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田主任,您來了。”
看到田七出現,小胡子也是一怔。
今天,田主任是化妝來的。
嘴上粘著和自己差不多的小胡子,戴著一副眼鏡,頭發弄得亂蓬蓬的。
咋一看,哪里還像是田主任。
再一想,情有可原。
這上海灘想要田主任命的人,可不在少數啊。
田主任出門,能不謹慎小心一些嗎?
“田主任,這位就是封正新,我好朋友。”
小胡子殷勤的介紹著:“封大哥,這位就是我們田主任田七爺!”
“田主任好。”
封正新趕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坐。”
田七率先坐了下來:“軍統局上海區潛伏第二大隊副大隊長?”
“是的,是的。”封正新急忙說道:“我失身事賊,痛心疾首,現在決定改過自新,棄暗投明。”
“你有這個覺悟,很好。”田七淡淡說道:“這次你痛下決心,還有誰知道?”
“沒人知道了,沒人知道了。”封正新拼命表著忠心:“我就認準了您七爺,所以直接就找您來了。”
田七“哦”了一聲:“家里還有什么人啊?”
“有一個媳婦,軍統撤退的時候,已經回到老家去了。”
“上海就你一個了啊。”
“是,七爺,就我一個人了。”
田七基本了解了。
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和筆:“把你知道的,都寫下來。”
“在這里?”
“沒錯,就在這里。”
封正新急忙拿過了紙和筆,埋著頭認真的寫了起來。
田七站起身,走到窗口,若有所思的朝外看著。
過了一會,他轉過身子:“小胡子,侍候著封正新。”
“哎,好,好。”
小胡子站到了封正新的身邊。
田七走了過去,看著封正新在那奮筆疾書。
忽然,他掏出了一把細長鋒利的小刀,對著小胡子的脖子就是一刀。
動作快的,封正新根本沒有察覺到。
田七迅速拔出尖刀,快捷無比的對著封正新的腦門正中央就是一刀。
再次拔出,一把扶住了小胡子的尸體,慢慢的把他放到了封正新的背上。
他從封正新的尸體下抽出了那張沾滿了鮮血的紙,收好。
來到床邊,打開窗,跳了出去。
“田桑,吃飯去了?”
“嗯,是啊。”
田七剔著牙齒,嘴里還散發著一股股的酒味:“新月樓,喝了點。”
“心情那么好,也不叫我。”
“你忙的和什么似的,哪有心思陪我喝酒。”
田七一直都是個精細的人。
從添福茶館出來,他刻意喝了幾口白酒。
“是啊,太忙了。”羽原光一嘆了口氣,把手里的公文交給了田七:“這是剛整理好的材料,憲兵隊、情報總部、特工總部各一份,我正好路過,就給你送來了。”
田七看都懶得看:“就是一些陳詞濫調,我們的精力全都消耗在這上面了。”
“枯燥的工作,總是有人要去做的。”羽原光一笑了一下:“田桑,明天你休假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好好的陪陪紗佳,啊,真是想紗佳啊。”
田七問了一聲:“明天來不來家里吃晚飯?”
“不了,工作太繁重了,等兩天吧。告訴紗佳,我回去了,給她帶禮物去。”
每次提到“羽原紗佳”,羽原光一總是情不自禁會露出幸福的笑容。
“胡根,外號小胡子,今年年初投誠到我們這的。”
鐘易指了一下剛運回來的兩具尸體:“估計是被軍統的鋤奸了,這個死者的身份還在進一步的調查中。”
“他媽的,軍統的真的無所不能?”田七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老子本來要休假了,看起來,休假計劃又要取消了。全面調查胡根死因!”
“是!”
日本駐公共租界憲兵隊司令部。
“岡村君,什么事,那么急?”
“羽原閣下,上午的時候,有個女人,忽然找到了憲兵隊,說有重要情況要說,我一聽,這是你管轄內的事,所以就把你叫來了。”
“哦,是嗎?那個女人呢?”
“我把他叫來。”
羽原光一看到了這個女人。
三十歲左右,長得有幾分姿色。
“我是大日本帝國羽原光一中佐,有什么話,你可以對我說了。”
“是。”女人怯生生地說道:“我叫陶茹玉,我男人,是軍統局上海區潛伏第二大隊副大隊長封正新。”
羽原光一立刻留上了神。
這個官職,已經屬于軍統局上海區中層領導了。
陶茹玉繼續說道:“是怎樣的,我男人不想繼續再在軍統做了,所以,想要棄暗投明……”
“很好!”
岡村武志大喜過望:“他人呢?”
“不知道。”陶茹玉搖了搖頭:“三天前,他說要找情報總部的田七投誠,可自從那次之后,就再也沒消息了。臨走的時候他告訴我,一旦他三四天內還沒有回來,那他就是出事了,讓我立刻到憲兵隊來找你們。”
“情報總部?”
“是的,他是通過他原來的部下,胡根,外號叫小胡子。”
“封正新,胡根。”
羽原光一皺了一下眉頭:“我一會幫你打聽一下,你還有什么別的情報嗎?”
“有。”陶茹玉從身上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個本子:“這是我家男人留給我的,上面,是他知道的軍統局上海區潛伏特工名單。”
羽原光一如獲至寶,拿過了本子,仔細的翻閱了一會,隨即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幫我接情報總部……我找田主任……”
“封正新?沒這個人……胡根?有,三天前,他被軍統局刺殺了,是的,具體原因我們還在調查中……哦,封正新的老婆啊,好的,我知道了。”
田七掛斷了電話。
封正新的老婆!
他沒有和自己說實話!
“你是說,三天前?”
“是的,三天前。”
“具體時間地點?”
“下午1點,添福茶樓。”
“是誰通知他的?”
“胡根,就是那個小胡子,他告訴我男人,他已經和田七聯系好了。那天以后,我就沒我男人的消息了。”
“三天前,下午1點,添福茶樓?”
羽原光一沉吟著:“岡村君,請你好好的安排一下陶女士,我出去辦點事。”
“好的,羽原君,和田主任再核實一下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