳劍明進了楊雨雨房間，喊她起床。
這是昨天就講好的，結果，楊雨雨這段時間，困得一批……
“快點快點，回天湖呆幾天，我們就去興城。”
困難在三個月以后，陳劍明卻沒有太多壓力。能提前得知這些消息，早做準備，他有信心在三個月后解決問題。
而在這之前，先得滿足一下楊雨雨回興城找父母的愿望。正好空當期，穿過這片山林，對他來說，是一件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