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恩在先前，從來沒有往這個方面深想過。
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親自做出的決定，包括吞噬猩紅之主的力量，奪取他的權柄，將自己徹底改造成為古老者，一躍獲取了無比強大的力量。
在猩紅之主出現之前，他不過是一尊半神，并且還要受到世界規則的壓制，但是奪取猩紅之主的部分權柄后，他只花了極短時間，就完成了從半神到神靈，甚至超越普通神靈力量的三級跳！
現在想來，按照一些陰謀論的觀點，天上不會無緣無故的掉餡餅，而文藝點的說法，就是所有命運的饋贈，都早已在暗中標記好了價格。
成為古老者的一員，蛻變成真正的毀滅之龍，路恩獲得了無以倫比的強大力量，掌控著殺戮與毀滅的權柄，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他也摒棄了先前的道路，放棄了對于輪回的構建。
當時路恩覺得，自己是得到了，從依賴信仰之力的神靈，變成沒有成長上限的古老者，從鮮血與死亡之主，變身成毀滅之龍，怎么看都絕不算虧。
但是現在轉念一想，他反而是失去了，失去了一條探尋至高無上道路的機會，古老者固然強大，但從他奪取猩紅之主的權柄開始，就等于和一尊更強大的古老者，結上了不死不休的因果，這也是他陷入如今隕落邊緣的根本原因所在。
而且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古老者代表了混沌的舊神，而信仰神靈則是代表了新神，新舊交替，冥冥之中的氣運自然也會發生轉移，新神或許弱小，但是弱小的新神，卻能夠封印住強大的舊神，并汲取祂們的力量為己用。
雖然諸神世界遭到了毀滅，但是整個宇宙，古老者的數量是恒定的，而新神的數量每時每刻都在增加，從大勢上來看，新神取代舊神，是遲早會發生的事情。
甚至于諸神世界的毀滅，更加像是一種劫難般的磨煉。
從路恩自生命女神得到的信息來看，強大的諸神世界隨著發展，已經越來越變得固化，失去了開拓進取的信念，而且因為種種原因，劃分陣營開始了內耗，而夢魘界的降臨，恰恰打破了這種固化！
數量眾多的神靈被淘汰，但存活下來的，一定就是其中的精英，例如路恩印象中的三神，并且還有諸如生命女神之類的存在，從諸神世界離開，將神靈的種子擴散到四面八方。
按照路恩印象中洪荒世界的說法，這就是新神與舊神之間的氣運之爭，如果路恩成為新神中一員的話，那么冥冥當中就會獲取到這份氣運，再加上凝聚出輪回神職，連接陰陽，溝通生死，成為強大的神靈也是指日可待。
而隨著大勢流轉，新神取代舊神崛起，那么路恩很有可能更進一步，通過輪回領悟生死之間的真諦！
只不過這條道路，現在已經徹底斷了，甚至要不是處在這個夢魘領主的領域當中，路恩未必能夠幡然醒悟！
而即便是以路恩的定力，徹底將自己穿越過來的軌跡一一捋過，察覺到這種異樣之后，也不禁頭皮有些發麻，心中寒意彌漫。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真正的恐怖不能夠看見的敵人，而是看不見的黑暗！
當然路恩也沒有妄自菲薄，這種潛移默化式的影響與蒙蔽，肯定是很早以前對他施加，常年累月的結果，如果幕后存在真的實力恐怖的話，那么他現在根本不會察覺到異常。
這其中反而是夢魘領主的力量屏蔽發揮了至關重要的效果，因此從力量等級上來說，對方的實力，應該也就和夢魘領主差不多。
對于半神級乃至于神靈級來說，這自然是一個恐怖無比的敵人，但是對于如今的路恩來說，卻也并非高不可攀。
“現在想想，我剛剛開始構建輪回，就有源自諸神世界的生命女神冒了出來，然后又牽扯出一尊遠古死神，恰巧又代表著生與死的力量，我當時竟然沒怎么懷疑！”
“超凡世界不存在巧合，這個道理我很早就明白，但偏偏忽略掉這其中的聯系，這種力量真的是可怖可怕，而且我如果半神堅持走輪回道路，凝聚神職的話，很有可能生命女神或者遠古死神就會直接殺上門來，奪取我的神職！”
“神靈，古老者......”
“除非我放棄輪回神職，不然這兩種選擇對我來說，都是徹頭徹尾的死路！”
對方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路恩是個強大的變數，而這變數的根源，就來自于他體內隱藏的食靈！
相比之下，在收復了骨龍之后，路恩的行程就突然變得輕松了起來。
雖然在先前也不像多困難的樣子就是。
作為這個世界巔峰存在之一，骨龍長達二十米的強大身軀，每一寸都蘊含著龐大的死亡魔力，但是表現在外的，卻只有簡單的飛行能力外加堅固到極點的骨骼。
而想要更進一步，骨龍就需要完全調動起自己體內的魔力，這是需要漫長歲月的積累，當然捷徑也不是沒有。
那就是死亡權柄的碎片。
掌控了權柄碎片，就等于從乞丐一躍成為了皇帝，兩者之間的等級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權柄碎片此刻還在路恩手里，不過憑借著堅不可摧的身軀和飛行能力，骨龍依舊展現出了一種無敵之姿。
基于死亡權柄對于亡靈的吸引力，路恩甚至不用再特意行事，源源不斷的亡靈法師就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
這可比路恩一個個找要快多了。
更妙的是，吸引來的亡靈法師根本不需要路恩親自出手，早已將權柄碎片看成囊中之物的骨龍毫不留情，將所有前來爭奪的亡靈都撕成了碎片。
不過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之后，敢于向骨龍進攻的亡靈就越來越少。
這不是因為亡靈法師被殺的差不多或者放棄了，而是由于骨龍的不停殺戮，加之消息的傳播來開，越來越多的亡靈聚集在這片區域，反而彼此形成了某種牽制。
就連路恩的感應范圍，也統計不出到底多少亡靈法師趕了過來，不過他懷疑凡是得到消息的亡靈，要么已經趕來，要么就在趕來的路上。
這甚至比血毒之災造成的影響還要巨大，就算表現得的無所畏懼的骨龍，都感覺到了恐懼，變得謹慎起來。
當三頭小一號的骨龍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這場最后的戰斗才中午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