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的哭泣聲飄蕩在走廊里,之前她們克制著情緒,不敢哭出聲音,但這會再也崩不住了,換誰被波波莎頂著腦袋也受不了啊。
“狗屎,吳,你不要這樣詆毀謝爾蓋家族造的武器……”
庫烈塔從樓梯上來,跟著他一塊上來的還有謝爾蓋家族的警衛隊。
他住在吳前的樓下,本來和吳前一樣,也是坐在陽臺喝酒納涼,聽到樓上有大動靜,便出來看看。
說著話,庫烈塔走到吳前身邊,詫異的問道:“這些黑珍珠是怎么回事?”
吳前示意等一等再說這個問題,他轉頭對庫克斯道:“你們都太不紳士了,居然用機關槍招待美麗的女士,庫克斯,罰你帶人將姑娘們安全的送回去,不要這么粗暴。”
庫克斯知道BOSS是讓他們去了解一下情況,點了點頭,然后從“黑桃部隊”之中點了幾人,另外愛國軍的士兵也有十來人自告奮勇參與“護送”。
將八名黑珍珠押下樓,吳前將庫烈塔讓進屋子。
本來庫烈塔大敞著襯衣,兩巴掌寬的胸毛露著,可他進屋看到屋內還有一位女士,趕緊扣上衣服。
與此同時,吳前接到奧爾·罕文打來的慰問電話,說是要過來看看,吳前謝絕了奧爾·罕文的,讓他先忙自己的,明天再說。
吳前和庫烈塔進屋后分賓主落座,吳前道:“剛才那些女人是馬爾杜桑派來的,送了幾百萬美元過來,想讓我們不干涉卡特樹葉的交易。”
姚昕璐從一旁走來,手中握著兩杯冰啤酒,遞給了庫克斯和吳前。
庫烈塔剛坐到窄小的沙發上,見吳前的女伴送來啤酒,又半起身接過啤酒,他眼神復雜的看著姚昕璐,心中想著,如果沒有盧浮宮門口的那件事,這會給自己送啤酒的,可能是自己的女兒……
往事不能再提,庫烈塔坐回沙發喝了一口啤酒,道:“馬爾杜桑真是自作聰明,拿錢來賄賂你,簡直是瘋了,吳,你怎么答復?”
庫烈塔對吳前還是比較了解的,名下固定資產超百億英鎊,這段時間陸陸續續采購的各種物資,簽下的訂單又是幾十億英鎊,這樣的人豈會把幾百萬美元放在眼里……
吳前攤了攤手,道:“馬爾杜桑送了三百萬美元的東西過來,說只是十分之一,我回饋他二十倍,送他六千萬美元,讓他放棄索蘭國的卡特樹葉市場。”
庫烈塔面如驚訝神色,道:“吳,這……六千萬美元如果我們全部用來打造軍火,能讓愛國軍的戰斗能力提升半個檔次,何必便宜那個人渣。”
馬爾杜桑敢明目張膽在索蘭國銷售卡特樹葉,不將奧爾·罕文放在眼里,還不是因為愛國軍的實力不夠強大。
庫烈塔信奉的是自身力量,在他看來,與其送錢給對方力求妥協,不如強大自身,讓對方畏懼。
六千萬美元如果是用來買武器的話,的確不足以裝備兩萬愛國軍部隊,但若是用這筆錢當作成本來打造軍火,那完全是另外一個概念,能打造價值市價超四五億的軍備。
吳前笑了笑,道:“如果六千萬美元真的能填滿馬爾杜桑的胃口,我覺得很值,畢竟戰爭總是不好的,代價實在太大太殘酷,但是……我估計有些懸。”
“六千萬美元都不能滿足的話,那更能看出卡特樹葉對索蘭國經濟的影響,怎么確定對方是否妥協?”庫烈塔問道。
吳前的手指在大腿上敲擊,半晌之后,他道:“怎么確定?好辦,如果馬爾杜桑接受六千萬美元,他可能不會聯系我,或者一個簡單的電話,然后派人來收錢,這樣協議就達成了。”
“如果不接受呢?”庫烈塔低聲問道。
吳前翹起嘴角笑道:“如果不接受?如果不接受的話,我猜馬爾杜桑會盛情的邀請我們去埃塞國!”
“噢?這話怎么說?”庫烈塔的思維沒跟上,有點不明白。
“我說是一種感覺,一種直覺,你信嗎?”吳前道:“做好準備,如果馬爾杜桑很開心接受妥協,并且邀請我們去埃塞國做客,那就是他要對我們動手的信號,絕對錯不了!”
庫烈塔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在索蘭國范圍折騰好說,因為索蘭國沒有主權,他就算派武裝力量過來打擊軍閥,那也只需要面臨一些社會譴責。
但埃塞國不同,那可是主權國家,不可能隨意動武,這個世界還是有秩序的。
庫烈塔沒坐多久,庫克斯返回酒店之前,他便離開了,腦子里一直在琢磨吳前所說的“直覺”。
“BOSS,那些女人是從埃塞國乘飛機過來的,飛機就停在廢棄機場,已經全部返回埃塞國。”
庫克斯匯報道。
吳前點了點頭,道:“信息傳遞夠迅速的,這么短的時間就可以派人過來,行,我知道了,庫克斯,你去休息吧。”
寧靜的氛圍被瑣事打破,再想找回那份感覺難上加難,吳前和姚昕璐索性也早早的睡下。
吳前不會知道,他這邊被打破的不過是寧靜的氛圍,而馬爾杜桑那邊從黑人女子口中得知收買失敗的消息后,打破了好幾件價值不菲的藝術品。
卡特樹葉生意被盯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是放在十年前,馬爾杜桑可不會先派人送錢去和談,而是直接送槍子兒。
隨著歲數越來越大,馬爾杜桑做事也越來越機警,同時也明白豎立仇敵的代價,他漸漸開始選擇比較“文明”的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文明”的方法也會有失效的時候,如果失效,他便會用上其他的辦法。
發了一通脾氣之后,馬爾杜桑慢慢安靜了下來,臉上繼續掛起漫不經心的笑容,接著從保鏢手中接過一支雪茄點上。
“天朝的朋友胃口很大,我一定會讓你滿足的。”馬爾杜桑吐了口煙,笑著說道。
隨著屋中煙霧彌漫,馬爾杜桑心中構思出一套完整的計劃。
第二天清晨,陽光如約而至灑向大地,赤道附近的國家,白天和黑夜的時間幾乎被等分,非常的規律。
吳前一行人趕在清晨涼爽時分,便從哈爾格薩出發,前往白培拉。
奧爾·罕文為吳前和庫烈塔準備了直升機,但最后考慮到安全問題,吳前還是聽從保鏢的建議,選擇了路面行駛。
從哈爾格薩去白培拉,只有一條路,這條路說不上平坦,但也不算太糟糕,轎車走起來可能有些困難,但軍用車和越野車還是沒有問題的,就是人坐在里面有些顛簸。
路上,吳前一行人的車隊并不孤單,可以看到三三兩兩朝相同方向行駛的車輛,想來應該是吳前的號召,前往白培拉務工的人。
破舊皮卡車車斗里坐著十多人,遇到大的坑洼,好像要把人給顛出車斗一樣,即便如此,車斗里的那些人依然帶著笑意,艱苦的交通環境并不能阻擋他們追求幸福的腳步。
“看,昨天的宣傳還是有效果吧,今天就有人出發了,不錯,好的開始。”吳前笑著道。
姚昕璐坐在他身邊,身子跟著車輛有節奏的起伏,一只手扶著草帽,顛簸讓她有點暈車,聽到吳前的話,只能笑笑以作回應,嘴巴里含著暈車藥,一張嘴可能就飛出去了。
車程過半,車隊停在了土路旁,吳前有些疑惑的看向窗外,便發現奧爾·罕文捂著手機話筒走到了車窗旁。
“吳先生,馬爾杜桑有事找您。”
吳前眉毛一揚,心中道,來了。
他走下車,拿過電話,這個時候庫烈塔也跳下車走了過來,吳前對庫烈塔招手,示意他一起聽電話。
“馬爾杜桑將軍?”吳前問道。
“哈哈哈,是天朝的吳前閣下嗎?”
馬爾杜桑那邊笑得很大聲,似乎根本就沒有因為昨晚的事情而惱怒一樣。
吳前從馬爾杜桑的語氣之中聽出一抹異樣的開心,他心中立馬警惕了起來,按照他對黑金大鱷的了解,這種現象絕不正常。
“原來是馬爾杜桑將軍,呵哼,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如果將軍有什么事,就趕緊說吧!”
吳前和馬爾杜桑說話的態度讓羅沙琳德、庫烈塔等人均是一愣,怎么語氣的變化這么大,還是以前那個吳前嗎?
唯獨只有姚昕璐靜靜的看著吳前,當一個人說話語氣出現異常的時候,必然是在做戲。
“閣下公務繁忙,想必也是為了賺錢,我打電話給閣下不為別的事情,主要是想就索蘭國卡特樹葉的生意,好好談一談,這可是一筆大買賣,想來閣下會有興趣。”
馬爾杜桑那邊態度也發生了一點變化,吳前的傲慢超乎了他的想象,但這對于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吳前道:“噢?興趣倒是有一點,你想怎么談?就這樣在電話里面談嗎?那大可不必了……”
馬爾杜桑忙道:“當然不是這樣潦草,我已備下美酒佳肴,以天朝禮儀誠摯的請閣下與庫烈塔閣下來埃塞國,我們邊吃邊談。”
“世界上沒有不能達成的生意嘛,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一個平衡點,讓雙方都滿意,閣下你說是嗎?”
庫烈塔歪著頭靠在聽筒旁,聽到馬爾杜桑的話,心中猛的一蹦,他不是緊張去赴宴的事情,而是驚訝于吳前的判斷!
昨天晚上吳前的話依然縈繞在他耳邊。
“如果馬爾杜桑很開心接受妥協,并且邀請我們去埃塞國做客,那就是他要對我們動手的信號!”
雖然對方沒有開心的接受妥協,但的確異常熱情的邀請他和吳前一起去埃塞國,這里面沒問題就怪了!
吳前和庫烈塔對視一眼,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他笑著對話筒道:“早點表現出這樣的誠意,就不會有那么多麻煩事了,做生意就應該誠懇一點,說說時間地點吧。”
馬爾杜桑額角爆起“#”字符號了,吳前的傲慢讓他十分難受,但為了不讓對方起疑,他依舊客客氣氣的道:“閣下雖然答應了,但閣下能否代表謝爾蓋家族呢?萬一謝爾蓋家族不滿意,我們也是談不攏的嘛。”
庫烈塔聽到馬爾杜桑的話,抬手點頭示意吳前,那意思是你來做主。
吳前哼了一聲,道:“看來馬爾杜桑將軍并不了解我與謝爾蓋家族的關系,你能讓我滿意,我就能讓庫烈塔滿意,懂了嗎?”
最后“懂了嗎”三個字,吳前說得異常倨傲,好像長輩在說教晚輩一樣。
馬爾杜桑氣得想砸電話,心中把吳前咒罵了一百遍,他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被年輕人教訓了,這讓他感到十分憤怒。
“閣下真是一位有性格的年輕人,哈哈哈,真期待與閣下快點見面,我想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明天吧,明天上午我派飛機去哈爾格薩接你和庫烈塔閣下,怎么樣?”
馬爾杜桑心中雖然氣憤,但語氣上卻愈發的客氣。
“說句實話,將軍,你的飛機我真看不上,那破東西我都害怕在空中解體,你直接把時間和地址發過來吧,先這樣了,我這邊還有幾位女士在等我,拜拜!”
“啊……”
說著話,吳前一巴掌拍在姚昕璐屁股上,驚得對方發出一聲驚呼,在此之后,吳前才掛斷電話。
嘟……嘟……
“拜……”馬爾杜桑還沒來得及道別,吳前就已經掛斷了電話,臨到最后,電話里傳來那聲嬌呼他聽得異常真切。
“發科!狂妄的家伙,天朝優渥環境之中成長起來的花朵,我要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做狂風暴雨!”
馬爾杜桑一邊咒罵,一邊將時間和地址給發了過去。
吳前原本在馬爾杜桑心中不過一名微不足道的富商,昨天晚上的消息讓他改變看法,以為對方是暗中的大鱷,今天一番通話之后,他總算明白,吳前只是一個乖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愣頭青!
這樣的人在馬爾杜桑眼中簡直太好對付了。
“來吧,來埃塞國,來了就不要走了……”
馬爾杜桑把手機捏得咯吱咯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