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警察知道老梁的脾氣秉性,也不敢頂嘴,將口供記錄交給老梁,說:“梁隊,你還是自己看吧。”
而趁著老梁看口供記錄的這個空檔,那位年輕警察居然借尿遁跑了,在離開監控室時,他就跟逃難一樣,等邁出房門才長舒了口氣。
再去看老梁,他的眉頭已經快擠在一起,面色鐵青,突然毫無征兆的把口供記錄往門口扔去,隨即破聲大罵道:“cnm,還想請心理醫生,跟老子玩心眼,那老子就陪你玩到底。”
突然的變故,將我嚇的不輕,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猜到問題出在口供記錄上,肯定是孫昊的某些口供激怒了老梁。
路人甲是想找借口脫罪!!!
這種情況我也不好插手勸阻,只能看著老梁在監控室內轉圈,他表情陰郁的都能擰出水來,時而停下猛踹辦公桌,時而突然一拳砸在墻壁上,就連手背流血不止都沒注意到。
在室內不知道轉了多少圈后,老梁逐漸冷靜下來,默默地走到門口,撿起那本口供記錄,把頭轉向我,冷不丁的問道:“破曉兄弟,你覺得那孫子有被鬼上身的可能么?”
‘孫子’是老梁對孫昊的稱呼,而我更喜歡叫他路人甲,提起‘鬼上身’,這種事不是不可能發生,一個人一旦生病或者情緒低落等,陽火就會變得衰弱,容易給臟東西可乘之機,借尸還魂也并非空穴來風。
可要說路人甲一個會術法的人被鬼上身,估計傳出去,連鬼都不會信。
但我沒親眼見過孫昊,也不敢托大,萬一真冤枉一個好人,罪過就大啦,就回答的模棱兩可。
我的原則很簡單,不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而老梁聽到我的回答后,點點頭表示懂了,讓我陪他再去審路人甲一次,就不信他還能當著我的面玩花樣。
我頓時感覺責任重大,沒料到老梁會這么信任我,難道就不怕我玩花樣?
“老梁,要是孫昊真是無辜的怎么辦?”在去審訊室的路上,我試探著老梁的態度和底限,畢竟有點擔心他會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還能怎么辦?涼拌唄!”老梁苦笑一聲,隨即繼續說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但如果那孫子真是無辜的,只能放他出去。”
我聽到這里就放心多啦,嗯了聲后不再搭話,說真的,看見過老梁爆發的情景,我十分怕他會去進行‘個人審判’,現在看來不過是我多慮了。
說話之間,我們又回到到審訊室門前,老梁直接推開門走在前邊,同時回頭示意我跟上。
還剛進們,某種無形的壓抑感就迎面而來,路人甲還坐在審訊桌前的特質椅子上,強光正打在他臉上,見我和老梁進來,還友好的沖我們笑了笑。
我接機近距離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發現他的長相果真和蘇寧的畫像十分相似,不過沒那么猥瑣,整個人圓圓胖胖的,甚至有些呆萌可愛,不至于讓人討厭。
但也許是先入為主的觀念作怪,潛意識種認定了他是殺人犯,面對他的那種微笑,我就是提不起好感,反而覺得像是挑釁。
想到他會術法,我暗中已經激活陰陽眼,發現他渾身上下都縈繞著一層薄如輕紗的腥紅熱霧氣,特別是在小腹處,匯集一團似血的液體不停旋轉。
這種能量體不同于我見過的任何一種,甚至比周魔頭還特殊,是煞氣與怨氣結合的變異體,不過我能肯定一點,這玩意兒絕對不會是他與生俱來的。
“老梁,這孫昊不簡單,你們往后都注意點,真動起手來,我不一定有把握贏他。”我湊到老梁耳邊輕聲交代了句。
我們這行講究陰陽五行,萬物相生相克,什么越級挑戰,英雄一怒快意恩仇,那都是網文小說的套路,當然不排除你有膽量和真的有天賦,不過現實中更多的是保持低調,無聊的很。
像路人甲這種特殊的能量體屬性,沒和他正式交過手前,誰都不知道具其體底細,我不怕丟面子,認慫謹慎點總沒錯。
老梁顯得很意外,有些后怕的樣子,扭頭看了我一眼,輕聲回答:“破曉兄弟,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和老梁這種外行我不好解釋,只能換了種現代通俗的說法:“老梁,你別以為我有多厲害,這世界上的高人多如牛毛,而在他們眼中,我就一弟弟,弟中弟的那種,這孫昊多半也是弟弟,我和他估計半斤八兩。”
這期間我注意到一個有趣的事,在我和老梁交頭接耳的時候,路人甲一句話都沒插,根本不在意我們是誰,也不關心我們要干嘛,只是在我偷瞄他的時候,又沖我投以微笑。
總得來說,路人甲給我的感覺比較反常,淡定的有些過頭了。你想想,要是一個正常人,犯了事被抓進局里,他還能保持淡定?
學生怕老師,罪犯怕警察,耗子怕湯姆,這是天理!違背天理就是反常,事出反常,則必有妖。
“你就是孫昊,那位殺人犯?”我假裝不知道他名字,試著主動和他搭話,同時更是為了激怒他。
路人甲的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嗯了一聲,反應出乎意料的淡定,冷冷地反問道:“怎么。他們沒告訴你,人不是我殺的!”擲地有聲。
老梁見我突然開口,雖然不知道我想干嘛,卻沒說什么,只是緊盯著孫昊。
我答非所問,接機轉移話題:“難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誰,不好奇我是干什么的?”
“警察?”孫昊說完搖搖頭,自己就把自己給否定了,“你不是警察,你身上沒那種味道。”
“是心理醫生?”路人甲反復試探著,眼睛里突然閃過一道光,把頭往前伸了一點,用鼻子嗅著什么:“不然就是同類,肯定是!”
我沒搭話,就默不作聲的看著路人甲,,卻發現有點看不透他,心里七上八下,就忍不住開了口:“什么同類?”
路人甲點點頭,嘴里還在反復念叨‘同類’二字,目光突然朝老梁掃去,隨即意味不明的笑出聲來,仰天大笑那種,跟個神經病似得。
聽著豪爽的笑聲,我只覺得頭皮發麻,輕咳一聲,說:“我們先不說這些,說說你怎么是無辜的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