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人天生平庸,但是卻有人天生就與眾不同。
這種人,有時候平易近人、深藏不露,有時候又特立獨行、一眼就能認出他,好似鶴立雞群、好似萬綠重中一點紅。
紅,是的,今日她穿了一件粉中帶紅的紗衣,獨立馬上,腰間掛著寶劍,手中勒住韁繩,衣袂飄飄,清眸冷寂;這樣子遠遠看去,很像一個人柳琴溪。有時候,如果你很羨慕一個人,或多或少,就會去靠近……
晨光透過層層密林灑在臉上,臉頰白的像玉,美得像花,每一處輪廓都好似神刻仙畫;此時,山中朝露朦朧稀薄,卻擋不住她奪目光華,更擋不住數百個昆侖弟子灼灼似火的眼睛。
她是昆侖三圣之一元清豐的徒弟,她是江湖第一美人,她是昆侖第一高手……她活著,好像就是為了告訴全天下,這世上真有完美無缺的東西。
“咳咳”
多少年來,縱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但是多少有些尷尬,畢竟他才是此次帶隊的發令人,古南海只能無奈的干咳兩聲,將一眾弟子從癡迷妄想中拽出來,“此行遠赴太白神盟之約,意義非凡,我等去后,諸位長老各司其職,眾弟子門人刻苦修煉,不得有誤!”
“遵命”
眾弟子躬身作揖、齊聲高呼,幾個長老踏出一步拱手道:“我等在昆侖靜候師祖和掌門好消息。”
“嗯,出發!”
古南海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轉身就進了馬車,與元清豐同乘一輛,趕車人是巫啟天。丁冕和顧惜顏則騎馬分立左右,帶著隨行十七八個精英弟子便啟程上路……
“顧師姐,上次你讓我查的那個老婦人,等弟子們趕到,她已經不在那里了。”
行至山道,丁冕縱馬靠近,低聲說。自從得了青華二老的傳承,他在昆侖的地位早已非同往日,許多不能為弟子們知道的事,也不得不與他分享。
顧惜顏微微蹙眉,“此人易容術高明,我看過她的手,是一個用劍的高手,她主動找我,想必就是為了讓我去給她打探消息,她坐收漁利。所以,即便我出了未央宮也有人跟蹤我,若不是借助那送葬的隊伍,怕是不見血就很難擺脫。”
“的確如此,”丁冕點點頭,笑道:“可是她卻弄錯了地方,在師姐面前施展易容術,真是班門弄斧。”
“這不是重點,”顧惜顏搖了搖頭,“重點是,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既然她能告訴我那些,說明她多半是參與了那一晚未央宮里的大戰,而且活了下來。未央宮中高手如云,又有秦夜和司神雨在場,她竟然能安然而歸,有這樣手段的女人,全天下也屈指可數,只是我竟然看不透她是誰。”
丁冕沉思片刻說,“江湖之中多異世,偶爾冒出一兩個也不足為怪,何況是這龍爭虎斗的神盟之約。根據昨晚才傳回來的消息,隱宗俠錄中排名第二的焦紅夜突然重現江湖,已經住進了流星半月閣,會不會跟她有關?”
顧惜顏沉思稍許,搖了搖頭,“不會,首先焦紅夜擅長的是飛針和用毒,不是劍,所以她的手跟劍客的手完全不一樣。再者,傳聞此人狂妄自負,尤其是對自己的容貌更是如此,當年就是因為江湖中人將她的艷名放在姑紅鬼之后,她才勃然大怒,約了姑紅鬼決斗,卻沒想到敗了一招,就此她輸了賭約,隱退江湖,所以想讓她喬裝一個行將朽木的老婦人,只怕比要她性命還難!”
“原來如此。”丁冕斟酌片刻,又說:“既然她想做黃雀,我們要不要投其所好,散步一點白諾城的消息,將她引蛇出洞?”
顧惜顏搖了搖頭,嘆道:“計謀是好,但是暫時不必了,神盟之約在即,不宜多生事端,一切等神盟之約結束再論。”
“所以,你們幾個人都一無所獲?”
一座潮濕的漁村竹樓上,師鳳眠掀開她身前的珠簾,語氣淡然地說。
她語氣淡然,可是對面單膝跪地的那四五個漁夫打扮的男子卻神情畏懼。一個看似領頭的男子嚇得冷汗直流,垂頭說:“屬下們無能,完全沒想到她竟然躲過了我們的耳目,混出城;更沒查清楚她的身份。”
他話語剛落,只見眼前一道劍光閃過,幾人同時發出一聲低沉的慘叫,耳朵都只剩下一個。
可是只慘叫一聲,又忽然止住,幾人不敢有絲毫憤怒和不滿,反而異口同聲地說:“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師鳳眠無奈地擺了擺手,吩咐道:“從現在開始,那個女人的線算是斷了,多查無益。你們現在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那個所謂的芒山大典上,古往今來,芒山大典只在封神祭天之時才有,若是我猜測不錯,此次芒山大典多半與白諾城有關。”
“前輩的意思,是狗皇帝可能要當眾為他正名?”那領頭的男人問。
師鳳眠點點頭,“很有可能,否則我想不到最近有什么大事值得開芒山大典這樣隆重的祭典。而如果真是如此,就更好辦了,那女子肯定是為了白諾城而來,到時她肯定會去。”
頓了頓,她又說:“你們記住,如果你們不小心失去了自己的獵物,就去它最后要抵達的終點去守著,不過早晚,它一定會出現。”
幾人恍然大悟,異口同聲的低聲應喝:“多謝前輩指點。”
“嗯,”師鳳眠滿意地點點頭,又道:“不過去之前,你們再去替我辦一件事。”ぷ999小説首發ωωω.999χs.cΘмм.999χs.cΘм
“請前輩吩咐。”
師鳳眠雙眼微凝,說:“根據之前傳來的關于紫星劍派的消息,似乎仁宗陳煜和太白劍宗有一種我們還不知道的間隙,既然一時間查無可查,我們就自己去試一試。”
幾人面面相覷,“請前輩明示!”
師鳳眠說:“數日前,并州韓城曾經發生一起命案,昆侖七杰中的陸氏兄妹被人辱殺,雖然現場留下的證據都指向太白林笑非,但是明顯疑點重重、漏洞百出,似乎只是有人想要挑起昆侖與太白之戰,坐收漁利,不過昆侖太白也非尋常門派,最后也對外澄清,還了林笑非的清白,不過對于是何人所做,他們卻始終諱莫如深,似乎別有隱情。”
語氣頓了頓,她又說:“據我得到的密報,此案甚為蹊蹺,不僅韓城中人好似未卜先知、提前傳開,而且如此大案,根本沒有經過勘驗祥查,便在城主仇良的指示下,直接封卷呈送薛天涼,似乎想要直接拍案定罪,這種種疑惑都可能指向長安……既然世人皆說陳煜因為林浪夫的緣故,對太白劍宗格外恩寵,可是最近幾起異變又讓人摸不著頭腦,不如給他們雙方一個沖突,看看雙方是否已經貌合神離。
說著,她繼續吩咐道:“秦氏兄妹已經啟程趕往太白,韓城對你們來說不過如入無人之境,今夜就啟程,去一趟韓城,用太白的劍法處理掉韓城城主仇良和金面捕頭李冼,就說他二人上君無德、下臣無能、陷害忠良,罪該萬死。然后我們就等,如果仁宗皇帝真的已經與太白劍宗分崩離析,欲除之而后快,那么不管真假,他必然會以此為由、大發雷霆。當然,如果他們仍舊像昆侖和太白一樣,是鐵板一塊,我們也好早做準備,以防不測!”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