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基?”
寂然思索著,這個名字,他沒聽過。
“我需要查明一下。”
“可以。”
寂然出門,喊來了凡:“去查一下,佛門有沒有一個弟子叫劉元基。”
“是。”
沒有讓寂然等太久,了凡便是回來了。
“徽州省的一個普通寺廟的弟子。”
“其它呢?”
“他的師父是于景春,曾經是龍興寺長老,后來離開龍興寺,在徽州與江南交界的地方建了一座寺廟,因為地理原因,寺廟幾乎沒有香火。”
“于景春圓寂后,劉元基就離開了,后來整個人就變了。”
“哪里變了?”
“我聽龍興寺的僧人說,從前的劉元基,十分善良,有禮貌。但那之后,劉元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其他的寺廟踢館。”
“他在佛門的名聲,很差,沒有朋友。”
“不過,他與陳玄陽的關系,非常好。”
“陳玄陽?”寂然問:“他們怎么會扯上關系?”
“具體我不是太清楚,但他們之間關系的確不錯。”
“劉元基現在在哪里?”
“不清楚。”
“好,你去吧。”
寂然回到偏廳,坐下便道:“我需要確定他的身份。”
“如果他真是靈修,我會幫你把尸體弄來。”
“需要多久?”
“這哪里能確定?”寂然搖頭。
他也想早點找到劉元基,驗證他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一個靈修,對他們佛門的意義,可不小。
“一個月。”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后,尸體給我。”
“可以。”
寂然沒有和他討價還價,如果他沒有說謊。
那這個消息,價值就太大了。
區區一具尸體。
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直接請軍部幫忙。
一個活著的,一個死去的,意義完全不同。
“藥師,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
“在我確定此人身份之前,這件消息,絕對不能告訴第三人。”
“幫我抓一個人。”
“誰?”
“劉元基并非獨自一人進入的茅山關,還有一個聞紫元,你幫我抓住他,我就答應你。”
聽見聞紫元這個名字,寂然沒有立刻答應。
他想了好一會兒,搖頭道:“我幫不了。”
“藥師,你知道聞紫元是誰嗎?”
“孔林守陵人。”
“既然知道……”
“你我各退一步。”宗慕華道:“把他們帶出來的時候,通知我,我親自去抓。”
“好。”
親自將宗慕華送走后,寂然喊來了凡,以及其他的長老。
身為四大古剎的棲霞寺,光是長老、執事,就接近五十人。
但平時能夠接觸到核心,比如今天能被他叫來的,卻只有十人不到。
寂然道:“了凡,帶上慧覺,立刻前往茅山關。”
“了空,了然,你們幾人也一起同去。”
了凡問道:“住持,怎么了?”
寂然道:“我佛門有靈修在關內。”
“什么!”
幾人當即站起來,驚呼出聲。
“住持,這是真的?”
“不確定。”寂然道:“所以你們才需要去一趟,找到他,帶回來。”
了空道:“我們突然去這么多人,一定會引起道門的注意,他們……恐怕不會放我們直接進去。”
寂然道:“所以才讓你們帶著慧覺一起去。”
了凡心中一動:“住持的意思是……”
“驗證慧覺是否是靈修。”
“的確是個好辦法。”
這種借口,道門不可能阻止不讓他們進去。
寂然道:“現在就出發吧,不要耽誤時間了,找到人后,立刻回來。”
“另外,對他的態度好一點,不要讓他反感,如果他真是佛門靈修,以后山關若有災,還得靠他。”
“我們明白。”
了凡等人沒有耽擱,出來后,稍微收拾準備,便是趕往茅山關。
“陳住持,我觀你印堂發黑,要不要我給你算一卦?免費的,不收錢。”
神算子在陳陽面前晃悠著。
陳陽一張臉頓時就黑了,他現在蒸蒸日上,這神棍卻說自己印堂發黑。
這里是陵山,是他的地盤!
他印堂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也絕對不可能是黑色的!
“咦,瞧瞧你這印堂,黑的發紫,紫中帶著一點黃,我來算算……算出來了,你這血光之災,禍起南方啊!”
神算子越說越起勁:“陳會長,我這里有一個破解之法,看你我有緣,就免費送你吧。”
陳陽道:“神算子前輩,我當你是長輩,不想對你無禮。但你要是繼續這么戲弄我的話,我最近正好在鍛骨,不介意和你活動活動。”
“唉,不識好人心啊,算了算了,年輕不聽勸,我這個一把年紀的老頭子,說再多又有啥用呢?”
神算子咳嗽一聲,背著手走開了。
“住持,住持。”
白芷畫小跑過來:“有人找你。”
“誰?”
“他說自己是毛公壇的道士,叫伍子如。”
“請他去會議室等候,我一會就來。”
“哦。”
總算是來了。
陳陽猜到他們要過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
識時務者為俊杰。
他本來也沒想和這些道場鬧太難看,但必須得通過他們來彰顯自己的地位。
得讓他們有一個概念。
江南道門,不論是普通道觀,還是茅山道院,亦或是所有道場,在大事上,都得聽從他的話。
他要在江南道門的弟子們心里,樹立起這么一個形象。
走進會議室,隔著院子,就看見廳堂坐著兩個人。
一個伍子如,一個袁通海。
陳陽一進門,兩人齊齊站起來:“陳會長。”
“二位真人請坐。”
“二位真人怎么有空來我這里?”
招呼他們坐下,陳陽隨口問道。
伍子如道:“陳真人當初提議,每年供給軍部的名額,增長十倍。當時我們沒有立刻給予答復,是因為道場任何事情,都要開會,通過大家決議,才能最終決定。”
陳陽問:“現在決定了?”
伍子如點頭:“我們認為,陳會長的提議非常好。每次有危險,軍部都是打頭陣。多的我們做不了,但只是拿出一些名額,自然不能吝嗇。”
陳陽道:“多謝真人,我相信,軍部得知此事,一定也很感激。”
“應該的。”
“伍真人,你對江南道協,有什么看法?”陳陽忽然問道。
伍子如不知道他想問什么,想了想,說道:“陳會長剛剛上任,對道協的各項工作開展,如火如荼,至少就我所見,其他省道協,還沒有一位,能與陳會長相比的。”
“真人這么說就謬贊了。”
“這是我的心里話。”
這的確是伍子如的心里話。
放眼整個華國道門,陳陽絕對是第一個,敢在剛擔任道協會長,就如此大刀闊斧進行改革的會長。
在陳陽之前,道協會長這個職務,基本就是個打醬油的。
是陳陽,改變了眾人對道協會長的認知。
以往,那些會長怕擔責,怕名聲受到影響,很多事情都束手束腳。
但這一點在陳陽身上,根本就不存在。
陳陽道:“真人覺得,蘇嵩四人,與我相比,如何?”
伍子如與袁通海對視一眼,這話,就等于是在問他們,如果要你們決定道協只能留一個,你們覺得該留誰。
如果是以前,他們肯定不好回答。
但現在,雖然還是覺得為難,但卻沒有那么難以回答了。
局面很明確,蘇嵩四人,根本沒資格和陳陽斗。
而且他們可是聽說,就在幾天之前,蘇嵩還被陳陽教訓了一頓。
“無法相比。”伍子如搖頭。
陳陽笑道:“我本來打算留他們一個月,但是現在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了。”
兩人心里為蘇嵩四人默哀。
“哦,對了。”陳陽道:“章程宗師離開了云臺山道場,兩位真人知道嗎?”
“聽說了。”
“好像是去了西山萬壽宮。”
“這是章宗師的選擇,我們也不好干涉,而且章宗師此舉,并未對江南道門,造成什么影響。”
兩人斟酌著言語說道。
陳陽道:“江南道門出走一位大宗師,這影響,還不算大嗎?這件事情,可是連網絡上都有宣傳,你們說說,這是誰宣傳的?誰又會這么宣傳?”
兩人不說話了。
這事情他們都知道,但究竟是誰宣傳的,他們不清楚,不好評價。
陳陽道:“我是江南道協的會長,江南境內,同門有任何麻煩,只要道理站在他這一邊,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不會讓同門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但是!”
“江南之外,如果有人對江南道門進行任何負面的抹黑行為,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章宗師離開,是我留不住他,江南損失一位大宗師,這是我的責任。”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方青染走來門前,說道:“玄陽,茅山道場和張公洞道場的真人來了。”
陳陽道:“請他們過來。”
方青染看了里面一眼:“來這里?”
“對。”
“哦。”
方青染離去,陳陽道:“想必,他們幾位也是為了這件事情前來。”
很快,兩個道場的真人前來。
茅山道場來的是楊真和魯天星。
一共五人,進來后,看見伍子如二人,表情有些怪異。
“二位來的真早啊。”楊真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不用問,他們過來,肯定是向陳陽示好。
真是臭不要臉。
說好的大家一條船上。
結果你們卻提前跑過來,也不和我們說。
還好他們速度也不算慢,要不然這次便宜全都讓他們給占盡了。
“陳會長,上次會議你提的建議,經過張公洞道場所有執事與真人的討論,一致決定,就按照陳會長的要求來。”
“茅山道場也同意。”
半個月之前,半個月之后。
他們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早在半個月之前,陳陽就看到今天會發生的事情。
但是他們卻看不見。
陳陽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
現在的結果,就是他想要的。
“謝謝各位真人支持。”
陳陽道:“剛剛我和兩位真人正在討論,關于章程宗師出走江南的事情。”
“我們江南道門,失去了一位大宗師,我身為會長,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件事情,也讓我感受到了非常強烈的危機感。”
“天下山海關,江南就有幾十座,以后山海關一旦暴亂,這一位大宗師,有可能就是關鍵。”
“除了山海關之外,還有多少潛在的隱患?”
“人族內部有邪修,這些該死的東西,隱藏極深,就連97號和軍部,也難以將其全部糾察出來。”
“內在有佛門,有孔廟,有武協,他們見不得我道門好。這半個月,江南道協的動作,各位有目共睹。”
“據我調查,江南道門整體香火,上漲百分之十四。”
“你們或許覺得很多,但是真的很多嗎?”
“別說百分之十四,就算是百分之一百四,但與佛門相比,也依舊是螢火與皓月。”
“可就是這一點點的提升,佛門坐不住了。”
“這段時間我肩上承受的壓力之大,各位恐怕難以想象,更不要說感同身受。”
“不過我是會長,這份壓力,我應該承受。”
“我只是希望,在江南,各位真人,能夠與我站在同一條線上。即使行動上不支持我,但也請精神上支持我,不要堵著我的路,絆我的腳步。”
“我這人心眼小,很記仇。”
“當時來不及踢開的,等我空出時間,一定會加倍奉還。”
“呵呵,說偏了。”
“各位都看見了,佛門見不得我們好,就連孔廟和武協,也見不得我們好。不過孔廟和武協不用太在意,即使我什么都不做,百年之后,他們也終將失去今天的地位。”
“佛門的壓力,其實也是好事,沒有佛門,我可能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動力。”
“我不知道接下來,他們還會用什么手段,給我添堵。但這些其實都不重要,我們真正的敵人,是邪修,是山海關內的大妖,是那些放逐者。”
“走了一位大宗師,固然遺憾,但也不需要過于執著。”
說到這里時,陳陽忽然頓了頓,然后一一的掃過這幾位真人。
忽然問道:“各位,可想在有生之年,跨過真人,冊封大宗師?”
眾人心頭一抖。
“陳會長,你……”
“去年今日,我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道士,今年今日,我已冊封真人,擔任江南道協會長。”
“從一個普通道門弟子,到今天,我只用了一年時間。”
“各位覺得,我若要冊封大宗師,又需要多久?”
“是,我清楚,大宗師看的不僅僅是道行,我年紀小,哪怕我今日結丹,也難以冊封大宗師。”
“但我缺少的,只是時間,除了時間,我什么都不缺。”
“各位呢?各位除了時間,什么都缺。”
“各位若是相信我陳玄陽,以江南道協為中心,團結一致,我不敢說多大的話,但……三年之內,江南道門,至少再添五位大宗師。”
“五年之內,在座各位,道行至少提升一個境界。”
“多的我不敢保證,但僅僅只是這些,我認為,并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