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一直在等南山州的飛天宗師們上門。
北平盟要在南山州立足,這一關是必須要過的。
畢竟他也不可能長期坐鎮南山州。
結果他一等不來。
二等不來。
就在他快要按耐不住,直接去天香谷、烈陽宗拜見那兩位大離飛天宗師的時候。
流云府北平盟南山堂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六哥,你怎么來了。”
張楚驚喜莫名的將第二勝天從大門外迎進來,“前些日子途經中元州的時候,還想著去找你喝兩杯呢!”
第二勝天依然是老樣子,一身金紅相間的員外袍,孑然一身,身后既無侍衛、也無長隨。
他笑吟吟的輕聲道:“我在中元州都聽說你在南山州做下的大事了,怎么能不來瞧瞧?”
對于自己這個二弟,第二勝天的心里,還是服氣的!
才立地飛天小半年,都宰了兩個飛天宗師了……
這已經不是一句年少有為就能形容的了!
這是鐵了心要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啊!
“年輕氣盛,讓六哥見笑了!”
張楚把著第二勝天的手臂,親自迎他進入正堂。
他不蠢。
見到第二勝天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猜到了天香谷、烈陽宗那兩位大離飛天宗師為什么至今都未上門。
要說心里不感動,那肯定是假的。
雖說他不懼那兩位飛天宗師。
但第二勝天出面,免去了很多后遺癥。
張楚又不是屬泰迪的,見人就想懟。
二人分主客落座,寒暄了幾句后,張楚笑著問道:“六哥,你這次來南山州是有什么要事嗎?”
第二勝天端起大劉剛剛送進來的熱茶,輕叩著茶碗蓋子回道:“怎么,我沒事兒來不能來南山州走一走?”
張楚“哈哈哈”大笑,“六哥你就莫拿小弟開玩笑了,你這種大忙人,若是無事怎么會來這窮山惡水!”
第二勝天笑著搖了搖頭,隨手把茶碗放到身邊的茶幾上:“就知道瞞不過你……哥哥要是沒料錯,你來南山州,應該是沖著朱雀來的吧?”
張楚驚訝挑了挑眉梢:“怎么,六哥有后輩要沖擊飛天境嗎?”
他對朱雀其實是沒有太多想法的。
他來南山州只是為救回騾子。
但騾子來南山州是替他尋找朱雀的蹤跡。
所以說他是沖著朱雀來的,也沒錯。
而張楚問第二勝天,是不是有后輩要沖擊飛天境。
概因四象神獸對二品宗師,已無多大作用。
練武練到二品,武道已穩固如泰山,自身真元與飛天意渾然一體。
別說很難再多練出一門真元來。
就算是練得出來,也未必就是好事!
這就好比修房子。
在筑基階段,想要擴大房屋占地面積很好操作,只要錢和圖紙跟得上,通常不會出大問題。
但房子都已經修到十幾二十層了,卻突發奇想要擴大頂層的面積,這個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一旦出現任何差池,就會影響整體結構的穩定性。
“不是我要朱雀。”
第二勝天再次搖頭,輕聲道:“是大姐需要鳳神。”
“大姐?”
張楚愣了愣,果斷絕了繼續探究的心思。
以他現在的境界,眺望一下二品的風光還行。
揣測一品大宗師的威能,純粹是是不知天高地厚。
以張楚目前的眼界看來。
如果說飛天,是已經脫離了“人”的生命層次。
那么一品大宗師,就是已經極其接近于“仙”或者說是“神”這種更高層次的生命物種。
身死意長存。
意不滅我不滅。
這怎么看都不能再算是“人”了吧?
張楚笑呵呵的問道:“有什么事是我能幫忙的嗎?”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他有這個心理準備。
第二勝天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張楚許久,忽然一笑:“大姐只取鳳神,其余肢體都不要,是我尋思著你千里迢迢來南山州找朱雀應當是有什么急用,才來問問你,需要什么。”
言下之意:少年,你想多了……
張楚心下愕然,面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慚愧之色:“是小弟想多,誤會了六哥的一片好心。”
他沒有試著去辯解,而是選擇直接道歉。
都是老狐貍,耍那種小聰明。
既辱沒大家的智商。
也辱沒大家的身份。
第二勝天也不介意,“都是弟兄,說這些就見外。”
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張楚雖然進入了他們這個圈子,但畢竟時間尚短,有些防備心理才是正常的。
他要是連這點防人之心都沒有,也走不到現在的位子上。
“正好這次老八帶隊,老七和老五都會到,待此事完結之后,大家一起聚一聚,喝兩杯,也是極好的。”
第二勝天說道。
張楚聞言,略一遲疑,問道:“大姐不來嗎?”
第二勝天:“大姐身份敏感,她一踏入不歸林就是國戰,有老八帶隊,就足夠了。”
張楚有些麻爪。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
朱雀好像是越人一族的圣獸,世代朝拜,并且奉之為圖騰。
武九御不出馬,光憑他們一伙人沖進不歸林去殺朱雀……真的靠譜嗎?
張楚心頭擔憂著會不會引起南疆大戰。
第二勝天卻是信心滿滿,“對了,你還沒說你尋朱雀,到底是所為何物呢?”
四象神獸一身都是寶。
只要處理得當,哪怕是邊角料,常人吃上一點點,都能益壽延年。
但對飛天宗師來說,四象神獸身上可堪一用的東西,卻是不多。
虎魄。
龍元。
龜丹。
鳳神。
當然,張楚和李正是飛天宗師群體中的例外。
“我都行!”
張楚心不在焉的回道:“哥哥們要是要鳳腿兒,那我就那一根鳳翅。”
“要是鳳翅哥哥們也有用,給小弟留一塊鳳胸肉也行。”
第二勝天:……
他有些牙酸,好半晌才道:“老弟,你可別告訴老哥,你千里迢迢來南山州,就為了吃一口朱雀肉……”
張楚陡然驚醒,自己竟然差點爆了老底。
連忙訕笑道:“讓六哥見笑了,小弟就愛這一口,改不了。”
第二勝天無語的朝張楚豎起了大拇指:“老哥走南闖北,自問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老弟你……我是真服氣!”
張楚只能訕笑著岔開話題:“先說正事、先說正事……八哥,老八和七哥、五哥什么時候到?”
第二勝天:“已經到了,這頭朱雀快要成氣候了,他們可能得先料理了這頭朱雀,再來找老弟你把酒言歡。”
張楚點頭:“正事要緊,應該的,不過哥哥們拿我當弟弟,我總不能看著哥哥們去拼殺,自個兒卻窩在后方等著坐享其成……六哥,讓我也出把力吧!”
他說得鄭重,大有你們要敢不讓我入伙,我就不認你們這些哥哥的意思。
第二勝天有些猶豫:“不歸林好進不好回,我們老哥幾個無所謂,要去要走,越人都擋不住,老弟你……”
他有心拒絕。
張楚有踏足二品的潛力。
但潛力是潛力。
現在的張楚,還只是一個三品。
卷入他們這些二品宗師的廝殺中,一個不小心,只怕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但第二勝天的話說到一半,瞧著張楚不愉的臉色,只能轉而道:“也罷,我后邊和老八商量商量,看他的計劃還有沒有空缺,給你安排個差事。”
張楚鄭重的拱手:“那小弟就靜候六哥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