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阿賓就將稱魚的框跟電子秤搬了過來,沈錚在北岸,所以先稱他的漁獲。
丑媳婦早晚要見公婆,哪怕沈錚再不情愿,依然將自己的魚護抬了上來。
只看了一眼,文東就放下心來,跟自己大概數的數量差不多,二十來尾魚,粗看起來,多是肚子圓滾滾身形寬,體型短的江蘇鯉魚。
“53.1斤!”穆師傅等到數字穩定下來之后,這才報出一個漁獲數字。
沈錚的魚稱完,很快就輪到文東了,文東清理了下腳邊的開餌盆水洗手桶啥的雜物,隨后拎著自己的魚護微微發力,當魚護徹底繃緊之后只堅持了不到五秒很快就放棄了。
重!一個人提不動!
除了開釣前二十分鐘文東一直在做窩之外,剩下的時間基本上都處于連桿狀態,戰斗竿+相對偏大的線組在搶魚的時候無往不利,魚護里的魚保守估計也有個百八十斤,想要一個人拉上來,確實有些困難。
“咋了?底下掛住了嗎?”穆師傅隨口問道。
文東撓了撓頭:“好像不是,我有點脫力了,拉不動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阿賓開了口。
“我幫你搭把手!”說完之后阿賓就在另一側俯下身子去了。
一個人拉不動,倆人就比較輕松了,文東伸手拽住另外一側,兩個人一起發力,魚護開始緩緩的被拖離水面。
當水中的魚護被拉出水面,圍觀的釣友們頓時聒噪起來。
“臥槽!文東釣了這么多,這要有七八十斤了吧?”
“切!一聽你就沒爆過戶,這一格就要八九十斤打底!加上多出來的要破百了!”
文東用的依然是40口徑的競技魚護,魚護里少說也有一格多的魚,確實如看熱鬧的釣友所說,百十斤魚。
有過類似經驗的釣手都知道,因為水體浮力的關系,魚在水里的時候并不是最重的,最重的時候是魚護徹底出水失去浮力的時候。
這個時間點,也是魚護承受壓力最大的點。
就在魚護被徹底拖出水的時候,突然手中魚護傳來線頭嘣斷的聲音。
“阿賓,等等!”文東察覺不對急忙招呼。
可是抬魚發力都是比較猛的。不等阿賓反應過來,嘩啦啦,繃緊的魚護一側裂開,好不容易釣起來的魚跟下餃子似的,一個不剩全都掉回了水里。
平常大家誰釣的好,都說自己爆護了,現在文東這才是,貨真價實的爆護了,媽蛋魚護破的很徹底,一條魚都沒留下。
看熱鬧的釣友們頓時聒噪起來,這可是平日里一年也見不到一回的西洋景兒,偏偏在倆人掐魚的時候發生了。
“哎,都怪我,反應慢了……”阿賓煩躁的撓了撓頭,有些不知道該咋辦了,但是性格使然,他并沒有推卸責任,反倒是第一時間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拉倒吧!魚護質量不行,跟你有啥關系!”文東倒是看得開,安慰了阿賓一句。
“穆叔!我輸了!”文東干凈利索的說道。
“這怎么能算文東輸了呢!漁獲大家都看到了,明顯要多的多!”老王據理力爭道。
“就是就是,大家都看到了的!”老趙也在一旁附和。
“話也不能這么說,既然是有彩頭的掐魚,那自然是按照規矩來,比賽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魚護破了的事兒,只能自認倒霉!”另外一個穿著化氏防曬服的哥們兒說道。
“都別爭了,看看穆師傅咋說!”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大家目光齊刷刷的投向穆師傅這里。
看到文東的魚護破了,穆師傅也愣了一瞬,到了他這個歲數,釣魚已經沒有年輕人那么有激情了,更多的是一種習慣跟情懷,起初受邀來當裁判,感覺還挺有意思的,沈錚跟文東兩邊穆師傅都熟,在中間當個裁判跟見證人并沒有什么不妥。
可是現在文東這邊明顯勝出穩贏的狀況因為魚護破了而產生變化,這時候穆師傅就有些難受了。
真公事公辦按照淡水魚競技比賽的標準來評判,魚護破了沒有漁獲,那成績就等于是零,對方哪怕有一條魚,也會判贏。
可是掐魚并不是正規的比賽,這就給裁判出了難題,穆師傅之前觀戰時候積攢出來的好心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錚子,你怎么看這事兒?”穆師傅簡單思考,就將問題拋給了沈錚。
到這里,就看出穆師傅為人處世的老辣來了,掐魚的雙方算是當事人,文東魚護出問題,受益人最大的就是沈錚,這時候摸一下沈錚的態度,沈錚表了態,那問題基本就解決了。
“什么怎么看,我們五十多斤漁獲,對面一條魚都沒稱,肯定是我們贏啊!”沈錚的小跟班小張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
穆師傅看了一眼小張,毫不客氣的說道:“沒你說話的份,給你師傅收桿去!”
“怎么約…約定,怎么辦唄?”沈錚也不傻,將問題又踢回了穆師傅這里。
其實沈錚這么說,已經算是表態了,所謂約定,自然就是判定勝負的比賽標準,穆師傅見對方不松口,也就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了,只得沖文東打了個招呼。
漏了魚護的文東臉上并沒有過多懊惱,看到穆師傅招呼自己,很快放下手頭的事兒走了過來。
“穆叔你不用為難,憑漁獲說話,咱們魚護漏了,怪不了任何人!這場我認輸了,愿賭服輸!”文東干脆利落的說道。
“好吧!”
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文東的眼界、度量、做事兒方式方法,都要甩出沈錚一大截,看到文東表現,穆師傅再次高看了文東一眼。
自己掏出一千塊,再算上本來該贏到手的一千塊,一來一回里外里文東等于虧了兩千大洋,這筆錢雖然有些肉痛,但是文東并沒有太過想不開,錢包吃了虧,但是面子上文東并沒有丟,反倒是沈錚,輸了釣技不說,還同時輸了人品臉面。
文東返回自己的釣位,拍了阿賓的肩膀一下說道:“行了,別惱火了!多大點事,收拾收拾,今天正好靜雯生日,中午沒事一起喝酒去!”
“行!”阿賓臉上很難看,但還是點了點頭。
文東本以為事兒就這么過去了,可是后續卻遠沒有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