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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泗水兵變(七)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風云鳴泣之時

  列戰纓來不及細想,因為對方出手就是無上法決,且威勢已經形成。

  驚惶中,她拔出腰間綺天劍,連退七步,手引訣,將自己平生所學最厲害的瑤池絕技施展出來。

  “九天飛仙!”

  一聲清嘯,宛如天籟。

  列戰纓更是化作九天玄女一般騰空而起,周身真氣縈繞,披風獵獵飛舞。

  在黑夜中,這個女子化作一把巨大虹劍當空落下,直指鳶飛戾的太極輪蓄勢而去。

  兩大威勢無聲相抗,周圍士兵被剎那間的沖擊力逼得退出十丈開外。

  如果兩大高手實力懸殊,勢必以強大高絕者一招即可擊潰對手。

  而只有勢均力敵時,雙方拼斗的就是真氣的續航和耐性,也是考驗丹道修為的時刻。

  此刻對峙中的列戰纓驚駭莫名,對方真氣中所蘊含的寒意竟附上綺天劍,侵襲著她的五臟六腑。

  劍鋒寸寸凝冰,她已經支持不住了。

  以列戰纓現在的修為來施展這招“天外飛仙”,已耗費丹道所積蓄的真氣,只能維持一瞬間短暫的爆發。

  然而最不可思議的是,對方那詭異真氣竟然源源不斷,絲毫不見衰弱。

  這讓她如同置身于一個寒冷的風穴洞口,刺骨寒涼。

  可是,對方明明連兵刃都沒有啊!

  也不見有什么異寶催持……

  那股子寒冰真氣究竟從哪來的?

  鳶飛戾知道對方真氣耗得差不多了,他驟然收力,飛身騰起,十指成爪,左手搶其兵器,右手扣住列戰纓的玉頸,一招擒了。

  主帥被擒,黑旗水師眾將士大驚失色。

  “現在看來,誰是廢物?”鳶飛戾湊到列戰纓耳旁道。

  好一會兒,列戰纓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哼道:“你那招劍訣是驚邪劍派的乾坤無量,但功法未必吧!”

  “回答我,誰是廢物?”鳶飛戾手指加力。

  耳旁那梅花酒的氣息惹得列戰纓酥麻異癢,她惱羞道:“你要殺便殺,何必辱我!”

  鳶飛戾一點都不客氣:“我剛才好言與你說話,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于我,快說,誰是廢物!”

  咽喉傳來陣陣窒息感,列戰纓艱難道:“我、我是……”

  “是什么?”

  “廢、廢物!”

  鳶飛戾這才松開了幾分鉗制。

  終于喘了口氣,列戰纓狠狠瞪著他:“你想怎樣?”

  睚眥必報且愛記仇的鳶飛戾自然不會那般大度,尤其對于看不起他的人,必定加倍羞辱。

  “卿本佳人,殺之可惜!”

  鳶飛戾手指劃過列戰纓那光潔細膩的臉頰,快意地笑道:“當然是娶你回去做老婆了?”

  “你……你這登徒浪子,速速殺了我!”列戰纓雙靨緋紅。

  “也罷,既然如此,我便取你首級,回去邀功!”

  說吧,鳶飛戾抓住綺天劍,橫在了列戰纓頸部。

  眾黑旗將士大驚失色。

  那名叫伍德的校尉撲通跪下,大叫道:“少俠劍下留情,卑職愿奉上黃金萬兩,莫傷少帥性命!”

  “嘁!你以為我稀罕那黃金嗎?”

  鳶飛戾煞有其事道:“我就是看上你家少帥了,她若不肯嫁我,那我便只好辣手摧花了!”

  “我就是死,也不會委身下嫁于你這無恥奴子!”

  列戰纓氣急敗壞,干脆把眼一閉,一副高風亮節的烈女姿態。

  那毫無忌憚的“奴子”二字,更是絕對的觸到了鳶飛戾的逆鱗,之前對這巾幗女子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

  他咬牙道:“那!你!就!去!死!吧!”

  “且慢……”

  鳶飛戾就奇怪了:“我殺你家少帥,你激動個什么勁?”

  那伍德急的跪地匍匐,拼命朝列戰纓點頭:“有事好商量嘛,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干嘛非要血濺五步呢?”

  被伍德一句點醒,列戰纓恢復了幾分理智,只覺得此人著實莫名其妙。

  我一個朝廷叛將,你一個護國劍派弟子,門不當戶不對,婚嫁之事根本無從談起。

  此人怕是腦回路有問題?

  雖然她不怕死,但不想死也是求生本能。

  尤其那些生得美麗動人又懷有理想的女子,沒一個愿意瘞玉埋香的。

  列戰纓心念一動,權宜之計不如我先答應這奴子,再從長計議。

  終于她銀牙一咬,心不甘情不愿地喊道:“好啦,我嫁!”

  “原來你這么怕死,還真以為你是什么貞潔烈女!”

  鳶飛戾放開她的同時,朝背上推了一掌,直推得列戰纓趔趄幾步,被幾名銳士狼狽攙住。

  “你愿意嫁,我還不稀罕你倒貼我呢!”

  鳶飛戾隨手將綺天劍甩出,劍身入地三尺。

  “你……”

  意識到此人誠心調戲羞辱自己,列戰纓抿著櫻唇快要咬出血來,怒指鳶飛戾道:“這世上,怎會有你這般如此可恨之人?”

鳶飛戾負手而立,一臉高冷不屑的模樣  但當列戰纓凝眸對上那張可憎的面容時,卻不由得心神一震。

  “驚邪劍派決心除掉你,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按我說的做,對外散播傳言,可稱浣月皇朝有高手在暗中保護你,如此一來,我師門中人必會投鼠忌器!”

  說罷,鳶飛戾向列戰纓伸手道:“玉碟還我!”

  那是一張怎樣的面容?

  桃花目生威?

  雙瞳剪水?

  豐神逸朗?

  列戰纓看到的卻不是這些。

  她望見的……

  那是一張渴望尊嚴的面容。

  這讓列戰纓有了一瞬間微微的失神,等回過神時,鳶飛戾已經自行從她腰間取走了玉碟,正要御空而去。

  “等一下!”

  難道,此人是魔宮安插在驚邪劍派的細作?

  否則,他為什么要幫我呢?

  列戰纓腦海中升起這個大膽的猜測,叫住鳶飛戾后又不禁遲疑:“為、為什么你要幫我?”

  “想知道?”鳶飛戾說,向周圍的銳士看了看。

  列戰纓立刻會意:“二十丈之內,爾等不得靠近!”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她走近鳶飛戾身旁:“現在可以說了么?”

  鳶飛戾一臉凝重,向她勾了勾手指。

  列戰纓越發驚疑不定,附耳過去。

  “你真想知道?”

  急死人了。

  列戰纓只得壓著性子點了點頭。

  “我……偏不告訴你!”

  聞言,列戰纓櫻唇一哆嗦,鳳眸似要噴出火來:“你誠心拿本將消遣?”

  “我便是消遣你了,哄你了,逗你了,你能怎樣?”

  列戰纓如同月下一朵帶刺的玫瑰含嗔帶俏,鳶飛戾得意地朗聲大笑起來,化作黑影御空而去,說不出的瀟灑。

  許久后,伍德等人圍了過來。

  “少帥,人已經走了,您別看了!”

  列戰纓忽然幽幽一嘆,跺跺腳,蹙眉道:“此人……深不可測……但也當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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