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澗剛剛離去,蘇暮心的神色立刻就變了。
方才對著洛澗的那些嬌笑、不舍、羞澀……統統一掃而光,臉上滿是冰冷肅殺,跟剛才的模樣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宛如一個殺神女魔頭的模樣,她身上彌漫出來的那股殺氣,恐怕就連久爭沙場的名將老兵都自愧不如。
只見蘇暮心對著空空的房間輕哼了一聲,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
一處陰影中走出一個人來,若是洛澗還在這里,定然會嚇得驚呼道:劫風竊雪!
蘇暮心望著她,冷冷地道:“他是你傷的?”
劫風竊雪咬了咬牙,道:“不是。”
蘇暮心身形如幻影一般,眨眼不到的功夫便飄到了劫風竊雪的跟前,一招便掐住了她的脖子,單手的就這么將她掐舉了起來,劫風竊雪不敢反抗,就任她這么掐著自己的脖子,人皮面具下的臉色已經漲紅,卻還是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蘇暮心言辭冰冷,盡是殺意凜然地道:“你以為有趙楊護著你,我就真的不敢殺你了?”
劫風竊雪已經被掐得臉色漲紅,幾乎要翻了白眼窒息昏死過去,她拼著最后一絲力氣,從唇縫間露出一句道:“我……再也……不敢了。”
蘇暮心像是丟垃圾一般的將她往地上一丟,道:“哼!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劫風竊雪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心中僥幸無比,對于蘇暮心會殺了自己這一事,她絲毫不作任何懷疑,哪怕蘇暮心所說的趙楊出言相護,蘇暮心真的要對自己下死手,他也絲毫沒有辦法。
蘇暮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洛澗出了長樂苑,卻是沒有看到遼東小怪的身影,苑內也沒見著他,也不知道他躲到哪去了。
不過估摸著也是在哪處暗中查看著吧。想到這,便不管他了,自己循著路就往客棧回走。
剛走沒多久,便見到西湖畔旁一個俏麗的身影正對著湖水愣愣地出神,小嘴里還不時地嘟囔著什么。
洛澗瞧著那個身影甚是眼熟,不由得走近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心中記掛的安蠡笙。
安蠡笙雖然說不來了,但是心里還是放心不下洛澗,就在他出來之后也悄悄地跟了來。當然她的擔憂除了劫風竊雪會危害到他的安危之外,更多的是擔憂他會被蘇暮心迷惑得神魂顛倒。
安蠡笙手中捏著一束花兒,花瓣正被她一片一片地扯下扔在了湖面,洛澗一看那湖面上已經漂了不少的花瓣,看起來她來的時間也是不短了。
安蠡笙看著湖面出了神,卻是沒有注意到洛澗已經到了她身后,嘴里依舊輕哼嘟囔著道:“你這人,自己到那種地方風流快活,獨留我一個在此地吃風,再等你盞茶的功夫,要再不出來,我就……我就……哼。”
見她哼了半天卻也不知道要把他怎么樣,洛澗暗自好笑,緩緩走到她身后,輕聲道:“你就把我怎么樣?”
安蠡笙回過神來,啊的一聲驚叫,退了幾步,驚道:“你……你什么時候出來的。”
洛澗道:“出來好一陣了。”
安蠡笙臉上一紅,哼道:“你出來了,怎么不喚我。”
洛澗笑道:“我想看看,你是不是要把這西湖都撒滿了花瓣,然后再在這西湖洗個花瓣澡。”
安蠡笙道:“哼,是不是那狐媚子就是洗的花瓣澡?怎么,那狐媚子沒留你過夜?”
洛澗呵呵一笑,倒是樂了,不顧她的羞澀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臉頰,道:“你這小腦袋里都想些什么呢?我們只是聊聊天,哪有你想的那般齷齪。”
安蠡笙推開他的手,道:“今天是聊天,誰知道明天又是什么?后天呢?大后天呢?”
洛澗知道和吃醋中的女生還真沒法解釋,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夜深了這湖邊的風也涼了,省得著涼生病了。”
安蠡笙倒是哼哼地道:“若不是你,我為何要在這里吃風,虧得你還在和那狐媚子風流快活。”
洛澗瞧著她醋意滿滿的模樣,一句一個狐媚子的叫著,倒是沒有氣惱,心知她這番醋意也是因為喜歡自己至極才會這般,沒有多說些什么,便直接牽起了她的手,攜著她在這西湖畔漫步走了起來。
這倒是很管用,安蠡笙臉上漫著羞紅就沒有再說什么了。
兩人手牽著手,走了一段,安蠡笙紅唇輕咬,半天才小聲道:“你與那蘇暮心,談的可好?”
洛澗道:“只是指點一下她唱唱小曲,談一談琴藝,也說不上好與不好,倒是沒有什么不快。”
安蠡笙有些悵然若失的模樣,道:“若我也會音律呢?”
洛澗見她神色黯然,忍不住搖頭道:“你忘了此前與你說的了么?你這樣把其中一門技藝磨煉到極致才是真正的大家宗師之風,何必艷羨別人的技藝?就說蘇暮心,她又何曾不是在琴藝上面勤學苦修?心懷放開些,要知道學得繁多雜亂而又不精通一門的人可沒什么成就,莫要不信,那人正站在你面前呢。”
安蠡笙奇道:“誰?”
洛澗呵呵笑道:“不是正牽著你的手么?”
安蠡笙這才反應過來,噗嗤地笑道:“你哪里沒有成就了?”
洛澗道:“要說我的成就,或許就是在洛陽‘鬼鬼祟祟’地跟了個黑衣人吧。”
安蠡笙知道他說的是自己,臉上羞紅道:“這算個什么成就。”
洛澗見她臉面鮮紅,美艷至極。此時一看,似是比那蘇暮心還要勝了幾分,心里也是直抖了幾下,一時間有種口干舌燥的感覺。
洛澗見四下無人,安蠡笙又如此嬌羞的模樣,終是忍不住,輕輕地就湊到了她的臉前,安蠡笙感受到洛澗燥熱的呼吸,卻是不由得下意識地將他推了推去,沒想到剛好推到他的肩頭,不由得又是一陣疼痛涌了上來,痛哼了一聲,心中的旖旎想法一時間皆是消散殆盡了。
安蠡笙見他痛哼,知道是自己觸到他傷口,趕忙問道:“很疼嗎?我……我不是故意的。”
洛澗道:“疼!心疼!到嘴的鴨子飛了。”
安蠡笙知道他是情到深處的自然動作,但是自己卻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心里怦怦直跳,有些歡喜也有些害怕,才會下意識地將他推了出去。
安蠡笙低著頭羞道:“該是你的總會是你的,怎么會飛了。”
洛澗看著她嬌羞的模樣,一時間竟然也是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