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
宣傳沒白做,總算有人來了。
陳陽道:“讓月林去吧。”
“哦。”
看到來的,基本都是普通人。
陳無我他們處事經驗不行,相比之下月林要更加靠譜一點。
她走后,陳陽重復道:“以后我的辦公地點就在這里。”
而后說道:“各位會長,也與我說說,各自地方的情況。”
會長們不知道陳陽要聽的,是什么情況。
也沒個標準,他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至于陳陽的辦公地點,對他們來說沒有什么區別。
反正他們去姑蘇城也是去,來這里也是來。
“陳會長,你要更改省道協協會的地點嗎?”蘇會長突然問道。
陳陽道:“聽話不聽音?我說的,是我的辦公地點在這里,能否明白?要不要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摳出來給你解釋?”
蘇會長面無表情道:“那就請陳會長解釋一下。”
陳陽道:“除非必要我同意的事宜,其他工作,依舊在姑蘇城處理,明白了嗎?”
蘇會長道:“但是如此一來,以后但凡有事情,都需要前來陵山。”
“有問題嗎?”
“當然有。”蘇會長道:“道協大大小小事情很多,如果什么事情都要來這里,那下面的工作還要不要做了?”
陳陽問:“蘇會長有什么建議?”
蘇會長道:“我的建議很簡單,協會的地點以前在哪里,以后還在哪里。你是會長,但這不是你特事特辦的理由。”
蘇會長話語中的火藥味十足,誰都能聽出來他對陳陽,有些爭鋒相對的意思。
眾人一言不發,靜靜聽著,臉上也沒什么驚訝的表情。
這兩天,他們都接到過蘇會長四人的電話。
蘇會長表達的意思很簡單,陳陽年紀太小,不適合擔任會長,也無法承擔起一個會長所應該承擔的責任。
他們沒有給出明確回應。
這種事情,哪里能在電話里說的清楚。
而且他們對誰做會長,的確沒什么意見。
何況這明顯就是蘇會長幾人和陳陽之間的矛盾,他們可不想在局面不明朗的情況下瞎參和。
“蘇會長認為,我這是特事特辦?”
“難道不是嗎?”
蘇會長想的很通透。
上次的事情已經與陳陽結下矛盾,陳陽有心讓他們難看,明擺著是要獨攬大權。
既然如此,也沒必要與他修復關系。
現在就是一個誰先服軟的局面。
他是絕不會服軟的。
而且他也毫不擔心,陳陽真有能力,把自己這副會長的職務給撤了。
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他敢這么做,就是找死。
若是論人脈,他們四人也做了十幾年的副會長,在江南一片,關系還是不錯的。
陳陽想動他們,真的得掂量掂量。
“呵呵。”
冷笑一聲,陳陽拿出手機,直接丟在他的面前:“這是郭會長的電話,打過去,問問他我這么做,是不是不合規矩。”
蘇會長皺眉:“陳會長,你這是什么意思?因為你一個人的原因,而讓整個道協的工作人員,圍著你轉,增加工作量,你覺得這合適嗎?哪怕規矩上說的過去,但什么事情都講究規矩,豈不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了?你這么做,就沒考慮過,會讓下面的人,怎么想你嗎?”
陳陽道:“我跟你談相互理解,你跟我談規矩,我跟你談規矩,你跟我談人情?理都在你那,我這會長要不然讓你當好了,蘇副會長!”
蘇會長還要開口,陳陽道:“你是副會長,我是會長。一個辦公地點的問題,很大嗎?很難以解決嗎?我做這會長,不是要考慮下面的人是不是方便,他們覺得不方面,離職就是。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找不到?”
“陳會長……”
“辦公地點就在這里,有意見去找郭會長提,下面誰覺得不方便,該離職離職。你要是覺得我特權特辦,也可以卸職。”
蘇會長陰著臉,不再開口。
陳陽繼續道:“好了,大家都說說各自的情況吧。”
“那…我先說吧。”云港市的林會長道:“我市有道觀七十九座,其中一殿道觀五十三座,其余皆為雙殿道觀。情況良好。”
一殿道觀,就是類似以前的陵山道觀,只有一座大殿,站在大門外,一眼就能忘穿。
雙殿則是兩座大殿以上的道觀。
云港市除了一個云臺山之外,其余一些名山也有道觀,但更多的還是寺院廟宇。
總體而言,乍一聽,有七十九座道觀,數量很多。
可實際上,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道觀。
陳陽問:“經營狀況如何?”
林會長道:“挺不錯的。”
“有統計過嗎?”
“呃……”
林會長有些尷尬。
誰沒事去統計這些啊。
陳陽看向其他會長:“各位也沒有統計吧?”
他們搖頭。
陳陽問:“一天時間夠嗎?”
“夠。”林會長點頭:“明天我將統計的結果送來。”
他開了這個口,其他人也只能應下來。
這不是什么難事,只是單純的麻煩。
有些人不以為意,有些人卻覺得,陳陽這是不是沒事找事給他們做?
畢竟統計經營狀況什么的,他們認為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
“各個道觀,弟子們的修行情況如何?”陳陽又問。
結果很尷尬。
沒有一個人能說的出來。
他們心里不禁有些慌了神。
陳陽,是不是在故意拿這些,體現他們的無用?
他到底要干什么?
“陵山市有道觀三十五座,其中市區有道觀五座,弟子平日在道觀修行,但整體修行環境一般,道場名額也基本拿不到。”馮亥生突然開口。
他一說話,其他人臉色更不好看了。
大家原本都在一個起點,結果現在出來一個馮亥生,直接就把他們給拉下來了。
這一對比,馮亥生就是三好學生,他們就是不用功學習的學渣。
陳陽問:“經營情況如何?”
馮亥生道:“紫金山道觀每日有香客八十人左右,可做到盈利,平日生活也能做到自給自足。天后宮與天妃宮有官府固定的補貼,但香火一般,每日游客量巨大,但上香的人只有不到五十人。香火最旺盛的,是清風觀與陵山道觀。清風觀每日游客超過四千人,上香的游客接近兩千人。陵山道觀差不多。”
“而下面的幾個區……”
馮亥生侃侃而談,各種數據信手拈來。
眾人表情更不好看了。
蘇會長四人則是心里暗自冷笑。
這小子,真不會做人。
誰看不出來,馮亥生是他刻意安排的?
這份刻意,簡直不能再明顯了。
馮亥生說完,陳陽微微點頭,說道:“陵山的情況,應該就是整個江南的情況。”
眾人點頭附和。
“清風觀建觀時間也不久,但卻成為了陵山數一數二的道觀,各位有沒有想過,為什么?”
“其實很簡單,清風觀懂得如何經營道觀,在這一件事情上,清風觀是專家。”
“今天我也特地請來了清風觀的住持,法明道長,接下來,由他為大家分享一些經驗。”
法明道:“各位會長好。”
“今天受陳會長的邀請,我說一些關于道觀經營的經驗,全當是拋磚引玉,各位若有更好的建議,也歡迎提出。”
“當初祖師爺建造道觀時,其實只是想有一個居家之所,恰好又遇見貴人,資助了道觀建筑的所有費用,這才有了清風觀。”
“清風觀歷經數十年,能保持今天的規模,一是祖師爺維持的人脈,其次便是各大法會上的造勢,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很多人來清風觀,都是帶著困擾來的,師父幫助這些人解決了困擾,自然也就收獲了一份香火。但這需要時間積累,無法一蹴而就。”
“當然,現在時代發展的很快,我更建議,多多打宣傳,這是最好的方式。”
法明說的較為簡略,并未詳細說太多。
但他們都不笨,知道法明要說的重點在哪里。
“陳會長。”蘇會長又開口:“我認為,法明住持說的話,并不是非常的合適。”
陳陽道:“哪里不合適?”
蘇會長道:“道觀是道門的清靜之地,是弟子們的修行之地,豈能為了賺取香火錢,而刻意的去宣傳?這么做,實在是有些侮辱道觀了!”
“為什么不能宣傳?”陳陽道:“清靜之地,與宣傳,有什么沖突嗎?曾經有一位道友對我說過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
“他說,世俗意義上的成功,并不耽誤弟子們修行。”
“你見佛門宣傳了沒有?他們也宣傳了,你見佛門的弟子,修行上與我道門有什么差距?有,差距很大,我們道門的弟子,還需要努力很久,才能追趕彌補上這份差距。”
“用心經營道觀,去打,吸引別人前來,這并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
“如果還按照老思想,按照你們所想的順其自然,很多道觀就真的只能靠官府的補貼活下去了。更不要說,有閑余的資金去修行。”
“久而久之,這份惡性循環下,道門,恐怕要湮沒于市井。”
他盯著蘇會長四人:“從今天開始,必須要改變現狀。”
“十三個市,你們每人選兩個,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內,我要看見這些市的道觀香火,增長幅度至少超過一倍。如果完不成,你們自己卸任。”
聽此話,四人頓時就站了起來。
“陳會長,你是在故意刁難我們!”
陳陽瞥他們一眼,繼續說道:“剩下的五個城市的道觀,由我接手,一個月內,增長幅度沒能超過一倍,我自己卸任。”
說完之后,靜靜看著他們。
蘇會長后悔自己話說早了。
陳陽不是故意刁難他們,而是看他們敢不敢賭。
“陳會長,你拿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讓我們去做,有意義嗎?”
“誰告訴你不可能完成?”
“一個月,讓兩個城市的所有道觀,香火漲幅一倍,你認為可能?”
“你認為不可能?”
“不可能!”蘇會長語氣定定道:“陳會長,你這是無理取鬧,所以,我拒絕。”
“拒絕是嗎?”
陳陽點點頭,說道:“既然這份工作你干不了,那就別干了。”
蘇會長臉色一變:“陳會長這話是什么意思?”
陳陽道:“我是會長,我安排工作,你告訴我我在刁難你?”
蘇會長道:“這本身就是刁難!”
陳陽道:“我可說了,我接管五座城市?”
蘇會長無話可說。
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陳陽是真的有這般信心?
但是他不相信,很難相信。
畢竟,這真的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誰來做,都不可能。
他當然希望陳陽能夠在一個月之后,因為沒能完成口頭的承諾,卸任會長的位子。
但他們卻不想因為陳陽的關系,也被迫卸任。
“我在想辦法的改變道門的現狀,你卻參雜個人情感,認為我在刁難你。”
“蘇會長啊蘇會長,我究竟是做了些什么,讓你對我有如此偏見?”
“你我不過第二次見面,我自認未對你做過什么,你為何處處與我作對呢?”
陳陽一陣搖頭后,看向另外三人:“三位也是如此認為的嗎?”
三人不知陳陽為何問這話,思忖再三,委婉道:“蘇會長或許是覺得這任務太重。”
陳陽問:“你們也覺得很難嗎?”
“不容易。”
“那能否嘗試呢?”
“這……”
三人猶豫。
這時,馮亥生起身說道:“若是陳會長信得過我,我愿領兩座城。”
蘇會長四人眼神陰鷙看向他。
這是誠心拆臺。
“若不能完成陳會長的要求,我愿卸任!”馮亥生又說。
陳陽掃過其他會長,依舊無人站起來說話。
“好!”
“看來我江南道門也是不缺有心之人。”
陳陽站起來,說道:“你且去做,有任何難處,與我說,我來替你處理。一月之后,若能完成,江南省道協副會長之位,必有你一席!”
此言一出,那些會長,均是露出了羨慕之色。
而蘇會長四人,臉色更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