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仍在滔滔不絕地大發扁言 “要想改變混吃等死的現狀,唯有跳槽!找一家新創立的、充滿活力的、一個蘿卜一個坑的公司。既能讓自己無魚可摸,又可鞭策自己不斷上進。”
“診治費500元,慢走不送!”
任逍遙勿庸置疑的語氣,對待病人的態度,奇葩的診治手段,讓助手紀紅塵和那名病人無不目瞪口呆那名病人的想法是 太平盛世,朗朗乾坤,竟然還有這樣的醫生?
不寫處方,不開藥方不說,還對病人如此的不客氣?混吃等死?有這樣當面奚落病人的嗎?
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的診斷結果完全正確!
這個病其實我自己也知道癥結所在,只是不能下定決心辭職而已。
看來,表妹說得沒錯,這家伙果然有些詭異!
我的試探任務已經結束,雖然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人家的確實找對了癥、下對了藥。
500個大洋啊!我的心好痛。
紀紅塵的想法是 四弟是怎么搞的?吃火藥了?哪有這樣跟病人說話的?
這一個月來,他一直在等“生意”上門,還讓我做好登記、做賬等準備,連手提電腦都貢獻給我了。而且,還專門建立了“病人詳情頁”。
可是卻沒有“生意”上門,他不是很焦慮的么?
今兒個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病人,他卻要往外趕?
而且,冷嘲熱諷地說幾句話,就管人家要500元?莫非他是久未動手,想找人打一架練練手?
可這病人一看就不會武功,絕對的武力值不對等啊?
直到那奇葩的患者消失在視線之中,捏著5張嶄新大鈔的紀紅塵仍然處于懵逼之中 什么鬼!500元就這樣到手了?
我、三弟和那病人,到底是誰不正常?
掙錢有這么容易的么?
偉人曾說過“不管白貓黑貓,能逮住耗子就是好貓!”
“不管名醫庸醫,能掙到錢錢就是神醫!”紀紅塵心中所產生的念頭雖然有些歪曲事實,但字面意思卻也差不多。
在這個挑戰與機遇并存的年代,不管你是大展“神棍”之威也好,還是使用洗腦術、催眠曲也罷,能把別人口袋里的錢錢裝進自己的口袋,就是能人。
當然,通過不正當的手段所獲得的利益,屬于不當得利,一旦事情敗露,接踵而來的自然是淪為囚犯的下場。
雖然對任逍遙的表現和醫術沒有多大信心,但紀紅塵卻絕不會和錢過不去:迅速將錢轉入余額寶理財后,立即在還是一片空白的“病人詳情頁”上添寫了濃墨重彩一筆…
由于是第一次做賬,紀紅塵雖然做起來有些生疏,但心頭卻難免有點小激動 嘿嘿,第二桶金了!
第一筆730元,這次500元,一千二百多元就這么輕松到手。
好期待精彩的后續!
紀紅塵的興奮勁還未消退,第二名病人就已找上門來。
“任神醫好!我這段時間老是感覺心煩氣躁,麻煩您給我瞧瞧?”這位病人的態度,明顯比第一個病人要好得多。
“逆天系統”畫外音:這名病人患的仍然是十大職場病的一種抑郁成疾。依照我提示的重點信息,讓他震驚一把,提高自己的神秘感和神奇度。小忽悠,加油噢。
“有什么好瞧的?不就是創業失敗、抑郁成疾嗎?”任逍遙以開門見山的談話方式,一口道破患者的病因。
反正偌大的體育場,并沒有多少人在此閑逛,患者就算是大聲驚叫也不會引起過多的關注矚目。
“啊?你怎么知道的?真有這么神奇?”
病人果然驚叫出聲,激動之下,竟然將尊稱也拋之腦后。
“不要激動!或許你對‘抑郁成疾’這類職場病了解得不多,反正閑來無事,就讓我好好給你說道說道。”
“嗯嗯,愿聞其詳,任神醫請講!”
任小忽悠正正衣冠、清清嗓子,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 “在職的大多數人,都是以有效勞動,換取相應報酬。雖然不輕松,但生活也不會太沉重。”
“當然,摸魚老手除外。他們表面上貌似很輕松,其實內心很是不安。這點,與我之前看的那位病人很相似。”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發展,‘錢好花不好掙’已成為大多數咸魚的共識。”
“在‘畢業就意味著失業’,在‘既講學歷、講資歷,又講能力’的現實生活中,擁有一份穩定、輕松而又薪資豐厚的工作,當真是難于上青天。”
“因此,很多人與你一樣,走了自己創業的道路。”
“然而,對于準備不充分的初次創業者來說,很難獲得成功。現實,往往會毫不留情地擊碎海市蜃樓般的夢想。”
“工作上壓力山大,經濟上捉襟見肘,生活上困難重重…面對如此窘境,抑郁成疾的人自然也就越來越多。”
說到此處,任逍遙瞟了眼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患者,繼續自己的表演 “致郁的因素名目繁多,歸結起來,主要有4種。”
“第一種致郁因素年齡歧視。”
“45歲以上的人群,基本上很難找到稱心如意的工作。雖然他們有工作經驗,有人生閱歷,但同時也有太多不可預知的‘潛伏病’。”
“可以預見,這樣的人,很難為公司創造的多少價值。別的不說,僅憑單位給他們買的‘五險一金’,就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3545歲的人群,無不是家中的頂梁柱,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壓力山大期,正是還房貸、還車貸的大消耗期。但不幸的是,他們卻被稱為職場高齡人群。”
“如果業績不突出、人際關系緊張,一旦單位效益每況愈下、入不敷出,這類人就有可能被當成累贅,以各種莫須有的理由開掉。”
“因為,他們雖然年富力強,雖然用起來很順手,但同時也屬于薪酬較高、增價空間卻不高的群體。”
“不開你開誰?”
“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他們不得不低頭。”
“第二種致郁因素性別歧視。”
“婚齡女員工,好端端的經常卻‘被懷孕’、‘被生二胎’,因而在招聘中倍受歧視。”
“這也導致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許多職場老油條,在求職簡歷中,非常清楚地注明‘已育,且已有兩個小孩’、‘已育,無二胎計劃’等奇葩字眼。”
“可即便如此,她們仍被很多單位拒之門外。”
“理由?需要理由么?”
“第三種致郁因素新人難混。”
“‘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這些說法雖然沒錯,但不可否認的是,絕大多數領導和職場都會欺生。”
“提前到達單位當清潔員、做茶水工和花工…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周末值班加班、干額外的工作、臨時被拉壯丁跑腿出差…也是常有之事。”
“更有甚者,新人還得隨時做好‘扛炸藥包’、‘當背鍋俠’的思想準備。”
“雖然領導和老員工也是從新人熬過來的,雖然他們也深知新人的悲苦、憋屈和不容易,但仍然鮮有同情者。”
“是尋求心理平衡?是習慣成自然?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
“無論是領導、老員工,還是新人,都知道:新人約完全就是不平等條約,試用期相當于廉價勞動期。”
“就算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干活比牛多、吃得比豬差,就算是試用期的工資少得可憐,可他們仍然兢兢業業的工作,小心翼翼的做事,生怕連任勞任怨的‘老黃牛’都沒得做。”
“作為職場初哥,大都是心比天高,卻命比紙薄,根本無力與現實抗爭,只能被生活所強。”
“第四種致郁因素創業維艱。”
“既然就業難、難就業,那就干脆自己創業當老板。這,是絕大多數在職場碰得頭破血流的年輕人,所產生的想法。而且,還有部分條件允許的人,與你一樣付諸了實踐。”
“初次創業的老板,有一個共同特點:一邊勾畫香噴噴的大餅,一邊為訂單愁腸百結。”
“隨老板一起創業的員工,在埋頭苦干之余,則一邊熱血沸騰看著刻畫在心中的大餅,一邊為自己的生活費發愁。”
“雖說‘心動不如行動’,但僅憑一腔熱血、一股勇氣就展開的盲目行動,顯然難有好結果。”
“無形的‘南墻’,一次又一次地給予他們深刻而無情的教訓。”
“久而久之,無論是老板還是員工,都會或多或少地患上抑郁癥。”
“經調查統計,對患有職場抑郁癥的人來說,他們所關注的,永遠是這么幾個問題”
“在這家公司,我能快樂地工作嗎?”
“這家公司,能讓我吃飽肚子嗎?”
“我會不會受到歧視?”
“公司效益變差后,會不會被淘汰?”
“公司能發展壯大嗎?薪酬能實力兌現嗎?”
“他們期待快樂,但卻認為工作與快樂無緣;自己默默忍受,但卻不一定會有好的結局;明明已病情嚴重,卻認為自己比誰都健康…”
“可想而知當工作從實現抱負和體現自我價值的希望,變成毀滅生活的大棒時,叫人怎能不抑郁!”
任逍遙洋洋灑灑萬千言,讓患者與紀紅塵聽到大為佩服:這家伙,還真是有真才實學啊!
在“逆天系統”的授意下,說教結束的任逍遙,并未給患者多少時間消化,緊接著開始詢問病情。
按說,此時處方已然形成,任逍遙為何還要裝模作樣的多此一舉?
無他,力求真實而已!
雖然任逍遙不想多說廢話,而是非常干脆的一見面就開出處方,但在還沒有真正成為名醫之前,這樣的舉動未免顯得太過驚世駭俗。
“你有過工作經歷嗎?”
“有。”
“幾家公司?分別是多長時間?”
“只有一家,3個月。”
“是什么原因讓你離職?”
“待遇低、工作多、受排擠。”
“果然如此!沒想過換家公司應聘?”
“沒有!在我想來,換家公司應該也是一樣的結局,因為‘天下烏鴉一般黑’。”
“那你創業之前,籌備了多長時間?”
“差不多兩個月吧。”
“兩個月?難怪!好了,找到病因了,按我的處方去做吧。”
任逍遙說完,立即掏出紙筆,伏在空無一人的乒乓球桌上開始奮筆疾書。
這個病人,正是屬于自己創業失敗,而又不想去職場謀生的那種類型。
典型的眼高手低、明顯的韌性不足。
對這樣的病人,“逆天系統”給的處方比第一位病人要復雜得多,共分四步:
第一步,體驗生活。
給自己放幾天假,去偏遠窮苦的農村,體驗一下掙錢的困難,感受一下生活的艱辛。
如此,既能磨礪自己,又能對生活重拾信心。
在體驗生活的同時,還能找到優越感、找回已經喪失的勇氣。
第二步,積累經驗。
重新進入職場,去上市公司打工歷練。從最底層的清潔員做起,直至干到中高層管理。
辭職后換一家公司繼續。
若能連續在三家以上大型企業獲得成功,即可自己創業。
第三步,考察市場。
根據自己的創業意向,對產品的原料供應渠道、潛在的消費人群、可能的競爭對手等,逐一進行摸底考察。
切實做到兵馬未動、情報先行,不打無準備之仗,不打無把握之仗。
第四步,精細準備。
前三步完成后,即可開始著手創建公司。
公司的注冊、選址,資金的積累、儲備,人力的選用、征集,設備的采購、安裝,原料供應商的篩選、談判,營運方案的擬制、細化等,事無巨細,都要親自把關。
感覺萬無一失之后,方可擇日掛牌。
下筆如有神的寫好處方和注意事項后,任逍遙接下來的做法,是胡蘿卜加大棒:“你創業的勇氣,值得肯定;可你選擇的方式,卻不敢恭維。”
“任神醫能說得詳細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