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師!”楊晨耐心講道理:“這些傷是很重,但是他是一個武士巔峰,身體條件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身體條件好,只是恢復的速度快。當他的傷勢已經不能恢復,身體條件好,有什么用?
趕緊去找個地方埋了吧。”
“埋了?他現在還活著呢!”
“現在活著,不意味著一會兒還活著。年輕人,別再糾纏了,耽誤我救治別人,趕緊走。”
“翁師,我能借你的煉丹爐用一下嗎?還有,購買一些你這里的草藥。”
楊晨耐著性子說道,若不是他不方便從儲物戒指中取出草藥,也不敢將古斯帶回東城區的藥鋪,他根本就懶得理會眼前這個翁大海。
“你什么意思?”
翁大海猛然楞了一下,然后就像是聽到歷史上最大的笑話一般,呵呵地笑了起來。
“年輕人,煉丹術是一門復雜而浩瀚的學問,這不是你記憶里好,依靠死記硬背就能夠煉制出來丹藥的,是需要理解!
理解藥性,理解藥理,以藥性為基礎,以藥理去配比,讓不同藥性的草藥配合在一起,通過煉制,發揮出神器的效果。
這需要很高的悟性,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能理解藥理,你現在才幾歲?
行了,別在這里和我逗悶子了,趕緊走。算了,賣給你一顆療傷丹。”
一邊說著,一邊遞過來一個小玻璃瓶子:“五千華幣。”
楊晨接過了那個瓶子,打開了蓋子,放到鼻端嗅了一下道:
“你這顆療傷丹在煉制的過程中,焦黃花放入之后,應該是煉制了三分二十六秒,就放入了虎骨膠,應該再多三秒鐘。而虎骨膠放入之后,時間又多了兩秒……”
楊晨一連串地說了六個錯誤,然后淡淡地說道:“所以,你這顆療傷丹雖然是上品,但是實在是勉強。也就是上品療傷丹的吊車尾。”
翁大海完全愣住了,他不知道楊晨說得對不對,但是楊晨說的那六處草藥,自己煉制的時間卻完全正確。
“你你你……你是煉丹師?”隨后搖頭道:“不可能啊,你才幾歲?雖然你帶著面具,但是我也能看出來,你絕對不超過二十歲。二十歲怎么可能是煉丹師?
你一定是看過一些煉丹師的筆記,死記硬背對不對?
死記硬背了一點兒東西,就夸夸其談,你這種浮躁的性格,無論是做哪行,都成功不了。”
翁大海的目光從剛開始的震驚,隨著他的說話,到懷疑,最后是鄙視,臉上又現出了最初的不耐煩,揮著手道:
“趕緊滾,否則我讓人把你給扔出去。”
“翁師!”考慮到古斯也經不起折騰了,楊晨繼續耐著性子道:“我只是借你這里用一下,這樣,我給你租金,草藥我給你五倍的錢,如何?”
翁大海臉上現出不屑:“我不缺錢!”
“是,您是不缺錢!”楊晨心中無奈,這樣一個南越國寶,怎么會缺錢:“但是,您不否認我剛才說的那六處,你煉制的時間沒錯吧?”
翁大海神色一變,但是南越第一煉丹師的驕傲,還是讓他點點頭。他不屑撒謊。
“那你就不想看看我,究竟會煉制出什么樣的丹藥?反正也就浪費您的一點兒時間,一旦我真的會煉制呢?”
翁大海猶豫了,實在是方才楊晨說得時間太精確了,而且全對。但是,他的心里卻完全不相信楊晨的改良也是對的。
楊晨見到翁大海開始猶豫,立刻來到了藥柜前,速度極快地取出了十三味草藥。翁大海在楊晨取出第一種草藥的時候,剛想要開口呵斥,但是看到那棵草藥,神色卻又是一陣猶豫,因為那棵草藥就是基礎療傷丹中的一種,心中不由暗道:
“難道他真的會煉丹?”
當楊晨隨后又拿出六種草藥的時候,翁大海平靜了下來,眼中露出試試看的神色,因為那六種草藥都是療傷丹的材料。這說明,最起碼楊晨是懂藥理的。
但是……
當楊晨挑選最后五種草藥的時候,翁大海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冷聲道:
“你能告訴我,你要煉制什么丹藥嗎?”
“療傷丹。”楊晨已經拿著十三味草藥來到了煉丹爐旁。
“放屁!”翁大海怒道:“你覺得我不知道療傷丹需要什么草藥嗎?”
“我煉制的不是基礎療傷丹,古斯需要先治療五臟,所以我要煉制五臟療傷丹。”
“五臟療傷丹?你會煉制五臟療傷丹?”
“你可以在旁邊看,但是我不會向你解說,你能夠吸收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楊晨淡淡地說道,這個時候楊晨身上顯露出來的氣質,讓翁大海有著瞬間的恍惚,他仿佛回到了自己是學徒的時候,面對自己師父的那一刻。
隨后他又清醒了過來,心中對自己進行了嘲諷和譴責。
自己怎么會相信一個年輕人能夠煉制出五臟療傷丹呢?
這簡直是靈氣復蘇以來,歷史上最大的笑話。剛想要呵斥楊晨,神色卻又猛然一變,楊晨此時已經開始處理手中的草藥,楊晨處理草藥的手法太嫻熟了,這得益于楊晨修煉的分靈千絲術,手法細膩而迅速,這讓他張開的嘴巴不由閉上,安耐下心中想要的呵斥,審視地看著楊晨。
楊晨開始煉丹了,精神力透射進入丹爐內,入微地觀察著藥材在丹爐內分解的過程,精神力在丹爐內按照嚴密的程序,翻滾著草藥,根據精神力入微的觀察火候,一只手掌控著按動著控制火勢的開關,調整著火勢,控制的溫度。
每過一段不等的時間,楊晨會打開爐蓋,放入一種草藥。
翁大海擰著眉頭,他發現自己大半看不懂。眼中便漸漸地現出了怒氣。他不覺得自己看不懂,認定這是楊晨不會煉丹,在這里瞎胡鬧。
但是,每當他想要開口呵斥的時候,便見到楊晨那種專注,仿佛看到了自己學徒的時候,每次見到師父煉丹的模樣。
比師父還要更像一個煉丹師!
這讓他每當怒氣勃發的時候,心中總會升起一陣猶豫,讓他忍住了呵斥。到最后,索性下定決心站在一旁觀看,他倒要看看,這個年輕人能鬧出一個什么結果?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等這個年輕人鬧完,自己一定要給他最嚴厲的懲罰。
四十多分鐘后,楊晨關閉了爐火。翁大海臉色一變,這次臉上的怒火,都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
四十幾分鐘能夠干什么?
能燒開幾壺水,但是能煉制出一爐丹藥嗎?
這不是瞎胡鬧嗎?
草藥能夠完全分解嗎?
草藥內的藥性能夠完全被釋放出來嗎?
各種草藥的藥性能夠完全融合嗎?
不可能!
完全不可能!
就更不用說成丹了!
恐怕丹爐內全是藥渣子吧!
但是……
還沒有等他的憤怒從口中噴發出來,楊晨已經打開了爐蓋。
“嗯?”翁大海神色一楞:“這是藥香!好濃郁的藥香!但是……怎么會有藥香?”
楊晨伸手從丹爐內抓住來一顆丹藥,向著古斯走去。
“真真真的……是丹藥!”
翁大海的臉上仿佛開了染坊,極為精彩。一步就跨到了丹爐旁,將腦袋探了過去,向著丹爐內望去。
“八顆!”
翁大海猛然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差點兒掉進丹爐內,和丹藥混在了一起。
要知道,不看品質,便是他也最成功的一次,也是一爐煉制出五顆丹藥,他平均起來,一爐也就能夠出三顆丹藥。
而楊晨呢?
加上楊晨拿走的那顆丹藥,便是九顆!
一爐九顆,那是滿丹啊!
什么叫滿丹?
就是一爐能夠煉制出來的最多丹藥數量!
“假的,一定是假的,這些丹藥一定是廢丹!”
翁大海忍不住伸手抓了一顆丹藥,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雖然心中一個勁兒地對自己說,這些丹藥都是廢丹,但是卻將丹藥拿得小心翼翼,宛若珍寶。
將丹藥放在手心,仔細觀看,又用鼻子嗅了嗅,他的臉色變了。
他雖然不會煉制五臟療傷丹,但是卻曾經在一次拍賣會上見過五臟療傷丹。此時看著手中這顆丹藥,外表和藥香,都非常像五臟療傷丹。唯一不能確定的是,這顆丹藥的品相,似乎比拍賣的那顆丹藥還要好。
這怎么可能?
三年前在河內拍賣的那顆五臟療傷丹,據說的出自華夏一個煉丹大師的手中。難道這個年輕人煉制的丹藥還要比煉丹大師好?
而在這個時候,楊晨已經將那顆五臟療傷丹給古斯喂了下去,走了回來,在房間里的一個貨柜里面取出了一個較大的玻璃瓶。將丹爐內剩下的七顆五臟療傷丹裝進了瓶子里,然后放進了自己的小背包里面,一邊去藥柜繼續去草藥,一邊說道:
“你手里的那顆五臟療傷丹送給你了,算作租場地和購買草藥的費用,沒問題吧?”
翁大海沒有回應,取出一個小玻璃瓶,將手中那顆五臟療傷丹放起來,然后三步并作兩步,就跑到了古斯的窗前,將手指搭在了古斯的腕脈上。
楊晨此時已經挑選好了草藥,回到了丹爐旁,清理丹爐。突然從他的旁邊傳來了一個激動的聲音:
“小師父,您現在煉制什么?”
楊晨轉頭便看到了翁大海那張干瘦的臉,一臉的謙卑,兩只小眼睛閃爍著尊敬的目光。
“相信了?”楊晨淡淡地說道。
“嗯嗯嗯!”翁大海連連點頭:“我剛才診脈了,你朋友的傷勢正在好轉,好強的療效。我曾經有幸在拍賣會上見過一次五臟療傷丹,但是您的五臟療傷丹品相要比那個還好。
對了!
小師父,您貴姓?”
“叫我大圣吧。”
“啊?好好,大圣,您這是要煉制什么?”
“續骨膏!”
“大圣,您不用煉制續骨膏了,我這里有,是我親手煉制的。”
話落,翁大海就連跑帶顛地跑到貨柜那邊,取出了一個瓷瓶跑了過來。一臉討好:
“給!”
楊晨接過了瓷瓶,打開蓋子,看了一眼,又嗅了嗅,一臉的嫌棄,塞回了翁大海的手里:
“雜質太多,品質太差!”
翁大海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瓷瓶,心中很想表示自己不服。自己怎么也是南越第一煉丹師好不好?
但是一想到方才楊晨煉制的五臟療傷丹,那不服氣又變成的信心不足。看著楊晨在那里忙乎,他的眼中現出了一絲失神。
這個時候來到河內的不是地下勢力,就是各國特殊小隊。眼前這個大圣,不可能是地下勢力,地下勢力不可能有這么高水平的煉丹師,如此說來就應該是特殊小隊的成員了。據我了解,特殊小隊修為最低的也是武士后期,雖然他帶著面具,但是看年齡也就二十歲左右。這個年齡能夠修煉到武士后期,就已經足夠驚人了,還是一個煉丹師,他是妖孽嗎?
“我這是再干什么?”翁大海猛然驚醒:“五臟療傷丹我不會煉制,看不懂。但是續骨膏我會煉制啊,應該能看懂啊!既然大圣嫌棄我煉制的續骨膏,那他煉制的續骨膏品質應該比我好吧?
這可是一個難得的學習機會!”
翁大海立刻專注了起來,觀察著楊晨的一舉一動,甚至從兜里取出來一個秒表,給楊晨每次添加草藥的時間計時,同時也記憶著楊晨每次改變火勢的時間點和每種火勢的時長。他發現了楊晨的煉制和自己的不同,他不明白為什么,但是不妨礙他先死記硬背下來。
不過,他還是有點兒看明白了,為什么當初楊晨煉制五臟療傷丹的時間那么短,就是因為火勢的掌握。
當然,他不知道,更多的是楊晨用精神力在丹爐內入微的翻動。
這次是時間更短,只是不到四十分鐘,楊晨就關閉了爐火,打開了爐蓋,翁大海急忙將腦袋伸了過去,便見到丹爐底有著一層黃褐色的膏狀物。
楊晨伸手將翁大海的腦袋推開:“給我拿三個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