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地陷,早已干枯的世界意志,發出幽靈般游蕩的哀鳴。
這是源自于這個世界的曾經,那個繁榮昌盛的時代,然而這些輝煌,終究被恐懼之母,以及追隨祂的眷族所湮滅在塵埃當中,只留下一個徹底被毀壞的世界。
沒有了世界意志的阻擾,世界在恐懼之母眼中,只不過是一個狹窄的巢穴和餐桌而已,輕易便可離開,祂將那個呆了無數年的荒蕪世界,棄之如敝履的拋棄掉,連帶著一部分沒來得及上車的眷族。
祂龐大的身軀宛如山脈,上面有著無數生物蠕動的痕跡,那是因祂而生,為祂而戰的眷族們,牢牢將自己固定在恐懼之母的體表或者縫隙當中,面對著浩瀚的偉力瑟瑟發抖。
就像古老者從來不在意祂們的眷族一樣,作為古老者的后裔,恐懼之母其實也并不太在意這些環繞在祂身邊,旋生旋滅的生物,毫不留戀的離開了這個世界,而此前并沒有半點征兆。
或許在無數年后,這個世界的靈體生物們能夠形成另外一個文明,導致世界意志的復蘇,不過更大的可能性,則是被無盡虛空所侵蝕,以及被虛空吞噬者所回收。
這些虛空生物有著超乎尋常的嗅覺,似乎能夠嗅到每一個走向衰亡世界的味道,然后將其徹底毀滅,連渣子都不會剩下。
但是這些并不在恐懼之母的關心范圍之內,因為祂進入脫離世界的瞬間,就因為無盡虛空的特性,來到了另外一片陌生的區域。
當然,就算是古老者,也不敢說自己有多么熟悉無盡虛空,常規意義上的距離,坐標,乃至于時間空間,在無盡虛空中都并不存在。
也就是說,只要掌握了方法和坐標,下一秒,恐懼之母就可以直接跳躍到蠻列文明所在的世界之外,前提是世界周圍沒有什么屏障或者危險存在,否則這樣魯莽的行為,不是對自己有自信過頭,就是在去找死的路上。
因此一般來說,生活在無盡虛空中的存在,都會掌握著凝固四周虛空,形成“航道”的能力,然后逐漸靠近一個世界的同時,進行著各種試探活動。
恐懼之母毫無疑問并不愚蠢,古老者的后裔雖然在力量和本質上遜色于古老者,但是對自我意志的掌控,占據著莫大優勢,所以恐懼之母選擇了完全封閉自己的氣息,像是一顆隕石般,朝著蠻列文明所在的世界,勻速前進。
而祂的意志,則透過冥冥之中的一道網絡,溝通了另外一個沉睡之中的龐然大物。
那是一個懸掛在世界意志所顯化的太陽之上,有著數不清的大小羽翼,通體火紅的巨鳥,而祂所處的世界,早已化作巖漿與火焰的領域。
沒有什么事情,是萬無一失的,因此恐懼之母決定尋找一個幫手。
古老者的后裔并不像是古老者一樣的混亂,因此祂們彼此之間有著溝通以及合作的可能性,只不過在這一過程中,陰謀和背叛已經是家常便飯。
而在廣闊的無盡虛空另一個角落,路恩此時正在晃動著頭顱,同時活動自己的翅膀,就像是一個多動癥患者一樣。
這一切的原因只有一個,他長大了。
這當然是純粹字面意義上的長大,他的身軀在膨脹,更加強大的力量和隨之而來的改變與日俱增,幾乎是一天一個模樣,到目前為止,路恩的體型已經增長到了原先的一倍,趴在無盡虛空當中仿佛一條小型山脈。
原因自然也很簡單,通過蠻列文明母世界中,那些毀滅生物自發的獻祭,源源不斷的毀滅氣息涌入他的體內,讓他饑渴的身軀仿佛渴望著奶水的嬰兒,開始茁壯成長起來。
而且目前發生的,只不過是一個前奏而已。
通過感染所進行的反饋,以及那些毀滅生物自發的獻祭,路恩獲得的毀滅之力不過是一條大河的中的涓涓細流,是一些最為精粹而堅韌的力量。
而絕大多數的毀滅之力,還靜靜流淌在那個世界當中,像是遍地的黃金一般,等待著路恩去拾取,如果路恩能夠成功降臨那個世界,那么毫無疑問,他的實力將得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提升!
那畢竟是毀滅了一個文明,一個數以億計的智慧種族所產生的毀滅之力,對于現在的路恩來說,充滿了絕對的吸引力,能夠大幅度提升他成長的速度,早日脫離幼體期。
當然,如果想要得到更多,一步邁入真正古老者行列的話,路恩所需要的不僅僅是毀滅蠻列文明這么簡單,他還需要撕裂大地,融化海洋,讓太陽與群星墜落,整個世界四分五裂,徹底被毀滅。
這已經超出了路恩如今的實力范圍。
實際上,通過他撕裂的血肉,在蠻列文明母世界打開一條降臨的通道,對于路恩來說就已經是一件很苦難的事情了,何況只是暫時的降臨,并不足以達成他的目的。
實力越強,所遭受的世界排斥就越強,憑著路恩現在的實力,他或許只需要伸出一只爪子,就會被世界意志瘋狂針對,無論怎樣偽裝都不起作用。
當然,這也并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實際上在路恩獲取的古老者記憶中,辦法還是多種多樣的。
最強大的古老者,能夠直接針對世界的意志發動攻擊,從根源上釜底抽薪瓦解一個世界,甚至世界內的生物乃至神靈都不會有半點察覺,直到最后被腐化的世界意志所扭曲。
這是比較高端的做法,而一般來說,如果一個古老者對某個世界感興趣的話,就會對其投放自己的目光,讓那個世界中靈性超群的生物感知到,從而進行感染,獲得基于古老者所衍生的力量。
這些力量普遍具有傳染性,如果未曾被察覺的話,那么很有可能在短時間之內,就造成一場席卷整個世界的災難,具體情況則根據古老者力量屬性來進行判定。
路恩所成為的毀滅之龍,是古老者當中最為極端的一種力量,而另外一些古老者的力量,則顯得相對溫和,甚至能夠因此衍生出一個個迥異的文明,被尊稱為“根源”。
這個時候,古老者就可以借由被感染的族群,對世界意志進行腐化,最后徹底取而代之,成為這個世界的“蓋婭”或者是“天道”!
這,就是路恩目前正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