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門村的大案，足足花費了兩天的時間才調查完畢，閻羽等人也被準許回城。
返程的時候，閻羽應了王墨的邀請，乘坐警車回榕城。
公路蜿蜒，好歹沒有再下暴雨，經過榕里大橋的時候，一切平安。
陳川東在開車，王墨坐在副駕駛，車窗半開，王墨的手里夾著一根香煙，許久不見他吸一口。
閻羽坐在后排，有些不自在，王墨突然讓自己單獨乘車，似乎是有什么話想對自己說。
“閻羽，你說，王勇之所以脅迫張薇薇替他再找一個老婆，是因為張薇薇沒有生育能力？”王墨忽然問道。
閻羽點了點頭：“這是王富貴親口說的。”
“法醫檢查過張薇薇的尸體，她的生育功能完好。”王墨沉聲說道。
閻羽一怔：“王墨隊長的意思是……有問題的人是王勇？”
王墨點點頭：“我們查了他們三人的醫療記錄，發現他們沒有在任何到醫院檢查身體的記錄。”
“那他們是如何得知張薇薇沒有生育能力的？”閻羽問。
王墨終于抽了一口香煙，喉嚨卻更苦澀了：“法醫剛才告訴我，王勇和王富貴，都沒有生育能力，而在張薇薇的身體里，他們還提取到了王富貴的……”
閻羽沉默了。
為了驗證問題是否是出在張薇薇身上，王富貴也親自試驗……結果他們父子倆都有問題，反而認為是張薇薇的問題了。
那個拄著拐杖，連路都走不穩的老頭子，一張人皮之下，隱藏著卻是能讓鬼都膽寒的人心。
這是怎樣的地獄？
閻羽最近經常在網上看到一句話，叫做“人間不值得”，大多人只是將這句話當做消遣和自嘲，卻不想，對于少數人而言，這句話卻是那么的真實應景。
“王勇，也不是王富貴的兒子，村里人交代，王富貴的老婆也是買來的，但她在生下王勇以后，就逃出風門村了，王勇恐怕是在她母親被拐賣以前，就被懷上的。”
“買老婆，似乎在風門村已經成了一種習俗，整個村子不過一百多戶人家，有半數以上的女人都是從外地買來的，村里人讓她們生兒育女，讓她們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最后死心塌地地留在風門村，等到孩子長大了，她們也加入到給兒子買老婆的行列當中。”
“死去的李屠夫的妻子，在十五歲的時候就被拐賣到風門村，她不記得自己的家在哪，所以哪怕如今再也沒有人威脅壓迫她，她也只能留在風門村了。”
嘀——
陳川東突然一拳捶打在方向盤上，警車的喇叭發出一陣長鳴。
王墨手里的香煙，也燃到了盡頭，他隨手將煙頭扔進煙灰缸里，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你們會處理好的，對嗎？”閻羽望著王墨擺在前方的警帽，看著警帽上的徽章。
“會的，這是我們的使命。”
大家又沉默了許久。
王墨忽然開口道：“閻羽，從你到榕城，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你就巧合出現在兩場大案子的現場，并且都是關鍵人物，這會不會太巧合了？”
閻羽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巧合而已。”
“應該不會有第三次吧？”
“看天意。”閻羽指了指天空。
王墨點點頭，隨手丟了一張名片給閻羽：“上面有我的聯系方式，回到榕城以后，要是你需要什么幫助的話，隨時可以聯系我，比聯系指揮中心更快一點。”
閻羽打趣道：“王墨隊長，您不會把我當做掃把星，認為跟著我可以多建功立業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我們這一行能天天放假。”
世道確實變了，古時候的的藥房都掛著“但愿世上人無病，寧可架上藥生塵”的對聯，如今藥房外頭，掛著的都是“購藥滿38元，送6個雞蛋”、“買三盒送一盒”。
王墨一直將閻羽送到杏花小區門口，他們離開不久以后，林玄也被送回來了。
林玄的臉色不太好看，就好像剛剛買的冰淇淋吧唧一聲掉在地上時的模樣。
“師父，您怎么了？”閻羽以為林玄的闌尾還在疼呢。
林玄郁悶無比地說道：“我的鬼刀，被那個叫王墨的家伙給收繳了……”
“噗……”
閻羽現在知道林玄為何會郁悶了，那鬼刀可是花費林玄不少心血才打造而成的，他還來不及用上幾次呢。
“如果鬼刀沒有開刃也就算了，可不開刃怎么對付妖人？可惜了這么好一寶貝了！哎，現在咱們這一行越來越難混了，抓鬼也要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啊……”
閻羽指了指街邊小攤，問道：“整兩壺？”
“成！”
提起喝酒，林玄就來了興致，兩人進小攤入座，直接開了兩瓶白的。
三杯下肚，林玄拉著閻羽說道：
“臭小子，我那鬼刀可真來之不易，這種寶貝可不能就這么白費了，以后你和那王墨搞點關系，找機會把鬼刀要回來吧。”
“給我多少錢？”閻羽問。
“咱們師徒倆還提錢？！”林玄瞪了閻羽一眼，又說道：“罷了，我最近也有別的事情忙活，短時間內未必會到榕城來，要是你能要回鬼刀，就自己先用著。”
“你要去做什么？”
“小屁孩問那么多做什么？喝！”
閻羽夾了兩口小菜，趙箐箐聞著酒香飄了出來，乖巧地坐在一旁。
“師父，之前那孤鴉，究竟是什么來頭？”
林玄又喝了半杯，齜牙咧嘴地說道：“鬼谷教中臭名昭著的十大惡人之一，實力大概在黑衣水平，最厲害的本事就是操控稻草人戰斗。當年他因為惹怒了苗疆的高人，被下了蠱，只要一說話就會腸穿肚爛而死，這貨也夠狠，直接把自己的嘴巴縫起來了，還學了腹語。”
黑衣水平嗎？
閻羽心里平衡了一些，他在面對孤鴉的時候，巨大的實力差距讓他有些郁悶，但現在知道此人是黑衣水平，也就釋然了。
林玄又說道：“你現在的實力，大概也就在藍衣往上、紅衣不到的水平，能在孤鴉的手下撐那么長的時間，已經很不錯了，對了，你和麒麟臂達成協議了？”
閻羽揉了揉自己的左臂，點頭道：“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