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首時,Berserker下意識后退,那金發的從者劃過虛幻的圣劍,無形的劍風重重的掠過,他那寬厚的胸膛上已經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雖然并非什么致命的傷害,可對于Saber來說已經足夠了,她似乎已經找到了對付Berserker的方法。
也許正面硬剛剛不過,但憑借地形的優勢呢?
連續的“淚”擊中了凜的身后,凜的回敬是陰炁彈。
雙方碰撞在一起,爆發出黑紅色與熾白色的擴散光芒。
雖有陰炁彈阻擋,凜依舊被“淚”的連續攻勢逼迫得不斷后退,絲毫沒有注意到腳下,到最后下盤不穩,竟然被扭曲的樹根絆倒。
她以一種狼狽的姿態從地形的邊緣摔了下去,啃了一臉積雪。
那是一條天然形成的溝壑,低于伊莉雅的視線范圍,凜干脆就躲在溝里,注視著伊莉雅的動靜。
事實上她在思索,這位突然間出現的狂戰士御主伊莉雅,掌握的使魔,是自動追蹤的自律型……
可是,明明體型那么小,卻在源源不斷的生成魔力,這不就跟迷你魔術師一樣?其中涉及的神秘相當深奧,這就很棘手了,代替主人去戰斗,顯然更省心一些,而且還不用在意。
但是,如此高性能的使魔,應該在某處會有界限才是。
凜深吸一口氣,分析清楚了這些后就沒必要那么擔心了。她用力從溝中爬起來,只看見白鸛已經回到了伊莉雅身邊,在那嬌小玲瓏的紫帽女孩兒身旁乖巧的盤旋,一根絲線與伊莉雅的手相連,像是風箏,她是放風箏的人。
“真是靈活的獵物呢!那就再為你加兩只吧。”
伊莉雅看著竟然沒受多少傷的凜,有些詫異的說道。
凜清楚的看見,又有兩只白鸛騎士從伊莉雅肩頭升起。
一根頭發與伊莉雅相連,籍此用來操縱這些使魔。
——糟了!凜喃喃自語。和這位愛因茲貝倫家的御主相比,自己的手段似乎有些不夠看呢。
從她的話中,我們可以明白,她根本就沒有正視過面前的敵人,已經將凜當成無處可逃的獵物看待。
被小瞧了,凜打量她的目光,瞬間就明白了其間的含義。
“這算什么,有怨言待會再說,到時候被前后夾擊可就不好了……”遠坂凜緩緩攤開手掌,手掌中翠綠色的寶石有著特殊的光澤,“既然這樣……”
凜并有打算接著躲下去,很快,她就站在了伊莉雅對面。
雖然略顯狼狽,衣服外套濕漉漉的,還沾著被體溫融化的雪水,可青藍色的眼睛中滿是戰意,瞳孔中倒映著銀發的、嬌小玲瓏的身影。
“正面硬碰硬,真是有勇無謀。”伊莉雅輕聲道,“凜。”
“——(Baut)構造!!”凜根本就沒有理會伊莉雅的言語,在伊莉雅說話時,她發揮出了強大的肌肉力量——在她眼前奔跑起來,側身,躲過白鸛們的護主反擊,手掌瞬間攤開,手中的寶石輕快的拋出,然后爆出一大片綠色的光幕!
白鸛們紛紛射出鋒利的“淚”,那威力簡直堪比機槍,可光幕飛速凝聚成綠色的盾牌,護住凜的身前,將之盡數擋下!與此同時,凜用這樣的方式粗暴的接近白鸛,黑紅色的光線一閃而過,陰炁彈的詛咒接連從手中射出,擊中了白鸛們!
天空中炸開兩朵小小的煙花,在這種距離上被擊中,直接報廢了。
“還剩兩個!”
凜心中正欣喜著,可這樣的興奮根本沒能持續多久,突兀間危機感頓升,銳利的白色光線徑直刺穿盾牌,要不是反應及時,差中凜的額頭!
“使魔的形態變化了?!”凜失聲驚呼道。
還好她已經反應過來,險之又險的躲過了剛才的攻擊,回首望去,那竟然是一把巨大的虛幻之劍!
它半插在雪地上,震掉了不少夾雜著雪花的葉子。
伊莉雅輕聲嘆息:“能防住Zahre,卻防不住Degen。”又看向凜,“還以為能我開心的,真是失望。那就了結你,賤民就應該有賤民的下場。”
剩余兩只白鸛變形了,它帶起的白色光線組成了“劍”從兩側撲向凜,帶起了死亡的風暴。
可是,跟在它后面的,是拉長的、暗紅色的溢彩流光!
“轟——!!!”
“轟——!!!”
兩把劍在震雷般轟鳴的巨響中被輕易擊碎,甚至連帶著地表小片森林都被魔力的火焰焚毀。
伊莉雅猛然回頭,看向遠方繁華的墳冬木都市,她咬牙切齒,那張精致如玩偶的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何為“不甘”,恨意,以及不爽。
完美的攻擊被人破壞,想必她的內心也不會有多好受。
實在太煩人了。
順著伊莉雅的視線望去,穿過新都連綿的喧囂與繁華,站在一棟大樓的橘紅色鋼梁上,Archer,英靈衛宮收弓,表情肅穆,白發后揚。
他已經轉移了陣地,確保自己的攻擊可以落入有樹木遮擋的森林中,那里地形復雜而且距離相對較遠,哪怕是優秀的弓兵也必須隨時保證自己能夠處于主動地位,這是弓兵遠程收割的天然優勢,畢竟大部分弓兵的近戰能力都不行。
“沒事吧?御主?還是說……我的掩護是多余的?”
Archer的聲音通過某種契約聯系,在凜腦中響起。
凜半蹲在樹根下,大口大口喘氣,冷汗已經浸透后背,她清楚的明白,剛才那一下真的好險……
如果不是作為使魔的劍,其準頭并不夠的話,恐怕就得把凜的脖子給抹下來了,那種結局誰都接受不了。
她緩緩直起蜷縮的身子,冷汗直冒,心有余悸的道:“不,多虧了你,Archer,說實話差點就無路可退了。”凜拍著起伏的胸脯,忽然想起了什么,“另外……伊莉雅斯菲爾呢?”
直到這時,凜才發現森林中已經沒有了他伊莉雅的身影,方才有此一問。
Archer平靜的道:“抱歉,那塊地方視野實在是不怎么好,所以說,雖然能感受到做作為御主的你,但敵人的御主就追蹤不到了。”
“說的也是呢。”凜雖然明白會是這個答案,得到確認后也不禁有點失望,她再次喘出一口氣,憤憤不平的道,“可那家伙根本就是個怪物啊!一根頭發就可以做出一個使魔,太不合常理了。”
“的確是這樣,看來打敗Berserker之前先解決他的御主這樣的方針雖然正確,但卻很難執行。”Archer頓了頓,緩緩道,“這樣的話,果然……”
“只能寄希望于Saber了。”凜把他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Archer沒有說話,表示了默認。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想親自剿滅這個難纏的從者Berserker,但作為一名弓兵,他委實不是正面戰斗的類型,雖說掌握著不屬于弓兵的雙刀就是了。
“你繼續監視這片森林,我去和Saber匯合。”
沉吟片刻,凜輕輕的摩挲著下巴,以不容置疑的聲音做出了有效的決定。Archer點點頭,道:“明白,走的時候不要太大意了喲。凜。”
“是是……”
凜擺擺手。
站在新的射擊地點,Archer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呼嘯冷風,鷹眼般銳利的視線投向遠方連綿的森林,還有另一側的深山鎮,除卻那些實在無法用肉眼看見的視線死角,基本上被盡收眼底。
這就非常完美了。
衛宮士郎努力的、非常努力的大步奔跑著,順著凜消失的方向,已經跑進了森林深處。
在一處岔道時,凜輕快的從另一側的高地上跳下,準備走出森林。
就這樣,兩人在最不可能相遇的地方相遇了,他們撞個滿懷,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遠坂……”
“衛宮同學……”
雙方都很驚訝,士郎滿臉錯愕,兩個人滿是戒備的后退一步,但很快便驚訝的叫出聲來。
空氣中充斥著名為尷尬的氣氛。兩個人互相喊了一聲之后便不再開口,隱隱約約間有危險的味道。
果不其然,凜忽然沖上去,在士郎一臉懵逼時擼起袖子,把這個家伙狠狠地按進森林的雪地里,大聲怒吼道:“‘遠坂’你個頭啊!沒有戰斗力,光是有你在這里就礙手礙腳了,你不懂嗎?!什么都做不了就徒然尋死有意義嗎?”
士郎毫無反抗力的被按進雪里,頓時大聲叫出聲來。
“我……我說……遠坂你生氣就是因為這點嗎?”士郎縱然被凜一招擒拿手按的差點喘不過氣來,嘴上卻不依不饒的說道,毫無自己犯錯的自覺,“就算我死得沒意義也和你沒多大關系吧……”
“當然有關系,今天不都說了要跟你網開一面!還不老老實實的回去,頭痛的可是我啊!”凜狠狠地瞪著士郎,按住士郎脖子的手用勁很大,偏向于青色的藍眼睛中光彩照人,整個人卻已經怒氣爆棚,她再次強調道,“是!我!啊!!”
干凈利落的收手,放開士郎,凜拍了拍巴掌,收拾好有些凌亂的衣服,怒氣仿佛用完了似的,聲音也跟著平靜下來:“總而言之,趁你還沒受傷,現在還是趕緊逃吧,那個叫伊莉雅斯菲爾的小鬼,是真心要把我們全都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