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圓幾人也是一愣。
怎么會是和尚?
陳陽走向另外幾具尸體,把他們的帽子一一掀開。
另外三個尸體,留著長發,看不出究竟是哪一方勢力。
但是,陳陽心里已經有了底。
十有八九,是邪修。
他來到唯一還活著的中年人面前,拔劍就斬。
中年人愣了一秒。
這是什么情況?
留我的性命,不是要問我什么嗎?
怎么直接就動手?
他心頭忽然涌起一股憤怒,他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
“玄陽!”
云霄急忙攔住他,導致這一劍偏離了中年人的脖子,但一劍之下,也是將他的一條胳膊給斬斷了。
鮮血狂噴,一條胳膊連著袖子在坑坑洼洼積滿雨水的柏油地面上滾了幾圈。
“師叔,別攔我!”
陳陽沉聲說道,抬手就要繼續斬。
這股必殺之心,任誰都能感覺的出來。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中年人大吼道。
“我為何要知道?死人而已,是誰與我何干?”陳陽面無表情。
中年人心里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我尼瑪!
他都已經做好了,陳陽若是問,他就不說的準備。
都已經想好,要以此來讓陳陽放過自己。
可是現在,陳陽根本不在乎。
他唯一能用來談條件的籌碼,在陳陽這里,一文不值。
糟心的感覺,豈是一兩句可以概括的。
“放我一條生路,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不感興趣。”
陳陽伸手撥開云霄,根本不配合。
中年人幾乎要吐血了。
好在,金圓幾人連忙攔住了陳陽。
扭頭道:“說。”
中年人道:“我說,放過我?”
幾人看向陳陽。
放不放過他,他們說了不算。
“噗!”
就在這時,一抹寒光從陳陽手中飛射而出,繞開金圓幾人,直接將中年人的眉心洞穿。
中年人雙眼怒睜,瞳孔快速的失去焦距,生命氣息已然消失。
半跪在地上的身體,僵直著向后倒下去,激起一團水花。
“玄陽!”
云霄皺眉道:“你怎么殺了他?”
“不然呢?還留著過年啊?”陳陽一臉的無所謂。
“唉……”
云霄道:“你殺了他,還怎么去查他身后的人?”
陳陽道:“不用查,我不感興趣。”
“你就不想知道是誰派他們來的?”
“知道有用嗎?”陳陽道:“很明顯,他們是邪修。”
“這里五個人,除了那個和尚,其他四個,不出意外也有道門,儒教的。”
“筑基,無垢,都不是普通人,只是查他們的身份,不難。”
“至于他們背后有誰,查到了又有什么用?”
陳陽反問一句,他們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不是我該管的,我也不想管。”
“他們來找我麻煩,我殺他們。如果還有人要來找我麻煩,那我繼續殺,他們不怕死就來。”
陳陽并非一時沖動。
相反,他就是想的很明白,所以才殺死他們的。
他們背后到底有誰,在道門佛門內,是不是有他們的同黨?
毫無疑問。
絕對有他們的同黨。
但是。
誰能保證,他們說的,就一定是真的?
萬一他們胡亂說幾個名字,故意誤導自己呢?
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殺了。
至于他們為何要殺自己。
傻子都能猜得到。
十有八九,就是因為他靈修的身份。
看來,師叔他們的擔心,的確很有必要啊。
這個身份,真的給自己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陳陽拿出手機,把五人的模樣拍下來。
然后對山里喊道:“都過來。”
頓時。
轟轟轟 一群野獸從山上竄了下來。
“住持。”
“把他們帶去山腰水潭。”陳陽指著地上的尸體說道。
野豬,大灰狼,將尸體甩在背上,向著山上狂奔。
陳陽道:“師叔,你們先回去吧,我處理點東西。”
他們看陳陽有事情要處理,也不多問,向山上去了。
他們走后。
陳陽走到距離山腳大約二十米的地方,將令旗取出,飄在半空。
然后又取出一張長桌,擺滿了水果,以及香爐。
取出一炷香點燃,背對陵山,面朝供桌,口中念念有詞。
大約十分鐘左右,他將線香插入香爐,抓起令旗輕喝:“風來!”
狂風涌動而來,這一片公路都被狂風席卷包圍。
“雨降!”
“嘩嘩嘩”
小雨瞬間變成了狂風暴雨,傾盆而來。
公路上留下的血水,在暴雨之下,被沖刷的干干凈凈。
原本濃郁的血腥味,也在狂風吹掠之下,消失的一干二凈。
他撤去法壇,低頭四下里看一圈。
除了坑坑洼洼的地面,是他暫時沒辦法解決的,其它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
很好,很完美。
他抬腳向山上走去。
“有時間得配置點藥粉了。”
上山路上,陳陽一邊思考,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
師兄死而復生,對他的影響非常大。
現在發生任何事情,只要與自己或者是身邊親友有關系的事情,他都力圖解決的干干凈凈,絕對不留下任何可能發生后患的可能。
這也是為什么,他沒有想要得知這些人的背后,還牽扯了什么人。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除非必要,他甚至都不想讓外人知道,他今天遭受到了襲殺。
把這件事情,徹底的壓下去,讓這件事情就像是從未發生過一般。
這才是他當下最想做,也覺得最應該做的事情。
他來到半山腰的水潭。
尸體被放置在這里。
一群野獸圍著,盯著尸體很好奇。
陳陽走過來,說道:“今天謝謝你們,你們先回去吧。”
“住持,他們是要吃你嗎?”一頭野豬問道。
陳陽笑道:“是啊,他們想吃了我,但是嘴巴不夠大,沒能吞下去。”
野豬道:“太可惡了,我要吃了他們,幫住持報仇!”
“……”陳陽無語看著它,這家伙,怕只是想吃肉吧。
他擺擺手:“去去去,該干嘛干嘛去。”
他可不想讓山上的野獸吃人,這種事情,必須杜絕。
野獸們離開后。
陳陽道:“系統,有沒有硫酸什么的?”
“沒有……”
“算了,還是不指望你了。”
陳陽拿出火符,隨后丟下。
頓時,尸體燃燒,有熊熊的濃煙升騰。
一個小時后,無具尸體化作煙灰。
陳陽蹲下,捻了一把骨灰,隨手一拋,迎風飄散。
毀尸滅跡,挫骨揚灰。
還是不太熟練啊。
不過沒關系,任何事情,都要從基礎開始。
誰還不是從小白走過來的。
他只是覺得有點可惜。
這幾人的法器,他讓金圓幾人帶回去了。
除了法器之外,什么都沒有。
誰叫儲物類的法器太珍貴了呢。
就連筑基的修士,都沒一件。
若是人人都擁有儲物法器,陳陽反而希望今天發生的事情,能夠多發生幾次。
這樣的話,自己修行的資源,也就不缺了。
他現在正為冰肌玉骨所需要的龐大資源煩惱呢。
筑基都費了他這么多的資源,想要將這一身煉成冰肌玉骨,所需要的資源,天知道要多少。
回到山上。
金圓幾人在殿外站著,見他回來了,問道:“尸體怎么處理的?”
陳陽道:“燒了。”
幾人對視一眼,有些驚訝。
他們發覺,陳陽,好像有點變化。
但是又說不上來,這份變化,究竟來自哪里。
“師叔,藥材送來了嗎?”陳陽忽然問道。
“送來了,放你房間了。”云霄感慨他心真大。
剛剛才發生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還能想著藥材。
“我先去忙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陳陽跑去房間,一個大箱子就放在地上。
他打開箱子,里面的藥材還真是不少。
但都是補藥。
當初讓云霄弄這些藥材過來。主要也是給明一療養身體用的。
他檢查一番,將藥材歸類。
“還缺了幾味。”
他得熬一點化骨散之類的藥粉。
以他對醫術的了解,熬制這種毒藥并不困難。
但是醫術再高,沒有藥材也是白搭。
他拿出手機,給彭強打了一通電話。
反正他要的藥材,都是很常見的。
就算大批量的購買,也不會有人注意。
這種東西,必須得弄一點放在身上。
要不然,以后再碰見這種事兒,總不能一直用火符火化吧?
時間長不說,還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最重要的是,污染環境啊!
愛護環境,人人有責。
陳陽是一個愛護大自然的人,當然要少做火化尸體的事情。
聯系完彭強后,陳陽又撥通了陸振國的電話。
“陸鎮守,有件事情麻煩你。”
“你說。”
“幫我查幾個人,我把照片發給你。”
“好。”
陸振國也不問他要查誰,為什么查誰。
就是清楚陸振國的性子,陳陽才會放心給他打電話。
陳陽正準備掛斷電話,陸振國道:“太白山的事情,你有打算嗎?”
“太白山什么事情?”陳陽感到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
這么大的事情,幾乎無人不知,他身為道門真人,竟然不知道?
這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陳陽道:“我剛從上方山回來。”
“原來如此。”陸振國猶豫了一下,說道:“太白山關,發生動亂。”
“什么!”
陳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怎么回事?”
陸振國將事情,詳細與他說。
末了說道:“現在明面上的靈修,只有你和巫馬玉。你們道們沒人去找你,挺奇怪的。”
就算陳陽不知道。
但事情發生好幾天,竟然也沒有人來陵山告訴金圓幾人。
這實在是有點說不通。
“我知道了。”陳陽道:“麻煩陸鎮守,先幫我查一下這幾個人吧。”
“好。”
陸振國道:“如果需要我幫忙,你隨時開口。”
“嗯。”
掛斷電話。
陳陽再一次打開微信。
看著多出來的許多群聊,他隨便點進去一個。
“看來陳真人是不會去太白山了。”
“是哪位道友拉他入群的?這么多天了,也沒見他說句話。”
“這就是我道門的真人啊!”
“面對靈修本該面對的麻煩,本該承擔的責任,直接無視,呵呵。”
陳陽眉頭蹙起。
繼續看其他的群聊。
幾乎每一個群聊,聊得都與自己有關系。
他放下手機,推開門,來到柴房外面。
“咚咚咚。”
“老劉。”他喊道。
門開。
劉元基問:“干嘛?”
沒有一點見到陳陽回來的意外。
陳陽向里面看了一眼,說道:“過來。”
兩人走進屋子,陳陽問:“太白山的事情,你知道?”
“知道啊。”
“怎么不和我說?”
“為什么要和你說?”
劉元基道:“你又不是真的靈修。”
“我……”
說的太特么有道理了,陳陽竟然無言以對。
他問:“這幾天,道門的人來找過我嗎?”
“沒有。”
“一個都沒有?”
“沒有。”
劉元基道:“我覺得,其實人家也知道,你可能就是個冒充的。”
“要不然的話,你想想看,發生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沒一個人來找你?這說不通啊是不是?”
陳陽搖著頭,沒說話。
他不覺得如此。
畢竟,不管是他自身展現的天賦,還是南崖指名道姓的指出他是靈修。
就算是柳山遺那樣的人聽了,也沒有任何的懷疑。
實在是因為,陳陽各方面的表現,都與靈修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估測,沒人來找自己,可能是因為,事情發生在太白山。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江南的道協,形同虛設。
目前還未選出新的會長。
這種情況下,就算要找,也輪不到江南道門的人來找。
但是,他們遲早會來找自己。
現在不找,只能說明,情況還在可控制范圍。
這是一個好現象。
一旦來找自己,就說明,情況快要控制不住了。
當然,凡事無一定。
不過,陳陽的意思很明顯。
從一開始他就決定過,如果真的出現山關暴動,他也不會去。
除非是常道觀這些早先給過他好處,他也明確收下好處的地方,發生情況。
那么,他是要去的。
他在答應的時候,就是抱著,即使我去了也起不了作用的想法。
就像劉元基,他是茅山關的靈修。
你讓他去太白山,一樣起不了作用。
陳陽就覺得,自己不可能是靈修。
哪怕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但他去了,解決不了,外人也只會覺得,他不是這座山關的靈修。
更何況,太白山從一開始就沒找過他,在山關暴動之前,就沒找過他。
他還沒有這么大公無私。
“黃東庭呢?”陳陽問。
“回去了。”劉元基道:“太白山出事那天,他就回去了,估計是擔心閣皂山也出事吧。”
“你不會想過去吧?”
“沒有。”
“那就好,你可千萬別想不開。”
劉元基說完,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點多余。
他自認為還是比較了解陳陽的。
跟他屁關系沒有的事情,跑過去才是有毛病。
“沒事我去睡了。”
劉元基擺擺手,回屋子去了。
陳陽也回到臥室。
但是沒有休息。
他睡不著。
倒不是因為太白山,而是因為云臺山道觀給他的守山人名額。
去守山,無疑可以增加他的資歷。
但同樣的,他也得面對一些有可能發生的危險。
最最重要的是,時間!
守山,哪怕他有和對方談判的資本,至少也得守山一年吧。
這一年里,自己什么都不要干了,整天就待在山上。
對他來說,一年時間,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如果,去守山一年,下山之后,就能做上江南道協會長的位子。
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守山。
但問題就在于,哪怕他守山,也只是多一份資歷。
卻并不能,讓他直接成為會長。
若是走常規的路線……
好想,也不可取。
如果沒有太白山的事情發生,他倒是可以一座道觀一座道觀的去跑,然后把他們拉上自己的統一戰線,讓他們推舉自己做道協會長。
可是現在,基本上別想了。
他頂著靈修的身份,卻不去太白山。
就算他們嘴上不說,心里也會認為,陳陽沒有擔當,沒有責任。
這種情況下,他去游說,誰能信服他?
陳陽忍不住撓頭,還真是有點蛋疼啊。
這是逼著我去太白山?
去了問題也不大,反正我不是靈修,大不了去一趟就回來。
可問題是,太白山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雖說,他自我猜測,太白山的情況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但世事難料。
莫看他已經筑基,可筑基的道行,放眼暴亂的山關,真不一定夠看的。
他可是從《道士的自我修養》里,看了不少山關暴亂所造成的后果。
只要有山關暴亂,除非靈修出現,否則,基本上都得死上數百上千人。
甚至上萬人。
這充分的說明,他們人族修士,在山關中所能取得的效果,并不是很大。
“所以,山關中有堪比冰肌玉骨的大妖?”
陳陽被自己推測出來的這份信息,嚇了一跳。
若是真有這樣強大的大妖,那豈不是說,鎮壓山關的靈物,也強大的離譜?
否則,這些靈物又如何能鎮壓的了山關?
所以,根據這些,可以推測出……
轉世靈修,也同樣很吊?
山關大妖強大,等于鎮壓山關靈物強大,等于轉世靈修強大,等于劉元基很強大???
陳陽擰眉,托腮,不禁陷入深深地沉思之中。
他覺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錯。
劉元基……
那貨?
很強?
別開玩笑好不好。
他甩去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睡下。
太白山,他暫時先持觀望態度。
如果有別的渠道和辦法,能夠順利的坐上道協會長的位置,他絕不會考慮去太白山,向世人展現自己的高覺悟。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
彭強送藥材來了。
許久不見,這家伙又發福了。
臉圓的已經快要認不出以前的面貌。
“道長,這些都是你要的,我每樣給你買了一百份,你看夠不夠?不夠我再讓人送過來。”
“夠了,謝謝。”
“別謝了,咱倆誰跟誰啊,那啥,清明快到了,陵山道觀舉辦法會嗎?”
清明快到了?
陳陽看他,這家伙,怎么比自己還要關注這些?
他不提,陳陽都記不起來。
“到時候再說吧,舉辦的話會在微博上通知的。”
“行,那我時刻關注著。”
彭強走后,陳陽拎著藥材走進廚房。
他按照固定的比例,將藥材丟入鍋里熬制。
他熬制的這份藥材,效果差不多等同于武俠電視劇里的化骨散一類的毒藥。
但藥效肯定比那些要更好。
他理想中的藥材效果,是沾之及化,完全不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但是根據質量守恒定律,這種毒藥基本上是不存在。
就算是用火燒,尸體也會從固定形態變成粉末狀。
但這種狀態,無疑更方便挫骨揚灰。
隨便一撒,就能讓所有的證據消失于空。
他煉制的毒藥也是同樣的原理。
讓尸體等占地面積較大,不容易處理的東西,化作濃水或者白煙,繼續存在這個世界。
陳陽煉藥時,五座道場,再一次的聚在了一起。
“他回來了,我建議,先不要去找他。”張平澤說道。
齊云修問:“為何?”
張平澤道:“會有人去找他的,我們不必出面。”
“你們想想,我們如果現在出面,他會怎么想?”
“他是靈修,對這種事情很敏感。如果我們第一個去找他,反而會讓他拒絕。”
“所以,等。”
“等太白山的人去找他,等其他省份的人去找他,唯獨我們,不要去。”
“等時機成熟,我們再去,但是,我們不要讓他去太白山,我們要站在他的立場上,要讓他覺得,我們與他是站在同一陣線。”
眾人聞言,微微點頭。
也有人皺眉:“這樣不妥。”
張平澤看向那人:“哪里不妥?”
這位道長道:“這么做……總之就是不妥。”
張平澤笑了笑:“他是靈修,他天生就有這份責任。但人心叵測,轉世靈修,擁有令人艷羨的天賦,只需要努力,就能達到我們一輩子也難以企及的高度。”
“在這種情況下,轉世靈修,即使知道自己是靈修,你覺得,有幾個人,能心甘情愿的去選擇履行本就屬于他們的責任?”
“歷史上已經發生的事件告訴我,這種人,十不存一。”
“我們的最終目的,是鎮壓山關,是給予這個世界和平。”
“或許我的意見,在你們看來,與你們三觀不符。”
“但是,只要能促成他去太白山,那么,我的行為再齷齪,也是對的。”
“各位若不同意,可以當我今天什么都沒有說過,壞人我來做,你們看戲就行。”
張平澤一點也不在意的說道。
有人心里不太舒服。
明明就是奔著陳陽的道場去的,卻偏偏說的如此道貌岸然,真是不要臉。
不夠大家雖然心知肚明,也沒人會沖動的把東西挑明了。
茅山,道場。
魯天星正在練劍。
他的劍,鋒利,且帶著幾分怒意。
使得,他的劍,蘊含殺氣。
自從知道這群人打陳陽道場的主意,他心頭始終有一股不滿,難以發泄出來。
他說不上究竟誰對誰錯。
或許,誰都沒錯。
但他就是心意難平。
“魯真人,孫道長找你。”
一名道長走來,喊了一聲。
“唰!”
魯天星收劍,回頭說道:“我知道了。”
他簡單收拾一番,向著孫道長的修行之處走去。
來到一座山洞外,魯天星站在洞口:“孫道長找我?”
“進來吧。”
孫道長乃是茅山道場的護法靈獸,地位要高于護法真人。
且就算不論身份,只論輩分與貢獻,他也是道場的前輩。
雖身為妖身,但對道門的奉獻,不比任何人少。
也沒人敢當著他的面,對他不敬。
走進山洞,魯天星還未開口,孫道長說:“去一趟陵山道觀,將事情與陳玄陽說清楚。”
魯天星不解:“什么事情?”
孫道長:“他們打陳玄陽的道場主意,把這些都告訴他。”
“這……”魯天星訝然:“孫道長……”
“怕了嗎?”
“不怕。”魯天星搖頭:“但我不懂。”
他心里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之前的他,以為只有自己是這樣的想法。
但是現在,發現孫道長竟也與自己有著同樣的想法。
這讓他發覺,自己并非是少數人。
“我欠他的。”孫道長說道。
“好。”魯天星道:“我現在就去見他,會將一切與他說。”
“嗯。”孫道長:“不用擔心誰會報復你,也不用擔心事情被別人發現。去,堂堂正正的去,光明正大的告訴他。誰敢找你麻煩,我就找他麻煩。”
“明白!”
魯天星挺直腰桿,臉上浮現笑容。
下午。
魯天星站在陵山道觀門外。
看見魯天星時,劉元基第一反應就是跑。
魯天星很奇怪,這家伙見我跑什么?
他追上去,攔住,剛要說話,劉元基一臉警惕道:“你來干什么?”
“我找陳玄陽。”魯天星奇怪道:“你很怕我?”
“怕你?笑話。”
劉元基心頭一松。
他還以為,自己靈修的身份暴露了。
原來是找陳玄陽的。
他心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悲涼。
媽蛋。
果然啊。
平常就沒人會找自己。
“他在后院,你自己進去。”
“哦,好。”
魯天星嘴里嘀咕,這家伙還真是奇奇怪怪。
走進后院,就聞見一股很難用言語描述的怪味。
他看見陳陽在廚房里鼓搗著什么,喊道:“陳真人。”
“魯真人?”陳陽偏頭望來,隨后走出來,問道:“魯真人怎么來了?”
魯天星道:“孫道長讓我和你說點事情,不可入第三人耳。”
“哦?”陳陽將袖子放下,說道:“就在這說,沒人。”
魯天星左右看一圈,后院大門關著,的確只有他們兩人。
于是,他將事情一點點道來。
而陳陽的臉色,則是從最初的平靜,到之后的漆黑,再到最后的鐵青,以及,憤怒。
“為什么告訴我?”
陳陽的第一反應,不是罵人,而是詢問。
魯天星道:“孫道長欠你的人情。”
“這能說得通。”
陳陽點頭。
隨后,沉默不語。
許久之后,才道:“難怪,云臺山道觀會免費將守山的名額送給我。”
“他們是期盼我去守山,好分我的道場。”
“但我就算去守山,道場還是我的,誰敢拿?”
“難道,他們想在山里引大妖出來,順道把我給滅了?”
“也不是不可能。”
“連這種不要臉的想法都能想得出來,就算他們勾結大妖,我都不覺得奇怪。”
陳陽自言自語,冷笑說道。
魯天星道:“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他們很聰明,不會干規矩之外的事情。”
陳陽道:“規矩是死的,到時候就算有大妖把我滅了,誰能有證據證明是他們干的?”
他瞇著眼睛,說道:“他們是打算走養豬路線啊,用這種辦法和我套近乎。”
“我就說,太白山發生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一個人都沒來找我。”
“感情是先等著其他人過來,然后過來跟我裝老好人。”
魯天星如果不告訴他這些。
陳陽不會知道。
不過,就算到時候他們來裝好人,陳陽也不見得會感動。
“多謝了。”陳陽感謝道:“回去替我向孫道長道一聲謝。”
“不客氣。”魯天星臨走前說道:“太白山的亂子,挺大的,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來找你。”
陳陽嗯了一聲,旋即問道:“他們去巫馬家了嗎?”
“不清楚。”魯天星搖搖頭:“應該是要去的,畢竟,現在就你們兩個靈修。”
魯天星走了。
陳陽回到廚房,盯著鍋里已經逐漸熬制出來的毒藥,想著魯天星剛剛說的那一番話。
突然深吸一口氣。
“靈修果然不好做。”
他轉頭看向門外。
真的靈修就在門外,過的安安穩穩。
他一個冒牌的靈修,卻是被折騰的一嘴巴毛。
他還真沒想到,會有這么多人盯著自己的道場。
不過,這也不是壞事。
至少,他不用再去惦記守山人的名額了。
同時也知道壓力和阻力都來自哪里。
想做會長,必須得搞定這五座道場。
搞不定他們,會長就是妄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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