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晚上十一點。
王艷家中。
王艷出了浴室，穿了一套睡衣，用毛巾抹著濕漉漉的頭發來到梳妝臺前。
床上，她的老公莫有德正在床上看著手機，似乎在瀏覽著新聞。
“嗚嗚”王艷拿起電吹風給自己吹著頭發，一邊吹一邊問莫有德道：“今天輸了多少錢？”電風筒發出的聲音有點大，莫有德聽得不是太清楚，眼睛也沒有抬，說道：“說什么？沒聽清楚。”
“我說你今天輸了多少？怎么今天晚上這么早就回來了，不像你的作風。”王艷將電吹風調小了一個檔位讓聲音沒有那么大。
莫有德聽見了，提了提嘴巴，有點不以為意地道：“輸了三千多吧，沒記。”
“啊？輸了那么多？”
王艷關掉電吹風，有點憤怒地看向他，聲音大了起來。
“多什么多？才輸幾千塊那么大聲做什么？老子贏的時候沒見你說贏得多？”莫有德回了一句。
“三千還不多啊？現在咱們家的存款就只有三十萬不到了。到時候房子交樓又要買家私，兩個兒子又要參加補習班。這么輸法也不是個辦法啊。你能不能別賭了？”王艷不滿地道。
“幾千塊能叫賭錢么？玩玩而已。你看我們那個同事老陳，到澳門一趟起碼都是五六萬起步的。這幾千塊說出去算多的話不是笑死人么？”莫有德將目光放回手機上，淡聲說道。
“你能跟人家比么？人家老頭子給他留了幾百萬的身家，還有五六套房子收租，光租金就夠他吃的了。咱家有什么，要不是我那個死鬼大哥死了給我們留了百多萬，現在咱們連吃飯都成問題。你就不能為咱家想想？”王艷說道。
“天天都提你那個死鬼大哥干嘛？晦氣。就是你天天掛在嘴上，我今天才輸錢的。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提他。老子聽到他的名字就覺得煩。”
“喲。還煩了？現在咱們吃他的喝他的，提他兩句還不行了？”王艷冷哼一聲，然后再次將電吹風打開，按到最低的檔位，慢慢吹著，“再說了。現在這三十萬還能不能保得住還兩說。今天王琳接走了王雪兒那小崽子，肯定要回家向我爸媽告狀的。到時候她問我們拿回這筆錢怎么辦？”
莫有德聞言，放下手機，冷哼一聲：“還能怎么辦？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反正這筆錢是不可能給回她的。老子養她一年了，花了多少錢了？再說，就算養條狗咱們也養熟了吧？我看你們王家人都是養不熟的狼狗，天天吃我的喝我的，還想著往外跑。你說她咋不死在外面？”
“哼。你的心思忒毒了，莫有德。她怎么說都是你外甥，你怎么能這樣咒她？”王艷道。
“切。裝什么假惺惺的。平時你掐她還掐得少啊？現在給我裝什么裝？”莫有德冷笑一下，又道：“我都跟你說過了，要打她就不要留傷痕。你看看現在，警察都找上門了。要不是只有點小傷，我看你就得蹲局子。真是沒腦子。”
“哼。還好意思說我？說的你自己沒打她一樣。還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教唆你兩個兒子欺負她。要不然她會三番四次離家出走么？”
“算了。算了，不提她的鳥事。看到她我就煩。現在好了，王琳接走她還省得我看見她眼煩。”莫有德。
王艷一邊吹著頭發，一邊梳著頭，然后才問他：“喂，莫有德。我想問你個事兒？”
“有什么屁話，快放。”
“跟我說話客氣點。”王艷扭過頭，眼睛一瞪。
“好。好，你說。”莫有德抬頭看了她一眼。
王艷這才滿意，繼續說道：“你說。你看王雪兒這么不順眼是不是因為我哥？你是不是特討厭他。”
莫有德聞言，眉頭皺了一下，過了一陣才點點頭，“我也不怕跟你說。對，我就是看你哥不順眼。咋的了？你知道當年我上門跟你們提婚事的時候，你哥是怎么對我的么？老子給他煙，他連接都不接。而且我當時說了，我沒什么錢，想給三萬彩禮就行了。但你哥就是不同意，要五萬。你不知道當時我想殺了他的心都有。呸，想起這事兒我就來氣。”
但王艷聞言，卻噗嗤一笑，笑著道：“原來你就為了這事兒生氣啊？你看你這小氣樣？不過我哥后來不是將錢全部給我買了嫁妝么？金鐲子，金耳環打了一套。不是全回來了么？你氣個屁啊。”
“不。這不是我不爽的地方。而是你哥平時見了我是什么態度。那感覺就像我欠了他幾百萬似的，眼睛好像長在了頭頂上，都不拿正眼瞧我。我特么最討厭就是他一點。”莫有德氣憤地道。
“呵，我哥看誰都是那個樣子，也不光是你。有什么好氣的。”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吊樣。”
“唉，人家都死那么久了。你的氣就消消吧。”王艷勸道。
“消？嘿，我特么當然消氣了。當時我受他多少氣，現在我花他的錢就有多爽。我還氣什么啊，不氣，不氣。反正有氣的時候，我就揍那個小崽子一頓。我還氣什么啊。我爽得很。”
“你呀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你好了。”
王艷吹完頭發，放好東西，然后就上了床。
躺在莫有德旁邊，她繼續道：“那現在王琳的事兒要怎么處理？要不要給生活費她那邊？”
“給啊。怎么不給？給了就能堵住她的嘴。為什么不給？”
“真給？那給多少？”
“還能給多少？一個月三兩百就夠了。”
“就這么點？”
“不然呢？三千，五千？”
“我才舍不得。”
“這就對了。三兩百吃飯不夠了？一個小孩能吃多少東西？三百塊錢買米都夠她吃半年的了。”
“哈哈。你心真黑。”
“你心不黑？”
“我就是心黑才嫁了你個死鬼。”王艷在莫有德頭上點了一下。
接著，她就關了燈。
黑暗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過了不久，就有兩個沉重的喘氣聲響起。
十幾分鐘后……
兩人到衛生間隨便洗洗，再次回到了床上，相擁睡去。
時間來到凌晨一點多鐘。
房間里，忽然響起一陣尖利的叫聲。
床頭燈再次被打開，只見王艷一頭冷汗地醒了過來，胸口急促地喘著氣。
這個時候，莫有德也醒了過來，頭上也是一片汗津津的汗跡。
王艷驚恐地說道：“老公……嚇死我了……我……我夢到我哥找我了……”
莫有德聞言，眼睛里也滿是惶恐不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哆嗦著道：“我……我特么也夢到了……”
“啊”
這個時候，他們又連續聽到兩聲聲音有點幼稚的尖叫。
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
而且這個聲音一聽就是自己兩個兒子，莫良豪、莫良友傳過來的。
王艷立即掀開被子，匆忙朝著兒子的房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