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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8章 交代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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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群放逐者,像饑餓的蝗蟲,踩踏草叢,從四面八方包圍來。

  短短幾分鐘時間,陳陽與陸振國不得不被逼停下。

  木華已經消失。

  他安全了。

  沒有人注意他。

  陳陽和陸振國,淪為眾矢之的。

  陸振國很平靜,他握著刀,說道:“你先走,我斷后。”

  “用不著。”陳陽道:“我還指望你坐上第一鎮守,罩著我呢。”

  “呵”陸振國失笑,他也想呢。

  但有時候人得面對現實,接受命運。

  百多人,其中無一不是開竅者。

  對方不動手,他也不敢肯定,對方之中沒有筑基的存在。

  至少他看見了不少中年人的身影。

  在這里,這個年紀,修煉到筑基,比關外要更容易。

  更不要說,這里人人修行,大環境下造就的筑基,比關外更強。

  “跟緊我。”

  陳陽迅速掃過,一百多人。

  他重點放在了其中七個中年人的身上。

  年紀越大,修為越強。

  不管在關內還是關外,這都是最簡單的判斷修行的手段。

  他抓緊了劍柄,符篆不斷的從負在背后的左手長袖落下。

  “抓住他!”

  一名中年人說道。

  這群雙熱發熱的人,一齊沖了上來。

  “呼呼”

  陳陽左手揚起,十幾張符篆迎空飛出。

  同時手捏法訣,符篆迎空一瞬,立刻化作火球,或是靈獸,將第一波沖上來的人撞散。

  這也為他打開了一條路。

  “走!”

  陳陽快速離去,陸振國緊隨其后。

  放逐者們窮追不舍。

  刀劍離手,對著他們投擲。

  陳陽放慢腳步,讓陸振國先走,長劍在手,將這些武器劈飛。

  他沒有施展雷法這類容易暴露方位的道法。

  “嗯?”

  有幾人從側面持利器來,陳陽上步七星,一劍洞穿一人的心臟。

  對方強壯身軀,在陳陽面前如同紙片。

  一劍洞穿,沖勢不停,緊接著又洞穿一人。

  “噗!”

  拔出骨劍,一腳將兩人踹翻,橫起又是一劍,割開了兩人的咽喉。

  對方見陳陽如此驍勇,面上有些許猶豫。

  “廢物!”

  一中年人罵一句,一手撥開前面的人,從腰上摸出兩把貼臂短刀,幾步追上來,刀貼臂膀,力砸陳陽的腦袋。

  此人一來,陳陽就感覺到濃郁到撲鼻的血腥氣。

  這人打發悍勇,完全的以命搏命。

  陳陽看見的破綻不下于三處,但若攻擊其破綻,這一刀也將給他造成重傷。

  陳陽退了半步,一劍拖拽卸力,摩擦出一串火花。

  男人雙臂掄動,貼身近戰驍勇無敵,每一拳都帶著刀刃,割向陳陽脖頸、胸膛,大腿內側。

  另外幾個中年人也圍了上來。

  幾人配合默契,一時讓陳陽無法脫身。

  一群人追向陸振國,他回頭看被困住的陳陽,眉頭緊擰,卻什么也做不了。

  “死!”

  陳陽忽然一聲爆喝,與對方對轟一拳,將對方轟的退后十幾步,然后一道沖天的劍芒斬了出去。

  劍芒之下,這人立時被劈成兩半。

  其他人的臉色出現一瞬間的晃動。

  “驚鴻劍譜!”

  “你是林家人?”

  陳陽冷光一閃:“你們知道的太多了。”

  說罷又是一劍斬出。

  眾人紛紛退散。

  陳陽冷笑一聲,趁機加速逃離。

  他一路追上來,見人就斬。

  追上來時,看見陸振國身上多了幾道傷勢,就連步伐都開始有些發飄。

  “停下。”

  陳陽脫下道服,強行把陸振國背在身后,用道服代替繩索,將他緊緊的綁在身后。

  陸振國道:“陳真人,把我放下吧,這樣我們都走不了。”

  “走的了。”

  只要對方城主不出現,就憑這群人,別想攔住他。

  剛剛的交手,他已經摸出對方的情況。

  那幾個中年人,全都是無垢。

  一個筑基也沒有。

  而且,他們不是道門佛門的弟子,這是一群習武的修士。

  不過,雖然沒有筑基,雖然只是習武,不懂道法。

  但是,他們的實力,當真不可小覷。

  區區無垢,就敢與他這貨真價實的筑基貼身打斗。

  這份兇狠,少見!

  “今天林家人來,也救不了你!”

  中年人一聲暴喝,首當其沖的沖上來,雙刀向著陳陽胸膛就斬。

  刀刃鋒利,空氣嗡嗡。

  陳陽將道服打好結,轉身就是一劍。

  “鏗!”

  中年人臂上雙刀擋住這一劍,卻也被劍氣沖撞的氣血翻涌。

  他生生忍住,身子一低,躲開陳陽緊接而來的一劍,直接彎身抱住了陳陽。

  “噗!”

  中年人一刀劃在陳陽后腿,鉆心的疼痛讓陳陽忍不住身體一歪。

  骨劍倒握,“噗”的一聲,直接從中年人第七節脊椎骨穿過,重力釘死在地上。

  中年人兩眼無神,生機盡失。

  陳陽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其他幾個中年人也已經撲了過來。

  一個個不要命似的撲上來,學著中年人,要用血肉之軀束縛陳陽。

  陳陽不敢再讓他們近身,強忍右腿的劇痛,不斷后退,同時不要錢的將符篆砸出去。

  “嗤嗤”

  幾十張火符,瞬間燃燒,有兩人被大火附著,滿地打滾,哀叫連連。

  幾十張靈獸符暫時困住了一群人。

  但這些人悍不畏死,就是被大火燒,被靈獸攻擊,依舊瘋狂的要沖上來。

  “媽的!”

  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陳陽懶得管那么多了。

  手腕一翻,幾十張引雷符已經捏在這里。

  對方被打出血性,他又何嘗不是。

  一個筑基都沒有,硬是把陳陽逼到了這個份上。

  當初面對崆峒山那群大宗師和大前輩時,他也沒有這種感覺。

  引雷符整列羅列,漂浮在面前,陳陽快速掐捏陽雷法訣,口中連勝念著法咒。

  空氣在輕顫,每個人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這股不安的氣氛。

  陳陽雙眼赤紅,以劍為引,指天高喝:“雷來!”

  “轟轟轟!”

  天雷如雨點,瘋狂落下。

  方圓數百米,地面在顫抖,土石崩飛。

  放逐者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劈落倒地。

  那幾個中年人,不斷試圖逼近陳陽,盡力去躲開。

  但依舊逃不脫被天雷劈中的命運。

  不過就算被劈中了,他們竟然還能強撐著意識清晰。

  “呼”

  陳陽大口吐出一口氣。

  有時候不逼一下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吊。

  剛剛那一下,他至少施展了二十多張引雷符,引來二十多道天雷。

  法力被消耗一空,整個人的身體都是一陣發虛。

  丹藥沒了。

  但他還有龍珠。

  不過他并沒有立刻恢復全部。

  而是緩慢吸收,讓自己的身體處在一個不至于崩潰的地步。

  一百多人,此時還能站在原地的,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這些幸存者,望著陳陽如見惡魔,不敢再靠近。

  “下次見面,一定把你們全給宰了!”

  陳陽惡狠狠地丟下這句話,拍下神行符,便是要跑。

  然而就在他轉身剛要逃亡之際。

  身后一道破風聲,讓他全身毛孔都炸開了一般。

  危險到了極致的心悸感,讓他條件反射的取出令旗緊緊地抓握在手里,同時回頭看去。

  一根黑漆漆的箭矢,在陰暗天空下,快速的在他瞳孔中放大。

  箭矢宛如從天際落下,攜帶著不可擋的氣勢。

  “鐺!”

  箭矢打在骨劍上,然后折斷,崩飛數十米。

  骨劍完好無損,但這股巨大的沖擊力,震的陳陽雙手虎口都裂開。

  血流不止的雙手不可抑制的顫抖,但他依舊死死握住。

  他看向崩斷的箭矢,就是普通的箭矢。

  繼而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

  有兩個身影,踏空而來。

  陳陽瞳孔一縮。

  “陳真人,走吧,再不走,真的走不了了。”陸振國苦澀道。

  御空……

  這兩人,恐怕是結丹境了。

  難怪這么多年了,也沒見人族將山關徹底的鎮壓。

  原來山關內,竟然有這樣恐怖的強者。

  更不要說,比放逐者活的更悠久的妖群。

  相比之下,他們人族,簡直弱小的可憐。

  不僅弱小,還內斗。

  這種狀態下,還能將五千年文明流傳至今,這不是奇跡,什么是奇跡。

  “能不能活著出去,就看師父他老人家給不給力了。”

  陳陽低聲自語,默默的解開身上的道服,將道服重新穿在身上。

  然后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取出一張請神符,手捏御神訣,神色鄭重。

  隨著他雙手手訣變化不斷,周身氣息也開始紊亂。

  陸振國可以感受到這股氣息的變化,十分明顯。

  “城主大人!”

  那群放逐者,忽然齊聲喊道。

  豐龍威與真衍住持,齊齊而來。

  二人落地,看著地上躺成一片的人,有些詫異。

  旋即看向正在施展請神術的陳陽。

  “城主大人,那兩人就是靈修!”

  “誰是?”

  “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有一人是,但具體是誰,不清楚。

  豐龍威看著陳陽的動作,問道:“真衍住持,他在做什么?”

  真衍道:“他是關外道門的弟子,正在施展請神術。”

  “請神術?”豐龍威一笑:“我聽說過這門道法,據說請神術可請來天上神仙。”

  真衍道:“的確如此,但請神術并非無所不能。若他只是魚躍龍門,即使施展請神術,道行增幅也不會超過無垢。”

  若不是對請神術極為了解,他又怎會放任陳陽施展。

  “真衍住持,麻煩你抓住他們。”

  “應該的。”

  此次出城,真衍心中也是有所疑惑。

  他能感覺出,豐龍威對自己有一些不信任,甚至有所猜忌。

  但這份猜忌的源頭在哪里,他不清楚。

  他必須要用行動,證明自己對龍山城的忠誠。

  真衍方丈抬腳走向陳陽,十步之外停下,慈眉善目的問道:“小道士,可是靈修?”

  陳陽定定的看著他,口中繼續默念請神咒。

  十步距離而已,他若要動手,可以極為輕松的擊殺自己。

  但是他沒有。

  這就可見,他們的目的,也是要抓一個活的靈修。

  同時,也能看出,這和尚究竟是多么的自信。

  甚至不懼怕自己請神上身?

  “呵呵,小道士這是請神術吧?”

  “師承哪里?”

  “上清派?”

  “還是靈寶派?”

  陳陽依舊不回。

  真衍看向他身后的陸振國:“這一位,不是道門弟子,也非佛門弟子,那么……靈修應該就是你了。”

  說著,真衍繞過他,走向身后的陸振國。

  “那就先殺了他吧。”

  真衍的話,傳進陳陽耳中。

  下一秒。

  真衍突然探手。

  五根如枯樹枝般的手,從袖中伸出,抓向陸振國的脖子。

  手指劃著空氣,發出嗡嗡的聲音,勢要將陸振國脖子扭斷一般。

  陸振國有心無力,作不出任何的抵擋。

  “啪!”

  一張符篆毫無征兆的拍在真衍手上,陡然爆發。

  真衍雖經不亂,袖擺一甩,便是將符篆甩開,身子也跟著后退了幾步。

  站定,目光抬起,眼前的小道士,一張臉已經煞白,正將陸振國護在身后。

  真衍笑道:“怎么不繼續施展了?貧僧很想見識一下你道門的請神術。”

  “看一看,究竟是你道門請神術厲害,還是我佛門真武更勝一籌。”

  陳陽呼吸急促,恨不能將這老和尚脖子斬掉。

  “陳真人……”

  “記住。”陳陽忽然打斷他,雙眼死死盯著真衍,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你一定不會死,你會活著離開這里。”

  “你會坐上第一鎮守!”

  “你會掌握97號最大的權利!”

  “陳……”

  “聽我說!”

  陳陽低吼道:“回去之后,找到他,然后殺了他!”

  “替我報仇!”

  陸振國看著他的背影,感到一陣苦澀。

  他的話,真衍聽見了。

  沒有插話。

  等他說完,真衍才問道:“你想讓貧僧,放了他?”

  陳陽道:“你想抓活的我,說明我靈修的身份,對你們有用。”

  “但我想死,你們攔得住嗎?”

  “放了他,我跟你們走,做什么,都配合你們。”

  這時,豐龍威走過來,他看著陳陽,問道:“你如何證明自己是靈修?”

  陳陽不屑一笑,豎起三根手指:“我,陳木華在此起誓,我若不是天神山土地廟靈修,我木華生不能人事,死不能全尸,親朋好友,三代絕戶!”

  豐龍威還是不信。

  真衍道:“修道之人,誓言不得亂發。城主,他的身份,做不得假。”

  陸振國:“……”

  豐龍威嗯了一聲,說道:“讓他離開,把人帶走。”

  陳陽道:“慢!”

  豐龍威問:“你還有什么要說?”

  陳陽看向陸振國:“回去之后,叫人前來龍山城,我要確定你還活著。你死了,就真沒人能替我宰了那畜生!”

  豐龍威突然大笑兩聲:“我既然要放他,便會信守承諾,你不必質疑我。”

  陳陽抬眼道:“那你發個誓。”

  “我……”豐龍威笑容一滯,顯然想一巴掌拍死他。

  他身為龍山城城主,已經很多年沒人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了。

  若陳陽不是靈修,這一巴掌,已經拍下去了。

  “放他走。”豐龍威擺手。

  陸振國站在原地,看著龍山城的城主,就這么放過自己,看著深入險地的陳陽,他心中五味雜陳。

  陳陽與他做最后的道別:“如果我爸媽問起我,就說我去國外道門深修,參加交流會。如果師叔問起,告訴他們,我還在太白山關,我沒死,不要讓他們知道我的情況,他們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

  “告訴玄真,不準他過來找我,一定告訴他!就算要來找我,也必須等個三十年,不,四十年!告訴他,四十年以后,他能橫掃茅山關!”

  “還有玄玉,把他關起來,他打不過你們,關起來別讓他出來。”

  “還有元行和元一,我知道,他們是妖,不受待見……”

  陳陽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一直在交代,想到哪里就說到哪里。

  豐龍威與真衍也不著急,聽著他的話,也沒有任何的同情。

  關內關外,本就是天生對立。

  同情心,就算有,也不該對著他們。

  陸振國一言不發,很沉默的聽著。

  “小雨快畢業了,別給她開綠燈,讓她自己進社會闖闖,不接受點社會毒打,她怕是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想想還有什么……嗯,沒了……你走吧。”

  “陳……”

  “老陸!”陳陽忽然抓著他的肩膀:“我交代你的事情,一定要幫我完成,漏掉一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一定!”

  “走吧。”

  “嗯。”

  陸振國眼眶是紅的。

  這些年,除了那位亦師亦友的有人被陷害死去,直到如今,他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情緒失常過。

  他看著主動轉身離去的陳陽,用力吸了一口氣,捏了捏有些發塞的鼻子,正準備離開。

  突然。

  陳陽又停下來了。

  “小道士,不要挑戰我的耐心。”豐龍威劍眉倒豎,耐心不多。

  “忘記了,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沒有交代。”

  “一分鐘!”

  “一炷香吧。”

  陳陽從袖子里取出一炷香,隨手點燃,插在地上。

  豐龍威眉毛抖了抖,但還是答應了。

  真衍道:“城主,讓他說吧,以后他也沒機會再見到親朋好友,我們與異人雖是對立,但理應敬畏生命。”

  “嗯。”豐龍威敷衍的應了一聲。

  陳陽走過來,說道:“還有一件事情,很重要。”

  陸振國問:“什么?”

  陳陽兩眼飄向遠方,沉默了足足十幾秒,最后眸光一凝,說道:“跑!”

  就在他話音落下一瞬。

  兩道身影,如烈陽一般在陰暗天際之下,橫空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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