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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5章 全面爆發,再戰孔廟,道場建成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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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棲霞寺戰敗。

  短短一夜時間,岸邊上千人,人數直接翻倍。

  縱觀江南省。

  這幾天時間,幾乎處處都在挑戰。

  姑蘇城玄妙觀,接到戰書。

  如皋靈威觀,接到戰書。

  茅山三宮五觀,接到戰書。

  常州東岳行宮……

  不僅僅是江南省。

  整個華國,四家全部爆發了。

  但就算如此。

  陵山市,陳玄陽的名字,依舊在極短的時間內,吸引了上千人的注意。

  陵山孔廟,代表的是江南儒教。

  卻在第一戰就敗北。

  所產生的話題性,簡直就是所有人茶余飯后重點討論的對象。

  剛剛出世,主動挑戰,卻是輸了。

  傳出去,簡直臉上無光。

  緊跟著,棲霞寺。

  同樣主動挑戰,也同樣敗北。

  敗的毫無懸念。

  最令人吃驚的是,他們竟然全部敗在一個人的手上。

  哪怕陳陽再低調,他的名字也被人所熟知。

  何況,他并不低調。

  兩三千人的目光下,朱敏臉頰微紅。

  她今年只有35歲,常年鍛煉,骨架比起一般女性要更大。

  雙手布滿老繭。

  但那張臉蛋,皮膚緊致,雖然長相一般,但勝在五官端正,且有一般女性所沒有的英氣。

  加上長期修行,從外表看,也就是二十多歲的女孩。

  她被眾人圍觀,看的心里都有些發虛。

  但此一時,她也顧不得許多。

  久久不見陳陽的聲音響起,她再次大喊:“陳真人,可敢上岸一戰?”

  陽湖拳,江湖門派。

  她精通的是拳腳功夫。

  在水上,她打不了。

  何況,她只是要求。

  陳陽也可以拒絕。

  “那就應你。”

  陳陽說道。

  他站起身來。

  頓時,便是見到湖面之上,毫無征兆的出現了一道道拱橋。

  這些拱橋彼此之間相距半米,一直連接到岸邊。

  這并非是真正的拱橋。

  而是由魚兒不斷的從湖面上躍起,從而形成的拱橋。

  陳陽一掀衣擺,腳下連連點在魚群拱橋之上,向著岸邊快速而來。

  當他站在岸邊,魚兒全部入水,那番魚躍龍門般的拱橋盛況,也是消失了。

  若不是知曉陳陽的身份,他們真的懷疑,眼前這個道士,是不是從儒門出來的弟子?

  要不然,怎么能如此嫻熟的控制這些魚?

  這是陳陽第一次上岸。

  眾人全部圍了過來。

  奈何地方就這么大,里三圈外三圈,總有人擠不進來。

  于是四周的大樹,高臺,或是巨石,都成為了這些人的觀戰臺。

  甚至有人跑到涼亭頂上,靜靜觀戰。

  “請!”

  朱敏擺開拳架子,空手握拳,沒有武器。

  她擅長的就是拳腳,若有兵器,反而礙手。

  “來。”

  陳陽也是赤手空拳。

  眾人見他竟是要與陽湖派比拳法,心里多少有點異樣。

  “未免太自信了。”葉秋舫忍不住說道。

  王靜淡淡道:“陳真人自然有自信的本錢。”

  葉秋舫輕哼一聲,抱臂看著。

  其他人沒有說話。

  陳陽連勝兩場。

  這種時候,陳陽就是拿著一根樹枝跟朱敏對戰,他們也不會胡亂開口。

  免得一會兒自己打自己的臉。

  不過他們還是覺得,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就算他們在岸上交手,也不該拋棄兵器。

  “踏踏!”

  朱敏第一時間沖上去,身形靈動飄逸,幾個步子已經來到陳陽跟前,而后右臂回至腰袢,身子突兀前傾一個小角度,右拳直轟陳陽。

  “嘭!”

  一聲音爆極其突兀的響起。

  眾人睜大眼睛,目光凝重。

  “不愧是南拳陽湖拳,這一拳,若硬接,身子都得散架吧。”

  上來就是如此恐怖一拳,這是要一招定勝負嗎?

  陳陽也有些詫異,旋即蹙眉。

  這一記崩拳,威力極大。

  一般而言,若非生死戰,師門都是禁止弟子胡亂使用崩拳、炮拳。

  因為這種拳法,一旦施展,對手非死即傷。

  可現在,朱敏竟然拿來對付自己。

  而且上來就如此之狠,毫不留手。

  “哼!”

  陳陽輕哼一聲,不退不躲,同樣一拳迎上。

  “嘭!”

  又是一聲音爆響起。

  朱敏的師兄弟以及帶隊師叔,見狀皆是大驚。

  “他怎么可能打出音爆?”

  “師妹,小心!”

  片刻后。

  “嘭!”

  兩人拳拳相碰。

  朱敏只覺一股無法相抗衡的力量,從拳鋒處襲來。

  一條右臂,幾乎是瞬間扭曲。

  其中肌理,筋骨,都受到劇烈沖擊。

  好似被大卡車碾壓過。

  劇烈的疼痛,讓她神經一瞬間麻木,反而感覺不到疼痛。

  巨大的力量通過手臂傳遍雙肩,身子不由自主踉蹌后退。

  朱敏臉色慘白,右臂的衣袖已經粉碎,白嫩手臂此刻鮮血淋漓,垂掛在肩上。

  “師妹,你沒事吧?”一個男子沖出來,急忙扶住朱敏,看著她受傷的右臂,心疼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朱敏搖搖頭,還未說話,男子已經沖著陳陽吼道:“切磋而已,你下這么重的手干什么?你是要殺人嗎?”

  陳陽道:“上來就是崩拳,你家師傅難道沒教過你們,崩拳輕易不能用嗎?既然你師傅不教你,我來教你。”

  “功夫不到家,就好好練,不要想著走捷徑。”

  “實力上的差距,沒有捷徑可走。”

  男子還要說話,一名老者走過來,按住了男子的肩膀,說道:“陳真人說的是,朱敏,還不謝過陳真人。”

  朱敏語氣虛弱道:“謝謝陳真人手下留情。”

  “嗯。”

  陳陽淡淡一擺手,掃過人群,嘆著氣道:“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眾人臉龐抽搐。

  這也太猖狂了。

  “劍閣侯府。”陳陽忽然看向那群西裝男,點名道姓。

  后者皺眉看他。

  陳陽道:“我好像記得,你們是要等今天的挑戰結束,然后挑戰我?”

  “現在,結束了,來吧。”

  西裝男喉嚨好似堵住,不知道要說什么。

  他對蔣小明說的話,竟然被陳陽聽去了。

  此時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上去,簡直就是討打。

  “我何時說過這話?陳真人應該是記錯了。”西裝男硬著頭皮否認。

  蔣小明哼道:“沒說過嗎?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怎么了?前面說的話,轉眼就忘記了?”

  “你們劍閣侯府的人,記性都這么差?還是發現這不是一顆軟柿子,不敢捏了?”

  西裝男強顏歡笑:“前輩說笑了。”

  陳陽道:“你若要挑戰,我可以讓你雙手。”

  西裝男表情僵硬。

  這話,簡直就是在羞辱他。

  他憤怒,惱火。

  想要與他動手。

  但忍住了。

  現在不能沖動。

  一時沖動,換來的,卻是一頓毒打。

  沒有任何的意義。

  “還有一天。”陳陽說道:“在場的,真就沒有一個,想要挑戰我的?”

  無人答話。

  陳陽狂妄,那是因為他有這份狂妄的本錢。

  誰敢應聲?

  “看來是我的要求定的太嚴了。”

  陳陽笑笑,說道:“那我放寬一點。”

  “1號之前,所有人皆可挑戰我。若覺得一人不行,那就兩個人,三個人,十個人,你們大可以聯手,我,不在乎。”

  依舊無人應聲。

  但,此一時,眾人心里,皆是竄起一股無名之火。

  “陳玄陽,你不要太囂張!”

  終于,有人沒能忍住,站了出來。

  陳陽看去,說話之人,竟是洪言。

  陳陽反問道:“囂張,如何?”

  他將雙手反在身后:“來,我讓你雙手,你能讓我退后半步,算你贏。”

  “你!”洪言氣急,旋即重重一哼:“是,你陳玄陽是厲害,是天才!”

  “三戰三勝!”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時候!”

  陳陽道:“這就不麻煩閣下操心了,若是你不挑戰的話,就請閉嘴吧。”

  洪言道:“我若不閉嘴呢?”

  “不閉嘴?”陳陽輕輕抬眼:“那…我視作這是你對我的挑釁。”

  洪言嘴角一抽,閉上了嘴。

  陳陽若是真拿這種事情當做由頭,他免不了被教訓一頓。

  陽湖派弟子,此時默默離去。

  陳陽見這群人,依舊沒有要挑戰自己的意思,心中感到萬分的遺憾,轉身回到湖中心。

  三場挑戰,已經全部結束。

  但是,沒有人離開。

  已經來了兩天,也不在乎多等一天。

  他們很清楚,今天之后,陳陽的名字,將會傳遍周遭省份。

  說不定,就有人來挑戰。

  當然,概率極小。

  畢竟,不只是陵山。

  其他地方,也都正在上演這同樣的一幕。

  張道權望著處事淡然,卻不缺果決魄力的陳陽,輕輕一笑說道:“少年就是少年,看春風不喜,看夏蟬不煩,看秋風不悲,看冬雪不嘆,看滿身富貴懶察覺,看不公不允敢面對,只因他是少年。”

  玄妙觀。

  昨天,金圓已經得到消息,棲霞寺輸了。

  他心中又安了幾分。

  今日,他接到電話。

  陽湖派也輸了。

  他卻多了幾分憂慮。

  陳陽的表現,太過惹眼了。

  惹眼,有時候是好事。

  有時候,卻不是好事。

  放在這個當口,陳陽的耀眼,就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手機響了,云霄打來的。

  “如何?”

  “輸了。”云霄情緒低落:“廣教禪寺的弟子,很厲害。”

  沉默許久,說道:“金圓,今年,我們恐怕真的守不住……”

  “好了。”金圓打斷他:“才剛剛開始。”

  云霄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掛斷電話。

  金圓放下手機,走到院中,望著院子里的大樹,望著藍天白云,眼中滿是愁緒。

  開國之后,道門向外界展現他們的不屈意志。

  以僅有佛門十分之一的人數,占據了五分之一的道場。

  截止二十年前,道門已經占據了三分之一的道場。

  而在二十年前,那一場重新分配中。

  是開國之后,道門第一次沒有繼續開拓道場,反而丟掉了幾座道場。

  十年前,道門再次丟掉了十八座道場。

  因為幾十年前,道門中堅力量的突然損失,導致道門元氣大傷。

  他們保衛了家國,卻損失了道場。

  十年之后的今天。

  一切都仿佛在重新上演。

  而道門,依舊沒有準備好。

  他們的儲備力量,依舊不如佛門。

  道門的會長,各大道觀的住持,非常清楚。

  這幾十年,一定是道門最難以度過的階段。

  但再難,也得守住最后的道場。

  若是連如今的局面都保持不住,以后,會越發的困難。

  “師傅。”妙法走進來,說道:“97號送了請帖來。”

  金圓拆開請帖,眉頭一點一點的皺起。

  “不用理會。”

  “不去嗎?”

  “嗯。”金圓道:“如今大事當前,我不能離開江南。你去修一封信,派人送去浙省。”

  “哦,知道了。”

  “妙法。”金圓忽然喊道。

  “師傅?”

  “明天,有信心嗎?”

  妙法道:“有!”

  金圓笑道:“有就好。”

  “去吧,今晚早點休息。”

  望著妙法的背影,金圓腦海之中,不由浮現出幾道年輕的身影。

  那些,都曾是他的弟子。

  若是還活著,每一人,都能獨當一面。

  面對今日外人的挑戰,哪里會有這般局面?

  不敢說碾壓其他三家。

  但,也輪不到對方主動下戰書。

  “你們今晚就滾吧。”

  “別啊,這不還沒到月底嗎,還有一天呢。”

  茅山道場。

  面對孫道長的話,劉元基舔著笑臉道:“再讓我在這待一晚上唄。”

  “嘭!”

  孫道長一腳把他踹飛:“你們上月沒到時間就進來了,按照時間算,你們昨天就該滾了。讓你們多修煉了一個晚上,還不滿足?”

  劉元基從地上爬起來,摸著屁股道:“不讓待就不讓待,兇什么啊,你胸大了不起啊?”

  “禿子,你說什么?”

  孫道長一步上前,一股狂風刮來,一把就薅住劉元基的領子。

  “我說孫道長英明神武,剛正不阿,是我輩模范,值得學習。”

  陳無我等人:“……”

  “少跟我面前拍馬屁,滾吧。”孫道長松開手。

  雖然馬屁很低級,但他還是有些享受的。

  自從陳陽離開后,孫道長按照陳陽開的藥方,一直服用。

  當初被雷劈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這個人情是他欠陳陽的。

  他記得。

  陳陽走了,但陳陽的朋友都在這里。

  他還是會多多照顧一二的。

  這一個月來,他們修行的地方,就在孫道長居住的屋子。

  偶爾也會帶他們去到場邊緣修行。

  那里開辟過許多的洞府,簡直就像是有靈泉一般。

  這一個月下來,他們多少都是有些收獲的。

  沒等到晚上。

  大約下午三點多鐘。

  他們便是從道場出來。

  離開道場那一刻,他們深切的體會到,外面與道場,區別到底有多大。

  一個月來,習慣了在好地方修行,突然離開,一下子有些難以適應。

  “你們去哪兒啊?”劉元基問道。

  陳無我道:“先回家一趟,回頭聯系玄陽。”

  龐松泉二人點點頭。

  解守郡道:“你們…還要去上真觀嗎?”

  “去啊,為什么不去?”陳無我見他表情復雜,笑著道:“別抹不開面子,玄陽這人,不記仇。”

  劉元基道:“對,他是不記仇,有什么矛盾當場跟你解決了。我記得你跟他有矛盾吧?沒事,挨一頓打就行了。”

  解守郡:“……”

  劉元基道:“我說你們這些人,就沒點自己的追求?”

  “上真觀是陳玄陽的,你們去做他小弟有意思嗎?”

  “陳玄陽吃肉,你們就喝湯,你們心里就能平衡的了?”

  陳無我罵道:“你在瞎比比,我干你!”

  劉元基也就嘴巴爽爽,雖然一個月下來,彼此關系近了不少,但也就認識一個月。

  真逼急了,在這把自己干一頓,多丟人啊。

  他們離開了茅山,各自分散。

  劉元基一個人回到陵山,沒回97號報到,先去小胖的餐館吃了一頓好的。

  然后找了家酒店直接睡了一個美美的大覺。

  陳無我幾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道觀。

  一回去,他們就聽見了各種消息。

  “玄陽參與這件事情了?”

  “他有病吧?”陳無我聽完都懵逼了。

  這種事情,都是各地道協直接安排。

  要你參加,會通知你。

  沒接到通知,那就是不要你參加。

  陳無我知道,就自己這幾斤幾兩,根本沒資格參加。

  他倒是想去,也不怕丟人。

  但丟人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這不是給你顯名聲的舞臺。

  輸了,丟的就是道場。

  誰也不敢拿這個開玩笑。

  “他也是被逼的。”宋志平搖頭道:“誰叫陵山道觀這么火,陵山又是江南盛會,孔廟、陽湖派、棲霞寺都在陵山。”

  “這幾家,你看他們平常出來宣傳過什么嗎?”

  他們已經過了宣傳的時候了。

  棲霞寺可是華國都聞名的寺院,知名度根本不需要靠來推動。

  每天的香客數量,令人眼紅。

  陽湖派是江湖門派,拉不下臉來到處宣傳。

  但人家在當地也小有名氣,就是外地一些有錢人,也會慕名而來把自己的兒子女兒送來學武。

  再加上人家手上功夫硬,不知道多少有錢人,排著隊的想請他們保護自己。

  而且,武術協會也是經常安排,交換弟子來陽湖派習武。

  各方面都不差。

  孔廟就更不要說了。

  人家可是占著陵山夫子廟的絕好地段啊!

  那地方,一天的人流量,能把陵山給踏平咯。

  只有陵山道觀,去年一年就見他了。

  不敢說火遍大江南北,但至少在陵山市,沒人不知道陵山道觀。

  如果去年陵山道觀沒有這么火,今年他們要挑戰的,可能就是清風觀。

  南崖延遲開觀,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這件事情。

  就以他趨吉避兇的那狗鼻子,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參和進來。

  當然,道門真要讓他出手,他也不會推辭。

  但他料想道協是不會喊他出面的。

  這種爭奪,都是年輕一代出面。

  真讓他們這些老一輩的出面,道門就真落魄了。

  “你也別擔心,陳真人手段多的很。”宋志平安慰道。

  陳無我道:“他就那么點手段,再多也沒用,棲霞寺,陽湖派,孔廟,哪個是好對付的?”

  宋志平張張嘴,欲言又止,最后說道:“我好像忘記跟你說了,棲霞寺,陽湖派,孔廟,都輸了。”

  “啊?”

  陳無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好久才回神,呆呆看著宋志平:“師傅,你剛剛…說什么?”

  “他贏了。”宋志平嘆氣道:“三場,全勝。”

  陳無我一個字都不說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需要好好的靜一靜。

  三場,全勝?

  可能嗎?

  這三家,哪一個也不是易與之輩。

  要從陵山的年輕一輩里面挑,他挑不出來。

  可師傅總不至于欺騙自己。

  所以,這是真的?

  這家伙,放著道場不修行,跑出來要把海外道門的福利給弄掉。

  還順便擺了個擂,順便把人家給干了?

  這特么的……

  也太順便了吧?

  “他們…今年是不是對道場不感興趣,想和我們共同發展了?”

  半晌,陳無我問道。

  “……”宋志平拍拍他的肩膀:“別瞎想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陳真人的確很厲害。”

  “但他這么一弄啊,也挺糟心的。”

  宋志平又是一嘆:“往常,大家都是相互探探底,什么時候也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他這一弄,后面很可能會變得更加糟糕。”

  他現在就擔心,三家會聯合起來,搶他們道門的道場,然后各自瓜分。

  不只是他擔心,金圓他們也擔心。

  江南道門一共就五個道場。

  三家若是真起了這個心思,他們想守住,會很難。

  “我明天要去一趟浙省,你回來了,就好好休息吧。”

  “去浙省干什么?”

  “97號浙省的新部長要上任,我得去祝賀。”

  “人家給你送請帖了嗎?”陳無我覺得自家師傅這點體量,好像沒到被一省部長邀請的地步。

  宋志平瞪他一眼:“沒請帖我就不能去了?”

  陳無我道:“我是怕你去了,被人家攔在外面,多難看啊。”

  “滾滾滾。”

  宋志平揮手驅趕。

  陳無我道:“我這就滾,本來還打算回來陪陪你,哪知道你要外出。得嘞,我這就去陵山。”

  廣陵市,二郎廟。

  方青染聽著師傅所說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情,紅紅的小嘴,忍不住張了張。

  “師傅,我去一趟陵山。”

  “現在去?”

  “嗯。”方青染道:“還有明天一天,我擔心有人會找他麻煩。”

  “去吧。”師傅也沒說什么。

  前段時間因為補貼的事情,大家雖然鬧得很不愉快。

  但自從他們選擇站在這樣這一邊后,陳陽也并未吝嗇對他們的付出。

  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陳陽若是對他們不好,以方青染的性格,又怎么會剛回來,就立刻去呢?

  龐松泉在知道這件事情后,也是第一時間就趕往陵山。

  那些從道場出來的真人們。

  無一例外。

  每個人得知此事,第一反應就是,這可太牛逼了!

  沒人不想像陳陽這么牛逼。

  可冷靜下來,他們也明白陳陽這么做,好壞參半。

  一想到有可能因為他做的事情,而讓江南道門淪為眾矢之的,他們就不禁感慨,陳陽有點沖動。

  看上去,他是爽了,道門士氣高漲。

  古語有云,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如此張揚,只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不是想為道門出一份力嗎?那今年就讓他參加好了!”

  茅山道場,一間客廳里。

  閉關許久的真人,執事們,此時都匯聚于此。

  開口的,是楊真。

  “虧他還是陵山道協的會長,做事情不考慮后果,我建議,將他會長的位子給撤了!”

  “真人的身份,也給他撤了!”

  楊真言辭激烈道。

  魯天星道:“陳玄陽做錯了嗎?”

  “楊真,你是不是弄錯了什么地方?是他們主動給陵山道觀下戰書,陳玄陽只是被動應戰。”

  “退一步說,就算是他主動,怎么了?不能主動?”

  “道門有白紙黑字寫明,不讓他主動?”

  “還是說,大家都得學你這樣,做縮頭烏龜?”

  楊真皺眉:“你說誰是縮頭烏龜?”

  魯天星道:“除了你,還有誰?哼!你以為我們不主動,人家該做的事情,就不做了?”

  “傻不傻啊你。”

  “好了。”傅執事拍拍桌子:“今天喊你們過來,不是討論陳玄陽,別把話題扯遠了。”

  楊真不甘心道:“傅執事,難道陳玄陽他就一點責任不需要承擔嗎?”

  “哎,我就納了悶了。”魯天星不理解的看著他:“他怎么就需要承擔責任了?我問問你,他有什么責任?他是殺你爹娘,還是挖你家祖墳了?他干的都是給咱們道門長臉的好事,怎么到你這兒,就這么深仇大恨,不把他剝皮拆骨不善罷甘休呢?”

  “啪!”

  孫道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直接散架。

  客廳里安靜了。

  楊真和魯天星也都不說話了。

  孫道長那張布滿長毛的臉,十分嚴肅,眼神,更嚴肅。

  “吵夠了嗎?”孫道長:“沒吵夠,繼續!”

  確定兩人不再說話,孫道長道:“繼續討論。”

  傅執事道:“目前,三家還沒有申請重新分配道場。上一次,他們是在一月申請分配到場,我估計,今年也差不多快到時候了。”

  “根據目前得知的消息,他們無垢鏡的弟子,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無限接近筑基的弟子。”

  “相比之下,江南這一片……”

  傅執事沉吟了許久,才道:“我們江南,無垢鏡弟子,恐怕不足對方十分之一。”

  眾人也沉默。

  楊真道:“無垢拼不過,就拼筑基。”

  傅執事搖頭:“我們拼筑基,對方難道就不會嗎?沒用的。”

  有人道:“可否請他省真人相助?”

  傅執事苦笑:“這個關頭,都是自身難保,誰有閑情雅致去幫你?”

  “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糟糕。”明一說道:“既然你們已經確定,只守不攻,那重新分配,規則也是由申請人定。現在考慮這些,為時尚早。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說的是。”傅執事點頭:“但壓力還是有的,怎么能沒有壓力呢。江南,就只剩下五座道場了,若是連這最后五座也……唉!”

  “茅山道場,沒人可以奪走!”

  孫道長站起來,冷邦邦的說出這句話,然后離開客廳。

  方青染來的最快。

  因為她靠的最近。

  她來到陵山湖,看見岸邊的數千人,十分驚訝。

  竟然來了這么多人?

  他們,都是來看熱鬧的?

  她掃視著人群,沒有看見陳陽。

  “前輩。”方青染走過來:“玄陽在哪里?”

  “他…是不是受傷了?”

  如果沒有受傷的話,怎么會不在這里?

  一定是受傷了。

  畢竟,連戰三場,多多少少,都會受到點傷勢。

  就是不知道,他傷的嚴不嚴重。

  “受傷?沒有啊。”

  “他在那兒呢。”蔣小明抬手,指了指湖中心。

  方青染看清了,湖中心竟是有個人。

  “他…他怎么在那里?”

  “他一直都在那里。”

  接下來,蔣小明用了幾分鐘,大概解釋了一下。

  方青染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短短一月不見,他已經如此變態了嗎?

  “你想和他說話的話,打他電話吧。”

  “他手機沒電了。”

  “把這個忘記了。”蔣小明道:“那就等吧,就一天了。”

  方青染問:“明天,會有人來嗎?”

  蔣小明道:“不好說,他雖然也給棲霞寺他們下了戰書,但他們應該不會來的。至于有沒有人來挑戰他,誰能知道呢?”

  “嗯。”方青染就坐在一旁。

  晚上,陳無我和龐松泉,也陸續來了。

  解守郡等人,徐凡,梁仕文,也是一一前來。

  徐凡站在王靜的身旁,一臉笑容望著陵山湖:“我說過,這才是正確的選擇。”

  說話時,沒有顧忌一旁葉秋舫幾人。

  她們聽在耳中,臉色陰沉。

  解守郡、白徐子幾人,看著陳陽,一陣出神。

  “他會參與道場分配嗎?”林語問道。

  白徐子搖頭:“不太可能,我聽說,道協沒有通知他。”

  左志祥道:“但是,我覺得他會去。”

  白徐子道:“不是他想不想去,道協不讓他去,他想也沒用。”

  “補貼下來了。”解守郡忽然說道。

  “嗯,我知道。”

  “他要做的事情,似乎沒人能阻止。”

  幾人一怔。

  解守郡繼續道:“針對海外道門的提議,他也遞交上去了。不出意外,下個月,就會有分曉。而且我聽說,郭會長親自找過他。你們覺得,這份提議,能成嗎?”

  “我覺得能成。”解守郡自問自答:“因為,這是他想做的事情。”

  幾人蹙眉沉思。

  似乎,真是這樣。

  他想做的事情,不管有多大的阻力,最終,都成功了。

  時間,一晃而過。

  劉元基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他摸起手機:“誰啊?”

  “你回來了?”

  “馮克功?”劉元基坐起來:“干嘛?”

  “過幾天浙省新部長上任,你跟我去一趟。”

  “不去。”

  “你有別的事情?”馮克功一頭黑線。

  他發現劉元基是越來越放縱了,連自己都喊不動他了。

  劉元基道:“我要去找玄陽。”

  “你找他干什么?”

  “找他要好東西啊。”他還惦記陳陽的龍珠呢。

  馮克功道:“過幾個月再去找他,這段時間,不要跟他們接觸。”

  “為什么啊?”

  馮克功用了十分鐘,把情況大概和他說了一遍。

  道場的分配,他們一般是不會插手的。

  就算插手,也得是省級的部長才有資格。

  而且只是做中間人,讓他們坐下來,自己解決,并不會插手此事。

  “我靠!”劉元基眨眨眼:“他在陵山湖擺擂?那我更得去了,萬一他死了,那些好東西被人搶走多可惜啊,我先去替他保管。”

  劉元基直接把電話掛斷,披上衣服就走。

  這一天,風和日麗。

  岸邊,人聲鼎沸。

  “看來不會有人來了。”

  “真是可惜啊。”

  “他運氣真好,踩著三家腦袋直接上位。”

  有人羨慕陳陽的好運氣。

  殊不知,運氣再好,也得靠實力說話。

  “有人來了。”

  “真有人來了!”

  “我就知道,肯定有人要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眾人看去,公路上停下一輛輛車。

  一群人,從車上下來,向著岸邊涌來。

  然而,靠近之后,眾人卻是有些失望。

  來的,竟然是道門的弟子。

  “陳玄陽,出來!”一弟子站在岸邊,大聲喊道。

  語氣,充滿了怒意。

  眾人覺得疑惑。

  這是怎么了?

  好像與陳陽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陳陽睜開眼睛。

  他聽見動靜時,也以為有人要來挑戰自己。

  卻是同門?

  真令人失望。

  他站起來,踩著浪花來到岸邊。

  “找我有事?”

  男人走過去,鼻翼微微張動,顯然很氣憤:“你知道我是誰嗎?”

  “嗯???”

  “我來自老君堂!我叫吳子重!”

  “所以,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吳子重冷笑一聲:“昨天一天,老君堂收到佛門、江湖門派的兩封戰書!”

  他抬手一指身后:“他們所在的道觀,也都收到了戰書!”

  “陳玄陽,你好威風啊!因為你一個人的威風,讓我們跟著你受到牽連。”

  “你做事之前,能稍微動動你的腦子嗎?”

  “你要是沒有腦子,麻煩你打一通電話,詢問一下道門的前輩,可以嗎?”

  “是,你陵山道觀是出了風頭,那我們呢?我們就要活該受辱嗎?”

  陳陽皺眉,問道:“你們收到戰書,跟我有什么關系?覺得不是對手,拒絕就是。”

  “拒絕?說的簡單,我怎么沒見你拒絕?”

  “我為何要拒絕?三場,我全拿下了,我有拒絕的必要嗎?”

  “你!”吳子重一口氣差點沒緩上來。

  這兩天,他們各地都收到了戰書。

  雖然這并沒有什么問題。

  可是,幾乎每一家道觀,平均都收到了兩封戰書。

  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要說這與陳陽此次事件無關,他們根本不信。

  他們堅信,就是因為陳陽的原因,才導致他們被牽連了。

  “來這里,就是為了這種事情?”

  “你們是要找我要個說法?還是要我做什么?”

  陳陽冷聲道:“若是覺得心里不平衡,那抱歉,我沒心情,也沒時間安慰你們。”

  “他們下戰書,并不會刻意欺負你們。你們什么實力,他們也會派出什么實力的弟子。”

  “同境界下,輸給對方,你們要做的,是檢討自己。而不是怨天尤人,把責任扯到我的身上。”

  “實力不如人,跑來這里找我發泄?誰給你的底氣?”

  “你們覺得我為道門引火,我認為我在為道門造勢!”

  “也就是道協沒有找我,只要道門有需要,一句話,我陳玄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陽盎然說道。

  吳子重道:“你真以為贏了幾場,就有這份資格了?為道門赴湯蹈火?你配嗎?”

  “配不配,你說了不算。”

  陳陽淡淡道:“明天之后,你會知道,我陳玄陽是不是有這份資格!”

  這時。

  遠處。

  突然有一行人,從車上下來,向這邊走來。

  來人的身影,逐漸清晰。

  有人驚訝道:“是孔廟的人!”

  “他們怎么又來了?”

  “該不會……”

  “恐怕,是來應戰的!陳玄陽下的那封戰書,他們,真的應戰了!”

  眾人的情緒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這數千人之中,有近千人,都是在28號那天,被孔廟邀請前去玄武湖觀戰的人。

  他們沒想到,竟是能夠在一周之內,看見孔廟連續兩次與陳陽交手。

  一行人,來到岸邊。

  許晨光,這位已經47歲的男人,不喜歡將劍佩在腰間,而是綁縛在身后。

  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長衫,卻是留著一頭寸發。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縹緲如仙一般的氣質。

  “孔廟,許晨光,前來應戰。”

  許晨光站在此處,迎著陳陽的雙眼,輕輕說道。

  四方一片詫異。

  “許晨光…孔廟竟是派他?”

  “會不會有些小題大做了?”

  眾人皆是認為,孔廟未免太過小題大做。

  這并非在爭奪道場。

  甚至,這場挑戰,都是可有可無。

  他們,為何要應戰?

  “陳玄陽,這一場,你必輸無疑!”吳子重突然笑了,笑的很開心。

  只要他輸,外界對道門的針對,便是能夠得到緩解。

  陳陽看他一眼,沒有理會。

  弱者,才會以這種方式,尋求自我安慰。

  他背對陵山湖,雙手緩緩平抬,寬大的袖子垂落。

  身后陡然爆發出一聲聲巨大的動靜。

  “嘩嘩嘩!”

  一道道水柱,沖天而起,宛如龍吸水一般,承接天地。

  水柱在他背后,好似滅世般的背景板,將他襯托如同一尊擁有不可思議之力的神仙。

  他直視許晨光,一笑:

  “江南,陳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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