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看著李建偉秘書上前,要求他們關閉直播,微微皺眉。
“鎮守。”
“解決一下。”楊德發說道。
“交給我。”
小顧抬腳走上前去。
“憑什么關?”
“我們直播礙著你了啊?”
“怎么這么霸道呢?這是你家啊?”
面對秘書關閉直播的要求,幾個主播就是不關。
秘書一臉不耐煩道:“你們關不關?”
“就不關,怎么了?”
“行,你們不關。”秘書道:“如果你們拍攝的視頻,在網絡上造成……”
秘書說了一大堆。
幾個主播都有點被嚇著了。
但還是硬氣的道:“哼,嚇唬誰呢?我直播礙著誰了?哪條規矩規定不能在道觀直播了?”
他們在直播,秘書不想跟他們說太多。
轉身就走。
剛走到李建偉身旁,正要報告時,小顧迎面走了過來。
“你是李建偉?”小顧問道。
李建偉道:“我是,你是哪位?”
小顧問:“沒有接到電話嗎?”
“什么電話?”
小顧道:“沒接到電話,讓你來陵山?”
李建偉被他問的一愣,旋即立刻反應過來,問道:“怎么稱呼?”
小顧沒說話,而是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面撥通一個電話。
“喂,我是顧元,李建偉在我面前,麻煩你和他說一下。”
他將手機遞過去。
李建偉看著屏幕上的備注,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趕緊拿過來。
“喂,我是李建偉……我來了,您不是讓我解決這里的問題嗎?我……好,我明白了。”
不過兩分鐘的通話,李建偉腦門滿是細密的汗水。
他理解錯了。
他以為,讓自己過來,是為了解決。
事實上,也的確是為了解決這里的事情。
但不是他先入為主的,所謂解決方式。
他將手機還回去,問道:“顧先生,您是哪個部門的?”
顧元沒說話,而是拿出一個本子在面前晃了一下,接著就收了起來。
李建偉瞳孔又是一縮。
97號的。
顧元道:“我們不是搞特殊化,如果道觀真的違規,售賣天價香火,那該封。”
“但是事情都沒弄明白,就直接封,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是,這事情是我做的太急了。”
李建偉心里后悔,但現在后悔也沒用。
他到現在都還難以理解。
一個小小道觀,名不見經傳的道士,怎么能引來97號的人?
他看著地上坐著的陳陽等人,又看著那些正在直播的主播,以及四周圍上千名游客。
最后一咬牙,走過去道:“陳住持,事情有誤會,要不然,你先起來,我們去道觀里好好說?”
陳陽指著封條:“進不去。”
“……”李建偉問:“這封條,要怎么才能揭了?”
陳陽道:“誰做的錯事,誰來道歉。”
李建偉問:“道了歉,就能揭了嗎?”
陳陽道:“道歉不誠懇,還是揭不了。”
李建偉此刻心里焦急,也顧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聞言后,直接面對道觀大門:“這件事情是我沒有調查清楚,我不該封了道觀,還請觀內的神仙諒解。”
他一開口,大家都安靜了。
李建偉心想,我都道歉了,可以了吧?
于是看向陳陽。
后者則是搖頭:“心不誠。”
李建偉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怎么樣?
他察覺到顧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只得繼續低頭道歉。
道歉的話說了足足有幾分鐘,說的是口干舌燥。
但陳陽還是不開口。
他心頭一動,轉身走到陳陽面前:“陳住持,能否給我一炷香?”
陳陽道:“兩百一炷。”
李建偉二話沒說拿出兩百塊遞給他。
接過線香后,點燃,然后重新走到道觀門前,雙膝彎下,對著道觀拜下。
拜完之后,他雙手舉著線香,什么話也不說,就這么靜靜的等著。
他是真的在道歉。
如果連這樣都不行的話,那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了。
當線香燃到了底。
香灰卻依舊保持著,沒有掉落。
從這便是能夠看出來,這線香的質量,的確不是一般的線香能夠相比的。
就在此時。
突然的一陣清風拂面而來。
在萬眾矚目之下,門上那兩張,重若千鈞的封條,竟是被這一陣清風,吹了起來。
眾人看著這一幕,都是張大了嘴巴。
這一幕,讓他們想到被鎮壓在五指山下的齊天大圣。
唐僧路過此地,念經將那封條吹了去,放出了孫悟空。
現場鴉雀無聲。
直播間的彈幕也暫停了。
每一個此刻觀看直播的網友,心中都只有一個想法。
“這道士說的都特么真的?”
李建偉也看見了,他靠的最近,眼看這封條隨風而動,飄入高空,他心中的震撼,無法言喻。
這座道觀……真的有神仙?
自己的行為,真的觸怒了這里的神仙嗎?
他不敢細想。
心中愈發恭敬。
哪怕手中心想已經燃燒到底,也不敢起身。
生怕因為自己的動作,又引起道觀神仙的不滿。
“我我我我我我靠啊!”
“這特么……開玩笑呢?”
“我天,我今天見證了什么?”
“以后我有兒子,我會告訴他,我曾經和陳住持一起守護了陵山的安穩。”
“我曾經和xx守護了世界和平。”
封條飛遠了。
飛到了所有人都看不見的高度。
沒人知道封條飛哪兒去了,但他們想知道。
陳陽這時才從地上站起來,說道:“起來吧。”
“哎。”
李建偉連忙站起身。
再沒有第一次來時,對陳陽的那種輕視態度。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到極點的凝重。
“陳住持,是我工作不到位,您諒解。”李建偉恭恭敬敬,客客氣氣。
“誰都有做錯事情的時候,知錯能改,及時醒悟便好。”
陳陽也沒有揪著不放。
那對誰都沒好處。
陳陽走過去,推開道觀大門,轉身對眾人說道:“道觀是清凈之地,不可嘈雜,以免擾了神仙的清靜,各位若是要上香,請排隊有秩序的進入道觀。若有大聲喧嘩,或是對道觀不敬者,將驅逐下山。”
“另,大殿之外,有香火的價格,請各位獲悉。”
這句話,讓一旁的李建偉,老臉一紅。
這話明顯就是說給他聽的。
眾人連連應聲,表示明白。
“幾位請進。”
陳陽看向遠處的楊德發,說道。
剛剛顧元和李建偉的對話,他聽在耳中。
這兩人,是97號的。
但記憶中,97號江南的鎮守,他都見過。
不管是區域鎮守,還是省鎮守,他都見過。
此人,卻是第一次見。
而且他一眼就看出來,這中年人,很普通。
不像是修行之人。
倒是那年輕的顧元,道行不俗。
楊德發走過來,微笑道:“陳真人,久仰大名。”
陳陽問道:“閣下是?”
“楊德發,97號江南鎮守。”
陳陽一驚,問道:“江南鎮守有幾人?”
楊德發道:“兩人。”
“原來如此。”陳陽微微點頭,將他們向著里面迎去:“里面請。”
一個沒有道行的普通人,竟然能做得到97號江南的鎮守。
這真的很不可思議。
游客們在外排隊,一些初次來道觀上香的人,互相聊天,都在說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前面村里的老人們聞言,笑呵呵的給他們講解道觀曾經的輝煌。
如果放在以前,有人跟他們說什么湖神不湖神的,他們絕對不信。
可現在,多年的三觀,稍微有些動搖了。
“他怎么做到的?”
玄成一臉茫然的問道。
陳無我幾人搖著頭。
別說他沒看出來。
就是他們這些道門真人,也沒能看出來。
這手段,已經超出他們所能理解的范圍。
只能選擇相信陳陽的話,真的是神仙的神通。
后院里。
陳陽帶幾人走了進來。
剛進來,李建偉就驚訝道:“包先生,你也在這?”
包品文表情怪異,明顯有些激動的想上前和他說話,卻又好像忌憚什么,不敢上前。
陳陽拿出一炷香放在桌子上:“李區長,這是樣品,請帶回去讓人檢測吧。”
“啊?不用,陳住持,這不用。”
“用的。”
見他堅持,李建偉不好說什么,于是讓秘書拿著。
然后看向包品文,還要說話,陳陽道:“李區長,我與楊鎮守有點事情,恐怕沒時間招待你。”
他聽出陳陽話中送客之意,但還是好奇包品文為什么在這里。
包品文擠出笑容道:“李區長慢走,我就不送了。”
“哎。”
李建偉也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只好離去。
他走之后,陳陽看了一眼包品文,心想這些家伙,還是知道輕重的。
他一點都不怕包品文他們說什么。
不該說的話說了,只會讓他們死的更快。
就好像山內山外,兩套規矩一樣。
普通人和修行之人,也同樣是兩套規矩。
你一個修行的人,膽敢把修行人士才能了解的事情,告訴一個普通人,那沒說的,罪上加罪。
李區長這份級別,最多就是只能了解97號這個部門的存在,更深入的,他沒資格。
“昨天收到通知,聽聞陳真人擔任江南的會長,我特地過來道一聲恭喜。”
楊德發將帶來的禮物,放在桌子上。
然后拿起卷軸道:“這是我寫的一副字,聽說陳真人在書法上很有造詣,我帶過來,也是有獻丑的意思。”
陳陽道:“哪里的話,楊鎮守能來我就很感謝,不必帶這些禮物。”
楊德發笑笑,繼而道:“聽說陳真人與陸鎮守關系不錯?”
“嗯。”陳陽點點頭:“我與陸鎮守,算是忘年交吧。”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與陸振國見面,還是陸振國擔任浙省97號鎮守的時候。
之后的幾次攜手共戰,以及他救下了陸振國幾次性命。
這些對他而言,都是認可陸振國的一個過程。
生死間最能看清一個人。
陳陽很幸運,陸振國同樣幸運。
他們彼此認可對方,都是值得做朋友,且能在關鍵時候將后背交出去的人。
“陳真人暫時,還是先不要與陸鎮守有過多的來往。”楊德發說道。
陳陽問:“為何?”
楊德發道:“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
“陸振國這人呢,我曾經和他一起工作過,說句實話,我很佩服他。”
“他的能力非常強,不管是文職工作,還是其他方面,能力都很強。至少,我自愧弗如。”
“但他的心態,卻是有些問題。”
“因為一些原因,他現在過于急功近利,也因為一些原因,他在97號,以及其他地方,都有不少的樹敵。”
“當然了,我這些也只是提個醒。主要還是陳會長你剛剛上任,我擔心你和他走的太近,不利于你會長工作的開展。”
他笑著結了個尾。
陳陽嗯了一聲,不置可否,但也沒有繼續談論下去。
他了解陸振國,但不了解眼前的楊德發。
對于他的話,陳陽暫且當做是善意的提醒。
但他有他的行事方法與焦急方式。
而他的為人處事原則中,就沒有這么一條。
兩人聊了一會兒,陳陽將他們送離開。
“住持,你又火啦!”
傅穎和顏清走過來,后者激動的拿著手機手機給他看。
臉上期待的表情好像在說,就問你我棒不棒,快夸我,快夸我。
陳陽笑著道:“麻煩兩位了。”
“不麻煩。”
“嘿嘿,我得讓這群沒事喜歡刷熱搜的人知道,住持你只要想,隨時隨地都能上。那一片榜單,就是你的自留地、后花園。”
顏清對他信心十足。
畢竟,她可是親身經歷過去年陳陽霸榜的。
那叫一個殘暴啊。
今年仿佛又重新上演了,這段時間花錢的明星,估計得躲被子里哭泣了。
好不容易刷起來的熱度,被陳陽這么一攪和,誰還關注他們啊?
陳陽留下他們吃了午飯。
一直待到傍晚,又吃了晚飯后,她們才離開。
夕陽西下。
陳無我幾人總算是有時間了。
“玄陽,那封條怎么回事?”
“財神爺生氣了。”
“別唬我,快說。”
“好吧。”陳陽道:“一點小手段,滿意了吧?”
“什么手段?”
“看家的絕活,莫問。”
陳無我翻翻白眼,也不追問,而是說道:“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你現在是會長啊,下面的工作,打算怎么展開?”
“還沒想太多,先適應一段時間吧。”
他們交談著,這時,大灰從外面走了進來:“師父,有女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