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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3. 過于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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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哦。”

  中森明菜總算肯轉回來看他,否認道:“沒有那么做過。”

  “是嘛。”得到了個標準答案,巖橋慎一反而有點失望。

  中森明菜把他的反應收在眼里,故意跟他較勁兒:“慎一君好像挺失望的樣子。”

  “一點點。”巖橋慎一大方承認。

  這么個會在演唱會開始之前先悄悄來一杯的桃浦斯達,他心里還真有點好奇,要是喝點酒再去錄音,會有個什么效果。

  心里冒出這么個主意來,甚至真的有點想慫恿她試一試。

  當然,前提是要有首適合喝了酒再去錄的歌。嘴上沒再提合作的事,但巖橋慎一心里,一直沒把這件事給放下。

  巖橋慎一認識中森明菜,真正開始試著去了解她,就是在錄音室里聽了她演繹過的歌曲以后。在試圖去理解她的過程里,還伴隨著對她才能的佩服。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感覺跟第一次聽到美和醬唱歌時頗為相似。

  在對她這個人有了更深刻的認識的同時,巖橋慎一也因為見識過她得天獨厚的才能,對她充滿期待與信心。

  從前,和她的工作沒有交集,還只是停留在欣賞的階段,沒有實在的考慮過。

  但現在,真的有了個可能會合作的機會,巖橋慎一考慮的多了,就更希望她能在舞臺上發光發熱,發揮她的創作才能。

  “明明是個制作人,卻希望歌手喝了酒以后去錄音。”

  巖橋慎一游刃有余,把話接過來,“偶爾來一次倒是無妨。如果次次都喝了酒去,那就要發火了。”

  “要求還真多。”中森明菜吐槽他。

  這樣麻煩的制作人,就有點想故意次次都喝了酒去錄音室,把他給好好氣一頓。她就是這么個脾氣,對上看不慣的事,就算是給自己討苦頭,也想著把對方給整一下。

  就算這個“對方”是巖橋慎一。

  ……大不了過后再好好道歉和他和好。

  挨了她這么一記,巖橋慎一唯有笑而已。

  中森明菜把酒杯送到嘴邊,心里卻想起剛才對著巖橋慎一欲言又止的話:而且,我也沒有打算一直都唱歌。

  喜歡唱歌是不假,但她并沒想過一直都當個歌手。中森明菜心里,所思所想的“未來預想圖”,是在結婚的同時宣布引退,當個家庭主婦。

  照顧丈夫,參加孩子的入學式,積極參加片町會的活動,和片町里的太太們一起活動、下午的時候騎著自行車去超市搶購打折的蔬菜。去卡拉OK聚會的時候,點新出來的歌手們的歌,高高興興唱一遍。

  但這些話,現在要說給巖橋慎一聽,時機顯得不合適。

  酒喝完,中森明菜讓巖橋慎一先去浴室。

  第一次在她這兒留宿,巖橋慎一其實也頗為拘束。喝完茶以后,想著直接起身告辭,倒也不是狡猾的欲擒故縱,無非為了把主動權交到中森明菜手里。

  巖橋慎一泡在她的浴室里,用了她的沐浴露。

  出去玩絕對是個體力活,游樂園里上山下海,晚上還去蹦迪,剛才不覺得,熱水里泡一泡,身上就開始覺得乏。

  他泡在熱水里,聽到外間有動靜,毛玻璃門上,映出中森明菜的身影。

  “我放在門外了,慎一君試一下行不行。”

  她匆匆進來,又迅速出去了。

  巖橋慎一從熱水里出來,洗臉刷牙。門外的洗衣筐里,放上了要換的浴衣。是中森明菜的。

  出來混遲早要還,穿女裝的這一天果然還是到來了——

  還好只是穿浴衣,她給找出來的這件底子又素凈,倒也無所謂。

  浴衣的尺碼挺曖昧,雖說如此,要穿她的,至多也就是比來去無牽掛好一些。巖橋慎一系好帶子,簡單收拾了浴室,回了客廳。

  中森明菜看他穿著不合身的浴衣,像要回敬似的,站在那里,瞄著他發笑。

  巖橋慎一面不改色,催促她:“明菜桑不去洗嗎?”

  中森明菜沖他皺了皺鼻子,抱著要換的睡衣,轉身進了浴室。

  待在她這兒,等著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巖橋慎一自己一個人在起居室里轉轉,打量她的書架。

  上面放著不少漫畫,像樣的書沒幾本。他隨手抽了本翻翻看,打發時間,等她洗完澡出來,跟著她回了臥室。

  臥室收拾得干凈整齊,什么都井井有條,無可挑剔。她撤下床罩,整齊折好。

  中森明菜只有一個枕頭,兩個人睡,只好擠一擠。她倒是挺高興,一躺下,就往巖橋慎一那邊靠。

  巖橋慎一伸手抱住她,把她摟在懷里。

  人雖然緊緊挨著,卻沒有辦法更進一步的動作。

  “不讓做。”中森明菜心里還鬧別扭,覺得被他給擺了一道。越是這樣,就越不讓他如愿。

  她笑瞇瞇的把鼻尖貼在他鎖骨附近,像個惡作劇的孩子,故意如此。

  這比被趕下床去睡地板可要刺激多了。

  巖橋慎一吃癟,中森明菜開始覺得痛快,離開他的懷抱,湊到他臉前,“慎一君是不是一直在想著那件事。”

  “……”巖橋慎一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這副模樣,惹得中森明菜勁頭兒更足,兩手捧住他的臉,使勁兒盯著他看,“就知道。”占了上風的人無所畏懼,“我還在你的床底……”

  她嘴一快,話說了一半,才意識到把自己的小發現給說出來,一下打住。

  巖橋慎一開始覺得好笑,抬手握住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下來,“床底怎么了?”

  他對中森明菜的個性清清楚楚,不問她正好,一問她,勝負心被激起來,勢必要一口氣把話給說完。

  果不其然,她氣勢洶洶,湊到他耳邊,“真色。”

  巖橋慎一叫她逗得直笑。

  兩個人挨得近,他笑得厲害,那種震動也傳給了中森明菜。她手貼著他的肩頭,心里開始覺得故意這么對他有點不好意思。

  巖橋慎一豁達開朗,并不為這樣的小事計較,不如說當成是她在撒嬌。

  中森明菜放棄跟他鬧別扭,“啪”一下,倒在枕頭里。巖橋慎一轉過頭,和她臉對著臉。她手一伸,繞到巖橋慎一身后摟住,嘟起嘴巴。

  巖橋慎一會意,湊過去親了親她,接住她的身體。

  不讓那么“抱”,普通的抱一抱也挺好的。今晚,兩人用了同樣的沐浴露,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我知道慎一君是想讓我留下你。”中森明菜讓他抱著,嘀咕道。

  當時覺得巖橋慎一是在裝蒜,過后想一想,就明白,他從來沒在這里留宿過,所以才把決定留宿的時機交給她。

  中森明菜心里謝謝他這種尊重,但還是不高興,“有時候,很不喜歡你這么周到。”

  “嗯。”巖橋慎一聽著。

  中森明菜和他解釋,“不是在怪你哦。但……”過于周到,反而有種莫名的距離感。

  巖橋慎一猜出她未能說出口的后面的話,“那下次,我就會主動問:‘讓我留下來,行嗎?’。”

  “現在就開始想下次。”

  中森明菜偷笑,話說開了,心里舒服,卻又開始覺得懊惱,“不過,我總是這么沉不住氣。”

  “沒關系。”巖橋慎一說,“想到什么說什么就好。”

  她“嗯嗯”點頭,嘴上卻說:“要是太直接,那樣會不會讓你覺得厭煩?”

  “這個就不知道了。”

  巖橋慎一想了想,“不過,如果真的厭煩,就會告訴你。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那里猜來想去的。所以,你就做自己想做的事好了。”

  “嗯……”

  中森明菜反過來對他說:“慎一君也一樣。因為我什么都愿意聽你說……”她語氣一頓,笑道:“不愿意聽的,就會告訴你。”

  雖然不一定是直接說,說不定會鬧好大一個別扭……巖橋慎一心里悄悄補充。

  不過,還是答應著,“好。”

  兩個人一早跑出去約會,玩了一整天。現在洗了澡,舒舒服服躺著聊天,再加上喝了點酒的微醺,不知不覺,都有點犯困。

  沒有帶過來的東西都極有必要,但唯一帶在身上的東西卻完全沒有派上用場。

  “那個就先留在你這兒好了。”巖橋慎一說,“給你保管,下次用到的時候再拿出來。”

  他一本正經,中森明菜嫌棄道:“為什么我要保管那個……”

  不過,抱怨歸抱怨,還是把它給放進了抽屜里。一邊放,一邊想到,自己最多再有個一周就要搬新公寓。

  那到底是要帶到新家那邊去,還是要在這一周之內再讓他過來呢。

  中森明菜到底累極了,迷迷糊糊想著,進了夢鄉,呼呼大睡。巖橋慎一穿著不合身的浴衣,有點睡不著,又爬起來,回歸來去無牽掛模式。

  直到這時,想起這個夸下海口要早點叫他起來的桃浦斯達沒有調鬧鐘……

  他輕手輕腳繞到床那邊,去拿鬧鐘。床頭昏暗的燈光分給梳妝臺一點,照得那邊影影綽綽。

  梳妝臺上,放著個透明的香水盒子。

  巖橋慎一走近了看看,是他在中森明菜生日那次的《夜晚勁爆錄音棚》后臺,匆匆折來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折紙小貓待在透明的盒子里。送這只折紙小貓給她,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巖橋慎一看著折紙小貓,忽然體會到來自中森明菜的一股貴重心意。他躺回中森明菜身邊,她睡得很熟,小小一只的人蜷成一團,睡相像個小孩子一樣。

  他盯著他中森明菜的睡臉看了看,覺得她又可愛又可憐,伸手摸摸她的頭。

  隔天不光巖橋慎一要去上班,中森明菜早上開始也有工作。

  大本經紀人等會兒還要過來接她,巖橋慎一不好久留,還要早點回去收拾一下,準備上班。本來想著早飯不麻煩她準備,但中森明菜卻問他:“慎一君早飯都吃什么?和式還是西式?”

  一大早有個人問他要吃什么,這感覺還挺新鮮的。巖橋慎一對著這樣的中森明菜,說不出“回去再吃”的話。

  趁他洗漱的空當兒,中森明菜就準備了簡單的早飯。

  “慢走哦。”

  吃完飯,巖橋慎一告辭。中森明菜送他到玄關,看到自己的外套時,忍不住笑了一下。昨天晚上跟他鬧的別扭,一覺醒來,煙消云散。

  “別忘了郵箱里的‘藍襯衫’。”巖橋慎一提醒她。

  被中森明菜給叫了一整晚,他舉手投降,跟著改口叫“藍襯衫”。

  結果,這次中森明菜卻一本正經糾正他,“歌名是《Eyestome》哦。”

  這百分之一百二是故意的。巖橋慎一去看她,卻看到她笑成一團的小臉。到這份上,隨便歌名是什么都無所謂了。

  “我回去了。”巖橋慎一穿好外套,換了鞋。

  中森明菜點點頭,沖他揮揮手,“今天加油哦,社長桑。”

  被她給叫成“社長桑”,巖橋慎一忍不住笑。——說不定,他的笑點就長在中森明菜一本正經的這句“社長桑”上面。

  “社長桑。”

  巖橋慎一到了公司,職員們見了他,紛紛和他打招呼。一被這么叫,就讓他想起今天早上的中森明菜。

  不過,被別人這么叫,“社長桑”就沒有那種魔力了。

  他面不改色。

  上午九點半,有感情的司機飯島三智敲開辦公室的門,告訴他準備妥當。巖橋慎一打開抽屜,把準備好的幾分歌曲小樣拿上。

  今天上午,他和索尼的酒井政利制作人約好了要見面。

  先前,為了答謝他同意把飯島三智送到唱片公司這邊來,巖橋慎一跟他見過一次,簡單打過一點交道。

  今天這次,是第二次見面。這一回再過去,還讓飯島三智跟著。

  酒井政利事務繁忙,手頭由他負責的歌手一大把,從偶像到流行歌手,再到演歌歌手無所不包,但他卻并不參與樂隊的制作。

  DREAMETRUE簽在索尼,也從來沒有在公事場合見過他。

  巖橋慎一踩著點,到的不早不晚。

  前臺給酒井政利打電話,得了信兒以后,巖橋慎一領著飯島三智進了電梯。

  酒井政利這會兒人正在排練室,倒是也不介意巖橋慎一這個其他唱片公司的負責人過去。

  進了門,里面除了酒井政利,還有另外兩三個工作人員。

  而在其中,還有一名看著不像工作人員的年輕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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