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后。
張楚在太平關首席建筑師老牛頭的陪同下,巡視即將落成的新北平盟總壇。
準確的說。
應該是老牛頭在張楚的攙扶下,給他介紹即將竣工的北平盟總壇……人老了,總是有些特權的!
新落成的北平盟總壇,大門正對狗頭山的中軸線。
大門之后的建筑群,以八卦套四相,四相套太極的格局修建。
太極在正中央,坐北朝南,一東一西,一黑一白。
白者名叫旭日殿,是張楚的辦公室。
黑者名叫貪狼殿,是梁源長的辦公室。
兩殿的規格和配置,均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太極兩殿外圍,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相宮,由北平盟青葉、紅花、厚土、三川四部入主。
四相四宮的外圍,是乾、坤、巽、震、坎、離、艮、兌八閣,對應北平盟麾下供奉院,東西兩大長老,三大堂口以血虎營關防軍八大職能部門。
攏共一百零八間房屋,可容納上千余辦公所需。
相比原先那個在太平會總舵的基礎上擴建而成的北平盟總壇。
即將落成的北平盟總舵,才算真正符合一個雄霸一州江湖的頂級勢力氣象。
縱是哪天北平盟吞并西涼江湖和燕北江湖了,新落成的北平盟總壇也足以統轄燕西北江湖所用。
這倒也算是不破不立了。
張楚對即將落成的北平盟總壇,很滿意……不滿意也沒轍了,總壇都快修到山頂上了,要還想更雄偉、更氣派一點,北平盟就只有搬家這一個辦法了。
巡視了一圈兒后,張楚剛從大門出來,就見到紅云步履匆匆的趕來。
“楚爺,南山州出事了 紅云行至張楚身旁,不顧在場還有諸多外人,壓低了聲音急聲道。
張楚皺了皺眉頭,招手喚來一名隨行的甲士,將老牛頭交到甲士手中,和顏悅色的說道:“近期關內沒什么大活計了,您老好好修養,保重身子骨,等什么時候咱們要再大興土木了,我再請您老出山!”
老牛頭拄著拐杖,咧著嘴一張缺了牙的嘴,說道:“怎么就沒大活計了?您那宅子,俺都合計好久了,正好南城那邊剛清出來一塊好地,俺請風水先生看過,說是旺子孫的福地,正好給您建個大點的園子,您現在那宅子,太憋屈了!”
張楚哈哈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行行行,等我想好,一定請您給我修個大院子……”
老牛頭心滿意足的走了,腳下帶風,連手里的拐杖都得輕飄飄的。
張楚目送老牛頭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什么事?”
他面無表情的問道。
紅云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雙手呈給張楚,“這是半個時辰前送到樓中的……卑下已經責令下屬查找有關于金蟬教的相關資料,但情況不容樂觀。”
風云樓前幾年就已經開始往燕西北之外派遣密探,建立九州江湖資料庫。
但截至目前,收效甚微。
大離的鄉土觀念,太強了。
玄北州出去的人,一張口,就是一口大碴子味兒的北方方言,根本就融入不了其他地域本地人的圈子。
信件打開過,顯然紅云已經看過信中的內容。
張楚抽出信函,面無表情的快速掃過,然后就將信件拍到了紅云手中,淡淡的說道:“不幸中之大幸!”
信是隨騾子奔赴南山州的密探所寫。
朱雀的蹤跡,他們追查到了。
但他們,也被南山州的地頭蛇金蟬教追查到了。
騾子察覺到風向不對,想要撤離的時候,已經遲了。
他和隨行的一支密探團隊,都落入了金蟬教的手里。
現在金蟬教張榜,讓北平盟拿十萬兩黃金去贖人。
是點名道姓的要北平盟拿錢贖人!
顯然落入金蟬教的那些風云樓密探里,有人經不住拷打,招供了。
不過張楚并不怪他們供出北平盟。
相反,他還想謝謝招供的人。
他要不招供。
騾子肯定是沒了……
“傳我命令!”
張楚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大長老謝君行、二長老石一昊,即刻率供奉院、紅花部所有人員,趕赴西涼州與南山州的交界處,等待我的命令!”
幾名隨行的甲士出列,揖手后轉身快步離去。
張楚扭頭望向紅云,輕聲道:“你先行一步,秘密前往天魔宮,問李正借道。”
紅云本能的揖手道:“喏!”
頓了頓,她抬起頭來問道:“那卑下安排幾個得力人手,跟隨您左右。”
張楚微微搖頭,“不必了,我直接御空過去,先設法保住騾子的命再說。”
“那十萬兩黃金……”
紅云小聲問道。
張楚沉思片刻,歪頭問道:“叫張猛來見我!”
天行盟這個家,是他在當沒錯。
但他對錢不感興趣,身上都好些年沒攜帶過銀兩了……
所以北平盟有多少家底兒,還他真不知道。
不一會兒。
張猛就小跑著出現在了張楚的視界中。
“楚爺,您叫我。”
張楚沒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銀庫里,還有多少存銀?”
張猛轉動著眼珠子合計了一會兒,答道:“合白銀八十多萬兩,詳細數字,需一點時間對一下賬目才能知道。”
張楚擰起眉頭:“怎么這么少?”
他是不怎么管北平盟的生意。
但大概的進項,他心里還是有數的。
北平盟麾下產業遍布燕西北三州,每個月的純進項,少說也在白銀三十萬兩左右……必須得提一嘴的是,北平盟薪水太高了。
同境界的武者,北平盟的武者的月例是朝廷官員的數倍,甚至是數十倍!
所以北平盟雖然掙得很多,但開銷也不一般的大,每個月發下去的銀錢,和純進項,幾乎是五五開。
張猛聽到張楚的問題,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向他翻白眼的沖動。
“楚爺,去歲北疆大戰,咱們的家底兒就已經耗得七七八八了!”
“前番您的飛天宴,還有重建總壇,都花了不少的銀錢……”
言下之意:合著您幾十萬兩幾十萬兩的霍霍的那些錢,就不是錢了對吧?
張楚聽言,臉色紋絲不動,半分臉紅的意思都沒有。
他一直都會花錢才會掙錢歪理的堅實簇擁。
對自己敗家子兒的屬性,他心里也很有逼數兒。
他只是在心里暗道了一句:看來這個錢,不能給了!
十萬兩黃金。
就是一百萬兩白銀。
雖說這一百萬兩白銀,北平盟上下湊一湊,還是拿得出來的。
但拿出這一百萬兩白銀,北平盟可進真被掏空了!
這么做風險太大。
一旦出問題,影響得可是好幾萬口子人……
也罷!
這個錢張楚本身就不太想出!
不為別的。
讓他拿錢,他就拿錢。
當他張楚是什么?
凱子么?
而且江湖上的事,什么時候輪到用銀錢解決了?
“你這個青葉部部長,還得多動動腦筋,想辦法再開幾條財源啊!”
“否則萬一有個什么傷筋動骨的大事,需要花大錢,咱們拿不出來,可不就白瞎了?”
張楚順勢敲打了張猛幾句。
張猛不敢有二話,只能揖手聽命:“是,屬下回去就召集手下大執事,商議開財源的事!”
張楚微微頷首:“那你就去忙吧?”
張猛抬起頭來,一臉懵逼。
這就完事兒了?
紅云目送張猛離去的背影,小聲道:“楚爺,要不然,咱找正哥搭把手吧!”
她見張楚沒有命張猛提銀兩出來,就知道張楚不準備善了了。
張楚沉吟了一會兒,搖頭道:“看看再說吧,他這次回來,應該是有什么事情要做,能不影響他,盡量不要影響道他。”
紅云點頭稱是。
張楚:“你快去準備吧,我稍后向梁副盟主打個招呼之后,就直接前往南山州了!”
紅云:“那您萬事小心。”
張楚點頭,目光慢慢移向西南方,心道世界這么大,是時候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