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無形無影，更不可能有聲音。但是李悠的腦子里還是被像悶了一棍一樣，嗡嗡作響，天旋地轉。
自從精神修煉有成，多久沒這種感覺了。
揉了揉太陽穴，好不容易緩解了一點頭疼頭暈，李悠勉強睜開眼。
我去！差點嚇的蹦起來。
分身還在，那顆浩然氣結晶已經鑲入了額頭，中間一點潔白的陽神，仿若一枚蒼白眼珠的豎目，看起來有點嚇人。
分身的雙目中似乎有了點靈動，但還不明顯，依舊顯得無神。
但是詭異的是，身體在動，似乎是無意識的扭動，僵硬而艱難。那樣子像極了電影里的喪尸。
李悠大驚，自己是要一個有思考能力，有意識的分身，可不是要一個沒有理智的喪尸，那玩意兒有毛用。
黑影一閃，黑大爺出現在李悠和分身之間，一臉疑惑而又凝重的左看右看。
“小子，你又鬧什么幺蛾子喵？分身怎么會動？等等...意識，兩個意識，喵？你小子不會是地龍一族的妖假扮的吧？”
李悠強忍著頭疼欲裂的感覺，被黑大爺的話吸引。有妖族可以意識分離？他現在太需要相關的經驗了。
“黑前輩，地龍一族是什么情況？精神力很強么？可以分離。”
黑大爺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
“不，很弱，弱到我們都不屑承認他們是妖喵。一幫頭腦簡單，四肢...不對，沒四肢喵，肉體發達的夯貨，理智比小妖好不了多少，本能大過理智。要不是肉體太強，又活動在地下，大家秋毫不犯，我們更愿意把他們歸到怪類。喵的，這天地，強就是本錢，惹不起，只能接納了。”
李悠發脹的腦袋終于意識到了地龍是什么，那不就是蚯蚓么？確實，蚯蚓斷成兩段，能長成兩個新的個體，小時候手欠，試過好多次。沒想到，這個世界的蚯蚓這么強悍，強悍的妖族不愿意招惹。
“我把浩然氣斬斷，分給了分身。黑前輩，請幫我檢查一下分身的情況。”
“你把...”
黑大爺本就圓溜溜的大貓眼，睜的更大了，大的李悠都擔心蹦出來。
“浩然氣怎么能...喵？為什么不能，又沒人試過。不對，無水浮萍，沒有靈魂支撐的精神力，只能消散。對了喵，陽神，你小子是個凝出部分陽神的變態。”
黑大爺嘟嘟囔囔的，被李悠的蠻干行為震驚的，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只能探出神識，檢查起了李悠的分身，他也很好奇，這前無古人的玩法，是個什么結果。
咦？這情況，似乎，好像...
“哈哈，喵的，小子，恭喜啊，喜當爹，自己生自己，開創人族先河。”
李悠一面忍著頭疼，一面還要被黑大爺調笑，實在忍無可忍了，可是有什么辦法。他現在頭疼的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調動精神力查看分身的情況。
“黑前輩，黑大爺，我頭疼，拜托別賣關子了，請直接說。”
黑大爺想了一下，似乎在理順思路。
“小子，你知道什么算生命吧？”
李悠捂著頭。
“黑大爺，有話直說，我現在無力思考。”
“好吧，小子，我判斷的沒錯的話，這已經是一個完整的初生生命了喵。你現在也對魂魄有所了解，應該知道喵，有魂無魄是精，有魄無魂是怪，只有魂魄齊全才算生命，無論妖，還是你們人喵。不過之所以說是初生喵，是因為完整的生命還包括閱歷，知識，思考這些讓魂完善的部分。”
李悠無力的揮揮手，這些他都知道，他需要的是結論。
“你們人族的陽神我不太了解，也就和你媽聊的時候接觸了一些喵。完整的陽神是你整個魂的一次進化，一次質變，可以讓你的魂，你的精神不再依托于肉身，依托于大腦喵。但你浩然氣中的這點陽神顯然是不成熟的，不完整的喵。包含的應該是你最表層的對于思想的理解，一些知識。但是你的思想，根植于靈魂的關于你，我的認知，是最深層的，顯然不包含在這部分陽神內喵。”
黑大爺已經在盡量表達他的認知了，可惜說的含糊不清，主要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身為一個妖王，本就不研究這些東西，吃天賦就好了。知道這些還是黑大爺逃到人族地盤，出于好奇，和李悠的母親討論過一些，才能干巴巴的強行解釋。
好在李悠畢竟是文科生，接觸過哲學，起碼著名的佛洛依德的《自我與本我》還是了解一二的。人格的三大組成，本我，自我和超我還是張嘴就來的。而且這也和道家斬三尸的三尸蟲極為對應。可謂中外兩開花，大道歸一真。
那自己斬掉的是什么？是超我，也就是道德化的自我，那份自己堅持儒家思想，養出來的道德之我。或者說是善尸，亦或稱之為彭侯的上尸蟲。
不對，難道斬了超我，斬了善尸，我就失去了道德的約束了，成了一個惡念橫生的魔頭？不對呀，該會的我還都會啊，那些儒家經典還在心中啊。果然小說不能信啊。
隨著時間推移，李悠的頭疼逐漸緩解，智商終于上線，恢復了思考。
仔細想來，善尸好像是神機的小說里弄出來的，道家真正要斬的是執念。是因為道德，攪得自己失去了智慧的執念。讓自己智慧，清凈，不受欲望干擾，才能認識到真正的道。
但問題是自己真的斬了，不是那種比喻一般的斬，是真把浩然氣結晶和一點陽神斬出去了。那自己到底斬出去的是個啥？
黑大爺似乎也盡力了，也是，讓一個不修靈魂的妖王，給自己解釋這怕是元嬰高手都解釋不清的狀況，也真難為他了。
李悠現在想不明白是什么狀況，但是好在還有金手指。分身畢竟是手機召出來的，先看看手機有什么變化，才好判斷現在的情況。
但是拿出手機后，李悠傻眼了，取消分身的選項沒了也就算了，連原本基礎美顏的選項也沒了。現在孤零零只剩一個強效美顏了。
李悠很慶幸自己為了節省，畢竟只是試驗，召喚的是開光期的普通分身。否則強效美顏沒了，就意味著自己少了一個融合圓滿的戰力，那對現在的情況來說，可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基礎美顏還好，開光圓滿戰力的提升不算大，只不過能動用那幾個靈氣生成的法寶，可以提供不小的戰力。算是經濟實惠吧，雖然可惜心疼，但好在不太影響整體戰力。
那也就是說這具分身已經脫離了手機，不會消失了？
李悠念頭剛起，打臉立馬到來。
在地上詭異活動的分身，突然消失，蘊含的靈氣耗完了。
叮當一聲，浩然氣晶體掉在了地上。
所以我瞎搞一通，就是搞沒了自己一個分身，搞壞了金手指的一個功能？科研果然不好干啊，成功只是萬一，失敗才是常態，當年幸虧沒選理工科。
李悠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下意識的要收回浩然氣晶體。
嗯？沒反應？
對了，斬斷了。
李悠俯身拾起地上的晶體，這事弄得，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連浩然氣都搭里了。
晶體剛一入手，體內的真氣就不受控制的瘋狂涌入晶體，這感覺，有點熟悉啊！法寶胚胎？
“黑前輩，靈石！”
真氣流失的速度太快，李悠不確定本體的真氣夠用，所以打算故技重施，召喚分身分擔真氣消耗。但是手機里的剩余電量，都被之前那個分身耗干了。
好在手頭的六級靈石靈氣密度極高，百倍于八級靈石，很快就又充滿了。分身現，接過晶體。融合巔峰的真氣，明顯質量高得多，吸納的速度有所減緩。
“黑前輩，浩然氣怎么變的和法寶胚胎差不多了，這又是怎么了？”
黑大爺表情呆滯。
“沒有符紋，渾然天成，你他喵的，先天玄寶也能人造了？是我瘋了，還是這天地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