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薇不想讓陸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她媽本來就多思多想,身體還一直都不好。陸薇不想拿著自己的麻煩去讓她媽煩心。
可陸薇越是這樣,陸母就越不放心。孩子心里藏了事兒,她這個做母親哪里能真的裝作不知道?
可孩子不愿意告訴她,她也不好逼著孩子回答,畢竟,孩子剛剛那個狀態,很不同尋常。
所以,對陸薇的敷衍之詞,陸母也欣然接受,“好!好!好,媽不問,行了吧!可別哭,哭花了,咱大閨女就不美了。”說著,替陸薇擦了擦淚水。
陸薇拿著那張紙,在陸母的陪伴下回了房間,睡下。
陸母看著安然入睡的女兒,松了口氣,然后轉身就去找自家老頭子。
但是活動室、大槐樹底下都找了,也沒找到陸父,陸母很奇怪,見了熟人便問上一嘴,“你看見我家老陸沒?”
最后找了一圈連個影子都沒找到的陸母只能悻悻得回了家。
看了眼掛在墻上的時鐘,都下午四點了,出去快兩個小時了,能去哪呢?這個老頭子!真是不讓人省心。陸母坐在沙發上心里碎碎念著。
突然,門被打開了,陸父提著一大塑料袋紙包回來的。陸父看到陸母在一旁看著也不幫忙,“也不來幫忙,想累死我啊!提了一路了。”
陸母忙上前,幫陸父將塑料袋一起拎了回來,不提不知道,一提還真挺重,陸母問道:“這是什么呀?這么重。”
陸父從口袋里拿出一條手絹,擦了擦額角的汗水,“中藥!”
陸母一愣,“你買回來那么多中藥干嗎?咱們家有沒有病人。”
陸父覷了陸母一眼,“三丫頭沒和你說?”
陸母蹙了蹙眉頭,“她不想告訴我。”
陸父哼了聲,“她那個身體,簡直跟篩子一樣,千瘡百孔,也不知道這些年她都是怎么弄的!”
“小畜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竟會瞎造!讓人擔心。”
陸母剜了陸父一眼,阻止道:“說什么呢?什么老畜牲,小畜生的。”
“你和我好好說說,咱閨女的身體到底咋了?不會是癌吧?”
陸父看了陸母一眼,“什么癌,瞎說啥!”
陸母松了口氣,“不是就好,不是就好,真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可她現在的狀態不比癌好上多少。”陸父一句話就又把陸母打入了谷底。
“那你倒是說呀,到底怎么回事?”陸母急道。
陸父擺了擺手,“和你說了你也聽不懂,你只要知道臭丫頭現在狀態很差,如果她這段時間不好好養著,這個孩子很可能保不住。而且如果那個孩子保不住,咱閨女身體肯定就得留下病根,氣血兩虛,拿著精血硬抗罷了!”
“咋會這樣?”陸母有些六神無主。
“自己造的!”陸父重重地嘆了口氣。
陸薇再次醒來,天色已經昏暗下來,揉了揉有些發昏的腦袋,陸薇心里卻愈加相信了她爸給她下的診斷書。自從懷孕以來,特別是最近一個月,她的精神是越來越差了。
撐起身子,準備下床,忽然,眼前一陣發黑,竟然就這么直直朝著前面倒去,陸薇下意識地胡亂抓著四周的東西,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抓沒抓到東西,然后就失去了意識。
房間外的陸母已經熱好了飯菜,正幫助陸父鼓搗著那個上了年頭的老藥爐,陸父說,這種吸收了藥性的老鍋最適合煎中藥了。
陸母也不懂,也不敢問,只能幫著陸父一起弄。忽然,陸薇點多房間里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
兩個老人一愣,忙扔下手里的鍋,跑了過去。推開門,只見陸薇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可把陸母嚇壞了,“老頭子,薇薇,這是咋了?”
陸父倒是鎮定,畢竟他之前已經了解過陸薇的身體狀態,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也不會太驚訝。陸父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去,探了探陸薇的鼻息,然后對陸母道:“老婆子,你去我書房把我那套金針拿過來,快!”
陸母回過神,忙道:“好!好!我這就去。”
陸父將陸薇抱到床上,看著雙眼緊閉的閨女,心疼的厲害。
陸母很快就回來了,將一包金針遞給陸父,陸父打開包裹,抽出金針,朝著陸薇身體各處穴位扎去。
很快,陸薇身上插了滿滿登登的針,可還是不見陸薇蘇醒過來,陸母在一旁急道:“老頭子,你到底是行不行啊!要不,咱們直接送醫院吧!”
陸父冷哼,“你知道什么,頭發長見識短,直接直刺少商穴,雖然立竿見影,但隱患也不少,而且三丫頭還懷著孕呢。”
陸母被陸父一說,不敢插話了,只不過還是憂心不已。
隨著陸父最后一針落下,陸薇幽幽低吟著哼哼起來。
陸父坐在床邊,按住緩緩睜開眼睛,掙扎著起身的陸薇,“不要動,你剛醒,一會兒我把金針收了你再起來不遲。”
陸薇抬眼看了眼周身,密密麻麻的全是金針,密集恐懼癥患者見了絕對要瘋的那種。“爸,謝謝你!”陸薇臉上微微有了些血色。
陸母站在陸父身后,伸過腦袋,問道:“老閨女,現在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去醫院?”
陸薇見著她媽明晃晃的在她爸這個老中醫面前拆臺,不禁覺得非常有趣,但看著她爸那張越來越黑的臉,她也不能坐視下去,不是?便開口安慰道:“媽,我沒事兒。爸的醫術你還不放心嗎?”
陸母嘟囔了句,“還真信不過他,”陸父對身邊的陸母怒目而視。
為了避免一場世紀大戰,陸薇只好裝虛弱,其實也不完全是裝的,她現在是真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媽,我渴了。想喝水……”陸薇眼巴巴地瞅著陸母。
陸母見著七八年都沒求過自己的女兒這副形態,心都快化了,忙道:“老閨女,媽這就去給你拿水。是要果汁還是白水?”
“果汁吧,嘴里沒味。”陸薇才說完,陸父就打斷道,“不行,你現在的胃不合適喝這個,給她那一杯溫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