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這次謝了。”我開始冷靜下來,畢竟李倩是在自家醫院,只要有她的家里人管著,就肯定不會讓她真的出事,而我現在無論想的再多,都屬于咸吃蘿卜淡操心。
我的回答讓老梁松了口氣,后面他又讓我在家等著,說是馬上會過來接我,然后一起去案發現場。
掛掉電話后,我開始起床洗漱,結果還在刷牙呢,電話狂響起來,掛斷了又再次打過來,大有我不接電話就罷休的架勢。
我怕對方是有什么急事,都顧不上擦嘴邊的泡沫,轉身回房間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一看屏幕,是那個陌生電話。
“道長,我剛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不接呢,你不知道吧,小渡船城中村又出人命了,聽說這次那些警察請了個高人,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熱鬧?”是小奶狗的聲音。
如果不是小奶狗瞎造謠,估計老梁也不會代表警方找我幫忙,這就讓我對他有點不滿,就冷冷地回答說:“你消息還真是靈通啊。”說完就果斷掛了電話。
可誰能想到,下一秒小奶狗又把電話打了過來,還說他已經在來我家的路上,非要和我組成搭檔,一起破這起兇殺案。
“你可真是厲害,連我家的地址都給打聽清楚了。”我有點火了,再次掛斷電話,心說這還沒有點個人隱私。
試想一下,真要和小奶狗組成搭檔,我還不得被他煩死,來找我就找我唄,我等到老梁就走,不帶他小奶狗玩,看他又能把我怎么滴?
這樣想著,我開始收拾昨晚制作的漁網,發現麻繩已經干透,就疊好放進背包中,最后把改造過的桃木劍也放進劍袋中,有些中二的背在了身后。
等都收拾妥當,老梁卻還沒到,我在家里等的無聊,干脆出了門,在馬路邊曬起太陽來。
這七月的天氣就跟鬧著玩兒似的,上午還晴空萬里,下午就指不定下起大雨,而我只希望最近都不要再下雨,不然陰雨天氣遇見周魔,對他的厲鬼無疑是buff加成,對我則是debuff。
胡思亂想之際,一輛警車在路邊停穩,老梁的腦袋從車窗里探出來:“破曉兄弟久等了吧,你要沒什么事,我們上車就走。”
上車前我還竊喜來著,小奶狗沒趕上,就不用被他嘮叨,可一開車門,發現他丫的早坐在里面,正神情專注的撥弄著手機。
“……”我有些無奈的上了車。
老梁沒急著發動車子,轉過頭給我丟了塊專員的牌子,讓我掛在脖子上,還說我最好把桃木劍什么的先收起來,免得到時候傳出流言。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心說這就是給官家辦事的麻煩所在,結果這時小奶狗推了推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也是一塊專員的牌子,但我看不出來他哪里有專員該有的樣子。
“道長,合著你就是那位高人,待會兒要遇見什么事,你可得罩我。”小奶狗對我表示友好一笑,隨后繼續撥弄手機。
小奶狗一聽要負責,嚇得趕緊把手機收起來。我對他嗤之以鼻,心說還想我罩你,等出事,我第一個賣你獻祭蒼天。
老梁看樣子也和小奶狗不怎么熟,有些尷尬的說道:“對了,破曉兄弟,你和方林小哥什么關系啊?”
“啊?”我被問的莫名其妙,但小奶狗已經替我搶先回答:“我和道長是搭檔。”同時還一臉祈求的表情看著我。
瞬間我就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小奶狗肯定是借著我的名號忽悠了老梁,讓老梁以為他是我的搭檔,所以才帶上他一起來找我。
見我想要開口,小奶狗又給我使了個眼神,附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道長,欺騙警察可是重罪,你要不愿讓我當你搭檔,我拜你做我師父也行。”
我差點沒噴出一口陳年老血,還拜我為師,這不是明著折我陽壽么,我自己還都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菜雞,何德何能收徒傳道授術解惑,傳出去還不得讓同行笑話死。
后面我沒再理小奶狗,任憑他折騰,眼睛看著窗外的風景,心里默默思索著小渡船連環殺人案的事。
才間隔了一天,周魔就再次動手作案,如果不制止他,天知道還會增添多少受害者。
老梁一路把警車路開的飛快,只用了極短的時間,就到了城中村的外圍,左拐右轉又進一條巷道。
在巷道的一角,一大堆人熙熙攘攘的圍在那里,比趕集天還熱鬧,都是些來看熱鬧的附近居民。
“大家,都讓讓。”老梁把車停好后,下了車,撥開幾個攔住路的看客,領著我們進了案發現場。
也是下車后我才發現,現場的外圍拉著警戒線,有些形同虛設的感覺,霎時間眾人的目光都投向我們,嘴里還小聲嘀咕著什么。
其實想想也對,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小渡船城中村居然連續發生了七起惡性殺人案件,這無疑已經引起居民的巨大恐慌,警方也是頂著山大的輿論壓力,要是再破不了案,估計相關負責人的烏紗帽都要不保。
而在警戒線內,被害人的尸體已經被運走了,只剩三位警察還在采集現場的犯罪痕跡,老梁和他們紛紛打了招呼,又把我和小奶狗介紹給了他們,算是互相混了個臉熟。
我個人覺得,在這里我完全排不上用場,采集痕跡的事還得專業的來,我不添亂都算好的,于是干脆一直站在外圍,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和之前的判斷差不多,周魔頭似乎特別鐘情于這種死胡同,既沒有監控,也少有人至,關鍵還是背陰,陽光常年難以直照。
可小奶狗沒這個自覺,真把自己當成了專員,自來熟的和那幾位警察有一搭沒一搭的胡侃。
“破曉兄弟,要不要看看卷宗?”老梁估計是看我一個人待著無聊,有意過來陪我。
我沒回話,只是默默接過文件夾,靠在墻壁上翻閱起來,卷宗前面的部分,是前幾位受害者的個人信息和尸檢報告,這些我都從李倩那里聽說過,就沒什么興趣。
但不得不說,警方的辦事效率是真的快,剛剛發生的這起殺人案,居然也建立了被害人檔案,只是目前只有個人信息這些,至于死亡原因一欄還是空白。
而根據檔案資料顯示,被害人是一位女大學生,年齡才21歲,正值大好的青春年華。
我原本還在感慨憤怒,腦海中卻突然閃出一個想法,這七位被害者乍一看沒啥聯系,可只要細心一點,就會發現她們的生日都在七月,而她的被害日就是她們生日這天。
周魔并不是在隨機殺人,是有目的有計劃的謀殺,他這是想要煉鬼蠱,假使不出意外,在這個七月,還會有一名被害者替代已經逃逸且被我強行超度的白衣女鬼。
當然,這還停留在猜測階段,畢竟我的實戰經驗尚少,對于鬼道一脈也所知不多,只是隱約記得鬼道有種煉制鬼蠱的手段。
練蠱本該是苗疆猛家人的拿手本事,可鬼道煉的蠱不是一般蠱,是以陰魂厲鬼為‘素材’,讓其相互吞噬,存活到最后的便是鬼蠱。
說是鬼蠱,說白了也還是厲鬼的一種,只是因為同類相噬,發生了變異,其嗜血的兇殘性,遠非一般厲鬼能比。
“老梁,這位被害人的雙腳是不是也掛著砝碼。”為了確認,我朝著老梁問了一句。
老梁知道我話里的意思,可當著那么多居民的面,沒有直接明說,而是點點頭算是回答。
得到老梁的答案后,我開始運轉目力,把陰陽眼激活,再次掃視四周,在靠墻跟的陰暗角落,一個陰魂躲在那里,正不知所措的望我們這邊瑟瑟發抖。
可能是注意到我能看見她,她空洞的眼睛躲閃起來,接近透明的魂體無風卻左搖右擺,似乎很怕我們這邊旺盛的陽氣。
由此看來,我之前的推測并沒有問題,那些被害者的陰魂都被束縛在被害地點都附近,有點類似于地縛靈,又由于陣法的緣故,普通陰差無法進來拘魂,就只能任憑她們自生自滅。
當然,她們并不會一直被束縛在原地,隨著陰氣的不斷滋潤,她們會變得越來越強,遲早會擺脫束縛。
同時,因為無法投胎轉世,她們的怨念也會越來越強,最終會由游魂變成厲鬼,然后如同布局者期待一般,她們會在陣法內遵循原始本能,相互吞噬,直至剩下最后一只厲鬼。
不愧是鬼道出身,行事都是陰鷙殘忍,典型的邪教組織做派,偏偏又符合他周老魔的稱號。
恍惚間,我仿佛聽到了那些被害者的冤魂在地獄的一頭喊冤,叫聲分外凄厲悲慘。
我算是氣瘋了,不抓住周魔,我誓不為人。
“老梁,兇手方面,你們有什么線索了么。”我十分擔心再不控制住周魔頭,他肯定還會殺人。
老梁皺了皺眉,表示兇手反偵查意識特別強,每次作案都沒留下痕跡,都好幾次了,他們連一個可疑的指紋都沒采集到,至于我說的周魔,他們沒照片這些,也不方便大范圍搜查。
聽的出來,老梁雖然讓我幫忙,可他還是不太愿意相信玄學這一套,畢竟正常人要真正接受這些,還需要一個過程。
不過不管老梁相不相信,我還是將我的想法都說給老梁復述了一遍,讓他把調查重心放在周魔的動向上。
我還剛說完,鈴聲一陣一陣響了起來,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李倩打過來的,趕緊就按了接聽鍵。
“陳破曉,我看見兇手的臉了,我……算啦,你趕緊過來一下,電話里說不清楚。”聲音聽著還有些虛弱,但的確是李倩熟悉的嗓音。
“哈?”我徹底蒙圈了,李倩不是被拘了生魂么,怎么還能醒過來,難道是周魔回去大發慈悲,放了李倩的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