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走。”
“全部都去。”
“上真觀明天開始閉觀。”
陳無我說道。
陳陽問:“道場有住的地方嗎?”
方青染道:“道場外面有住宿的地方。”
陳陽問:“有什么要注意的嗎?”
他是第一次去,什么都不了解。
方青染他們估計每年都會去,得向他們取點經。
“不能私自切磋,除此之外沒有約束。”
“你有什么東西要準備嗎?”
“沒有。”
“那就走吧。”
一行十人,算上大灰和老黑,一共十二個。
兩輛面包車,直接開向茅山。
道場位于茅山道祖峰下的山谷,每個月都有很多道士過來。
道門的道場不算少,但絕對不多。
經過幾次商討,才決定以一個月一個月的方式將名額分配下去。
每座道場能夠容納的人,畢竟數量有限。
如果換成全年次,那么一個人就將占據一年的名額。
一年下來,也就幾百人能夠進入道場修行。
而且,每個人一年只有一次機會。
換成現在的模式,每年能夠進入道場修行的人數,直接就翻了十幾倍。
一月大概是最寬松的一個月份。
因為大部分的道門真人都去了大山,完成每年度的指標。
二月份則大概是最困難的一個月。
一月份完成指標的真人,大多數都集中在二月前來道場。
爭搶為數不多的名額。
自從靈寶觀來上真觀之后,茅山道場就備受關注。
卓公眉真人親口放話,要前來茅山道場修行。
任誰都知道,他的目的絕對不是進入道場。
而是陳陽。
除此外,其他真人也匯聚在道場。
拒粗略估計,二月前來茅山道場的真人,至少也有上千。
而真實的人數,要遠遠的超過這個數字。
此刻道祖峰山谷,聚滿了人。
山谷四周建造了許多的屋子,能夠容納上千人。
但就是如此,依舊不夠。
于是,平常住兩個人的屋子,現在住三個人,甚至四個人。
如此才堪堪能夠住得下。
要不然的話,將其他人拒之門外,這顯然不合適。
“師傅,用得著你們親自監督嗎?”
一座屋子外面,孫明非望著師傅問道。
其他幾個弟子也道:“這種小事,我們來看著就行了,用不著你們親自出面。”
云禮搖頭道:“你們懂什么?”
弟子道:“我們就是不懂啊,要不然師傅你說說嘛。”
以前名額的爭奪切磋,都是由他們負責監督。
大家切磋只是為了名額,極少有人會將私人的恩怨放在這里解決。
“說什么說,趕緊修煉去,看看人家多努力,再看看你們。”
云禮一臉嫌棄的看著幾個弟子,擺擺手把他們趕走了。
幾人不情不愿的走開了。
一轉頭,果然是看見,這些真人都坐在門外面修煉,別提多用功了。
簡直就是不想浪費每一分每一秒。
“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冊封真人啊。”一個弟子羨慕的看著他們。
孫明非道:“努力修煉,遲早有一天,我們都能冊封真人的。”
說這句話時,他腦袋里浮現的是陳陽的身影。
一轉眼,一年時間都不到,陳陽就已經冊封了。
而他,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弟子。
要說以前,他沒覺得有什么不好。
可現在,他竟然有一種焦慮的感覺。
與陳陽對比,自己每天的修行,都像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般的應付。
“陳玄陽來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話。
正打坐的道士們,紛紛抬頭。
陳陽一行人,向著此處走來。
孫明非幾人也看去。
“他們怎么來這么多人?”
“人多也沒用,今年一下子來了兩千多號人,名額就三百個,他們想要拿到可不容易。”
孫明非靜靜地看著陳陽,心情五味雜陳。
他走過去:“玄陽。”
陳陽對他一笑,問道:“云霄真人在嗎?”
“還沒來。”孫明非問:“你找住持有事嗎?”
“沒什么事。”
陳陽問:“我們晚上住哪里?”
“跟我來。”
他掃了一眼,這一群九個人。
大灰和老黑體型龐大,一個頂倆。
云霄之前給他們預留了屋子,特地交代過。
他們所過之處,所有人都睜開眼睛,看著他們。
眼神各不一樣。
第一次見的人,一臉好奇的打量,想看看陳玄陽究竟長什么樣。
是不是和電視里演的資本家一樣,嘴臉丑惡。
可現在一看,好像不是那樣。
小伙子還挺帥氣,一直掛著笑容,很好說話的樣子。
有見過的,面無表情,也不打招呼。
陳陽也懶得跟他們打招呼,跟著孫明非繞到山谷最西邊。
孫明非指著幾個屋子:“你們這兩天就住這里。”
“好的,多謝。”
一共三間屋子,一群人剛好夠住。
除了住宿,這兩天的吃喝,都得他們自己解決。
“我出去轉轉。”陳無我把劍放下,就向外面走。
陳陽道:“你們去,我休息一會。”
他現在把所有能利用的時間都省下來,絕對不浪費。
這處山谷的靈氣,雖然比不上陵山,但也算是非常的不錯了。
興許是因為靠著道場的緣故,這片地方靈氣比一般的大山都要濃郁。
他盤膝坐好,感受丹田中濃郁的真氣。
“或許可以嘗試沖擊一下。”
他向門口看一眼,人都出去了。
反正沖擊也花不了太久時間,他決定試一試。
閉上眼睛,調動丹田中的真氣,控制真氣沿著七竅相連的筋脈,一點一點的游走著。
筋脈與竅門之間,存在一點阻礙。
這一點阻礙,就是沖竅的關鍵所在。
只要將這層阻礙沖破,使七竅與筋脈徹底通暢,便可以開竅。
“哼!”
陳陽忽然悶哼一聲,臉色有點發白,睜開眼揉了揉胸口和肩膀。
“真疼啊。”
“開一竅都疼成這樣,一下子沖破七竅,陸寶升怎么做到的?”
陳陽齜著牙齒,他剛剛嘗試了一下。
未開的四竅,稍微沖擊一下,那種疼痛就讓他有一種抓狂的沖動。
這疼痛,簡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要不是親眼看見陸寶升在他面前沖竅成功,他都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早就開竅了,臨時裝模作樣的裝個逼而已。
他繼續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但卻將那層阻礙,沖擊的越來越薄。
這樣一點一點,慢慢的推進,時間上會慢一點,但承受的痛苦要小很多。
他下床出門,天色微暗。
其他人正在吃完飯,飯菜的香味飄進鼻子里。
陳陽看著他們手里捧著的飯盒,好奇不已。
“這地方還有盒飯賣?”
他走到一人身旁,問道:“道友,這飯是哪里來的?”
道士看他一眼,問道:“陳玄陽?”
“是我。”
“那邊。”道士抬手一指:“有人賣飯,一百一份。”
“這么貴?”
“貴嗎?”道士笑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人家飯菜都得從外面運進來,一百塊錢一份,管飽,還貴?”
“說的也是。”
陳陽走過去,這里臨時搭了一個灶臺。
香味就是從這里飄出來的。
做飯的幾個年輕道士他沒見過,年紀不會大,估計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
旁邊的簍子里全是現金,不支持掃碼付款,畢竟這里沒信號。
陳陽左右沒看見他們人影,自己買了份飯,蹲在一旁吃著。
“陳玄陽?”
一個道士走過來,低頭看著蹲在地上吃飯的陳陽。
“你好,有事?”
“呵呵。”道士道:“你居然真的來了,我很意外。”
“你認為,明天你能撐多久?”
“三百個名額,你們江南省的道士,一個都拿不到。”
“這句話,是我方如明說的,不服氣,明天我們倆第一個切磋,如何?”
陳陽把最后一口飯咽下去,抹了抹嘴巴:“方如明?我們認識嗎?”
“重要嗎?”
“挺重要的。”陳陽認真道:“我從來不欺負無名之輩。”
“哼!”方如明道:“甘肅百衣觀。”
陳陽心里咂舌,真夠遠的。
從甘肅跑來這邊,飛機都得好幾個小時。
看這模樣,他們是真把這件事情當成人生重要轉折點了。
“怎么樣,明天敢接受我的挑戰嗎?”
“明天再說。”
孫明非走過來道:“玄陽,住持請你過去。”
“這就來。”
陳陽趕緊站起來,不想和方如明多說話。
方如明道:“我很期待明天與你切磋。”
陳陽擺擺手,沒回話。
“玄陽真人。”走一半時,忽然有人走過來主動和他打招呼。
“徐凡?”
陳陽向他身后看去,見到了王靜,以及葉秋舫。
還有一些其他人,陳陽沒見過。
王靜原地猶豫了兩秒,也走過來:“玄陽真人。”
“好久不見。”陳陽道:“我得去見一下云霄住持。”
簡單打了聲招呼,陳陽跟著孫明非離開。
“這種時候,你跟他打招呼干什么?”
王靜左右看一圈,不少人都在看他們。
她把聲音壓得很低,略帶責怪的說道。
徐凡面色淡然,看向四周看自己的那些人,不屑一笑:“他們目光短淺而已。”
而后又看向葉秋舫等人,搖頭:“與他們保持距離吧,以后,我們與他們,不會是一路人。”
今天來這里,他有兩件事情要做。
一,拿名額,入道場修行。
二,與陳陽見一面,向其他人表明自己的態度和立場。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既然決定與陳陽交好,就保持住。
陳陽做的事情都是可控的。
而且在大方向上,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他。
這種時候,若因為擔心其他真人因此而遷怒于自己,就與陳陽保持距離,反而會重新拉開與陳陽的關系。
不值得。
他認為葉秋舫很蠢。
簡直蠢的無可救藥。
不僅她蠢,她父親也蠢。
自己為他鋪好路,提前登山說好,卻臨時變卦不來。
這種人眼皮子太淺,做不成什么大事。
“以后與他們保持距離。”葉秋舫身旁一男子,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其他幾人微微點頭。
徐凡認為他們眼皮子淺,他們同樣覺得,徐凡認不清局面。
也不看看這是什么情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與陳陽說話。
于是當徐凡二人走回來時,他們已經轉身去了別的地方,完全將他們孤立了。
“林語真人,二月道場名額,可否分我巴山派一些?”
不遠處,幾名江湖人士,正與一群道士說話。
開口的乃是巴山派掌門座下大弟子,尤元。
這個曾經在陳陽手底下吃過虧的男人。
“好說。”林語坐在一張簡陋的凳子上,微笑道:“只要支持我們的人,都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對待朋友,一向大方。”
“你開口,我允你兩個名額。”林語大方的說道。
尤元拱手:“謝謝林語真人,還請林語真人放心,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巴山派一定是站在你們這一邊的。”
茅山道場已經被這群省外真人所占據。
此一時,他們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口頭上表示一番支持,就能夠像現在這樣,輕松得到兩個名額。
這難度,可比以前要小得多。
放在以前,他們這些江湖門派,要得到名額,那是相當之難的。
除非是蜀山劍派那種名門大派,每年都有固定的名額輸送。
又有幾個門派過來,表達了自己的支持和立場。
無一例外,全部得到了林語的答復。
這些人走后,白徐子走過來:“我聽說,你承諾出去快五十個名額了?”
林語道:“三百個名額,五十個才占多少?就算拿出一個月的名額,也是值得的。”
白徐子欲言又止,考慮這里人多,便沒說什么。
他坐下,問道:“小左還沒來。”
有人都:“小左正在沖擊七竅,結束就過來。”
白徐子問:“他在哪里沖擊?”
那人指了指山上:“山里。”
“一個人?”
“嗯。”
“胡鬧。”白徐子道:“你們也不跟著,沖竅不是兒戲。他一個人,萬一遇見點危險,怎么辦?”
那人攤手無奈道:“我們要跟著啊,他不讓。而且你也知道小左那性格,他很倔的,決定的事情,根本改不了。”
林語道:“別擔心那么多,小左沒事的。”
有人道:“時間上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
林語道:“趕不及也沒關系,這次這么多人,還搞不定一個上真觀?”
“真要讓小左出面,才能解決,就算解決了,也沒什么用。”
眾人點頭。
他說的有道理。
既然要壓陳陽,就不能用太多人。
最好的結果,就是一個人上去,直接碾壓陳陽。
如此才能見奇效。
林語覺得,這不困難。
“黃東庭和卓真人到了嗎?”白徐子問。
林語道:“沒來。”
“沒來?”白徐子道:“他們不是說要過來的嗎?”
林語道:“腿腳在他們身上,不來我們能有什么辦法?估計人家也就嘴上一說,你要讓他們動手,這不是欺負陳玄陽嗎?”
“我們自己的事情,就自己解決,要不然沒意義。”
這時,有十多個年輕男女走過來。
“林語真人。”
他們微笑著打招呼,說道:“沒想到這一次,林語真人也來了,幸會。”
“幾位是?”
“在下姚金云,這位是我的未婚妻,魔都人,戴蓉蓉。”
“在下……”
這些人一一自我介紹。
“各位好。”林語微笑,卻沒起身。
一群仙門弟子,不值得他起身。
不過他還真是意外。
沒想到,這些仙門的弟子,今天居然會主動和他們打招呼。
放在往常,這很不常見。
姚金云道:“我聽說,林語真人放出話,要拿下茅山的三百名額,可是真的?”
林語微笑點頭。
姚金云道:“可否留一些名額,給我們?”
林語微笑不語。
空手套白狼?
人家那些江湖門派,好歹還有點表示。
姚金云道:“真人這幾天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開口,我們一定不推辭。”
“好說。”林語笑著道:“追根溯源,大家都是同根。既然你們開口,名額我自然給你們留著。”
“多謝。”
“客氣了。”
他們走后,白徐子要開口,林語道:“不要在乎這幾個名額,名額而已,二月的沒了,不還有三月嗎?茅山道場的沒了,不還有別的道場嗎?”
“你看看,他們仙門以前什么時候,主動來示好?這可真是難能可貴。”
“他們不在乎錢,不在乎名,但道場的修行名額,他們卻很在乎。”
白徐子看著四周的真人,苦笑道:“就怕你這么做,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
畢竟,不是每個人來這里,都是為了打壓陳陽。
林語跳過這個話題,問道:“解守郡他們來了嗎?”
有人道:“來了。”
“來了不見我?”
林語輕笑一聲:“他該不會,還在對陳陽抱有希望吧?”
那人聳肩道:“誰知道了,人家畢竟是一個省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這種時候站在我們這邊,以后還怎么見面?”
小屋子里,陳陽看著面前的金圓,云霄幾人。
“卓公眉來找我了。”
云霄道:“他讓我你,到時候配合他一下。”
陳陽反問:“怎么配合?”
“挨他一巴掌?還是用腳踹我?還是拿劍砍我?”
他譏笑道:“你該不會答應了吧?”
云霄有點尷尬:“都是為了抓趙冠青,能幫就幫吧。”
“幫不了。”陳陽直接拒絕:“他真要我配合,可以親自找我說,沒必要托他人之口。”
這不算一件小事。
他既然都有時間出山抓人,怎么就沒時間來和自己說句話呢?
幾句話的事情,很浪費時間嗎?
估計在他看來,自己就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如此態度,還讓自己配合?
當然,就算他親自來了,陳陽還是拒絕。
他不認識趙冠青,只認識青九。
明知有可能暴露自己,趙冠青依舊打電話。
雖說這件事情就是他引起的,但陳陽還是沒辦法和卓公眉聯手設計坑趙冠青。
云霄看向金圓二人。
后者道:“你自己看著辦吧,如果他挑戰你,你拒絕就是,別跟他硬來。”
以陳陽的道行,真跟卓公眉動手,除非請神術,否則怎么打?
“我理會的。”陳陽沒有給明確答復。
讓他裝慫,不可能。
讓他配合,更不可能。
不管卓公眉是不是為了引趙冠青出現,只要他敢挑戰,陳陽就敢應戰。
與卓公眉這種身份的真人對戰,就算輸了也沒什么可恥的。
“玄陽。”金圓道:“過幾天,你去一趟毛公壇道場。”
陳陽不解:“去那里做什么?”
云霄道:“還能干什么,去那里修行。”
“啊?”
“別啊了。”云霄道:“金圓幫你打過招呼了,到時候你們幾個,靜悄悄的去,別到處瞎宣揚,免得被他們知道,又跑去毛公壇堵你們。”
“不是,我去那里干什么啊?”
“去修行,去干什么?不是說了嗎。”
云霄音量一下子提高,又怕被外面的人聽見,放下聲音道:“你以為你真能拿到二月的茅山道場名額?”
“你當白徐子他們都是吃干飯的?”
“他們鐵了心要占著名額,你一個都別想拿到。”
陳陽有點兒回過味兒來了。
這意思,是讓自己去那里拿名額?
他們是真覺得,自己要被這些人虐慘了?
就這么看不起自己?
陳陽有點蛋疼,說道:“這兩天過去再說吧。”
金圓道:“你記著就行,到時候直接去,別人問你叫什么,你也別說,拿到名額直接進去待一個月。”
“嗯。”陳陽也不反駁什么。
人家一片好心,他受著就是。
從屋子出來,陳陽便打算回去繼續沖竅。
今晚能把七竅沖開,這次名額十有是他的。
如果這次真的失敗了,也沒關系。
陵山道場就快建成,他很想看看,現在這幫懟自己懟的歡快的真人,到時候臉上又是什么樣的精彩表情。
他一路行走,見到了白徐子等人,對方也見到他。
沒有吝嗇笑容和語言,主動過來與他打招呼。
“真的很期待,與玄陽真人一較高下。”
“我也很期待。”
“早點休息,睡一個好覺。”
“你也是。”
很沒有營養的對話。
因為他們知道,這種時候,已經沒必要勸說陳陽放棄。
他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
明天,一切都將見分曉。
回到屋子,一推開門,就看見陳無我等人坐在床邊,一臉愁容。
眾人見他回來,陳無我道:“事情有點糟糕。”
“怎么了?”
“有幾個人沒來。”
“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陳無我道:“那幾個人,都在魚躍龍門的邊緣。我今天一來就去找他們,就是想驗證一下。果不其然,沒見到他們。”
方青染道:“他們,很可能正在某個地方偷偷沖竅。不出意外,最遲明天,就能有結果。”
陳陽大致聽明白了。
他問:“這些人,是他們的秘密武器?”
幾人點頭:“算是吧。如果他們真的趕在明天之前沖竅成功的話,這一次我們真的白來了。”
“唉。”
幾人都感到心灰意冷。
對方人太多了,足足上千人啊。
其中不乏一些天驕。
只要他們肯下本錢,咬咬牙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專門給這幾個人修行,絕對可以在短時間內造出幾個七竅的修士來。
“別想太多,七竅又如何?你看我何時懼過?”
“我也不懼,但輸了就完了。”
“有什么完的?”陳陽道:“輸就輸,丟臉的是我,不是你們。何況,就算我輸了,他們就成功了?”
“我要做的事情,會一直做下去。不管輸贏,從道場出來,我立刻去申領補貼。”
“回去吧,早點休息,我也要休息了。”
幾人情緒有點低沉,這種時候,誰能睡得著?
陳無我甚至有點自責。
自己太沒用了。
陳陽給了這么多的資源,他都沒能夠沖破七竅。
換一個人,恐怕早就突破了。
“咚咚咚。”
“玄陽在不在?”
外面有人喊。
聲音還挺熟悉。
陸初雨小跑過去開門,看見外面這個身高馬大,至少兩米的漢子,嚇得向后退了好幾步。
“喲,哪里來的小姑娘啊?”
漢子看著面前可愛的小姑娘,頓時目露溫柔,伸手想去捏捏陸初雨小臉。
陸初雨驚嚇的趕緊跑了回去,漢子一臉尷尬。
我特么長得有這么可怕嗎?
他走進來,看見陳陽,哈哈大笑道:“玄陽啊,好久不見。”
“王仙芝?”
陳陽搭了一眼:“還活著呢?這么久不見,我以為你死在山里了。”
“會說話嗎?”
“嘿嘿嘿。”
王仙芝也不生氣,轉眼就笑了。
他后面還跟著兩人,正是賀云和方行。
兩人也都是一臉笑意,甚至還帶著淡淡的小傲嬌。
三人一屁股坐在床上,床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王仙芝道:“我今天過來的時候嚇了一跳,竟然來了這么多人,我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事情呢。”
“問過才知道,原來都是找你麻煩的。”
“我估計這麻煩你解決不了。”
陳陽道:“看我笑話的?”
“瞧你說的。”王仙芝笑瞇瞇道:“我來幫你的。”
“幫我?就你?”陳陽上下掃一眼:“塊頭大可沒用。”
王仙芝道:“塊頭大是沒用,但有我在,他們還真不一定動的了你。你開個口,這個忙我就幫了。”
陳陽問:“你要什么?”
天下可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
而且,他也不認為王仙芝能幫自己什么。
就他這幾斤幾兩,都不是陳陽的對手。
王仙芝道:“別把人心想的這么惡,我什么都不圖你的。”
方行道:“師傅讓我們過來的。”
蔣小明?
陳陽心里流過一絲暖意,這幾位老前輩,真夠意思。
回頭再給他們送兩袋大白菜。
王仙芝道:“你要實在太感動,就給點龍血啥的。”
“沒有。”陳陽道:“時間不早了,我得休息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剛來就趕人,你可真夠意思啊。”
嘴上這么說,其實也沒多介意。
陳陽把他們送到門口,人都散去,王仙芝還沒走。
他刻意留了一會兒,等人走光了,他道:“明天,你一定會崇拜我的。”
陳陽:“???”
“別問,現在問了我也不會說,明天你就知道了。”
王仙芝對他神秘一笑,陳陽看向另外兩人,賀云方行同樣神秘一笑,然后離開。
這笑容,成功把陳陽的好奇心勾了出來。
這三個家伙,故意來吊自己胃口的吧?
話說一半不說了,這種行為很容易被人打死的。
夜深人靜。
山谷中很安靜。
大家都睡了,為了明天的道場名額爭奪,補充一個好睡眠,保持最好的狀態。
也有不少人,和陳陽一樣。
大半夜的不睡覺,盤膝坐在床上,靜靜修煉。
只不過,陳陽不是修煉,而是沖竅。
他嘗試著沖擊了三次,一次沒成功。
但距離成功越來越近。
他沒想過像陸寶升那樣,跟別人打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沖竅。
陸寶升能這么做,他不能。
不是不行,而是不能。
這種做法,對自身的損傷極大。
名額沒了可以繼續搶,身子是自己的,沒了就沒了。
于是,當他第四次沖竅失敗后,便直接就躺下睡了。
“哈哈哈,我終于辟谷了,終于辟谷了!”
仙人洞外。
一個光頭,頭上沾著露水,月光下格外光亮,還在反光。
他大笑著,大叫著。
激動的不行。
“啪!”
一根木條抽在他腦袋上,劉元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真特么疼啊。
“鬼嚎什么?”猴子抓著棍子,一臉怒容,要吃了他似的。
劉元基委屈的摸著頭:“我辟谷了,我激動啊。”
“有什么好激動的?你算算你上山多久了?快兩個月了才特么辟谷,俺當年兩天不到就辟谷了,你有什么好激動的?”
“我……”
“你什么你,睡不睡覺?不睡覺下山去。”
“不睡,我這就下山。”
這兩個月,劉元基想下山都想瘋了。
他心里不知道把馮克功罵了多少遍。
自己消失了兩個月,居然都不派人來找自己。
你眼里還有我嗎?
“站住。”
“猴哥…你不會反悔了吧?”
“反悔個屁。”猴子抓著棍子的手背在身后,轉身向仙人洞反方向走去:“跟俺來。”
劉元基也不敢問,此刻的他,弱小無助又可憐。
一路跟著走了有半個小時,這一片路全是野路,雜草有一人高,嚯的臉癢。
他們來到山頂一片小湖前,湖前插著一根棍子。
猴子握住棍子拔起來,撫摸了一陣,丟給他道:“這棍子你拿著吧。”
看著插在腳下,黑不溜秋的棍子,劉元基道:“猴哥,就別送我禮物了,我這一去就不回來了,也沒啥機會給你還禮。”
他心里想說,送禮物也送點好東西啊。
他可是知道,猴子平時除了種花花草草外,還種了不少藥材。
不要多,隨便給個七八十顆就行。
“你要不要?”
“要,要。”
好歹也是一片好心,不收下的話,這猴子該傷心了。
他抓起棍子就要走,棍子入手,他忽然發現不對勁。
這棍子,好特么沉啊。
他開始重新打量這根黑不溜秋的棍子。
這棍子至少也有百來斤,棍長齊眉,像是鋼材,又像木材。
他隨手甩了一下,棍子柔韌度也驚人。
他眼睛大亮:“猴哥,這什么棍子?”
“你管什么棍子,拿了趕緊走人。”
“哎,我這就滾,那咱們以后就后會無期了啊。”
劉元基扛著棍子,就向山下一溜煙跑沒影兒了。
等他走后,猴子才收起嚴肅表情。
從黑暗里走出來一人,正是關羽鶴。
他道:“開山棍都舍得送出去?你這么喜歡這小禿子?”
“俺留著也沒用,小禿子悟性不錯,棍子放他手里,也有幾分保命手段。”
猴子轉頭看向小湖,月光下,湖面一點也不平靜,到處都是魚浮水面在冒泡。
“你到底養了多少魚?”
“沒多少…”關羽鶴咳嗽一聲。
他只是喜歡釣魚,但從不吃魚。
他這人相信緣分。
所以他覺得,能夠被自己釣上來的魚,一定都是與自己有著特別的緣分。
這處小湖不是天然的,而是關羽鶴自己拿鐵鍬挖出來的。
里面的水,也是他一擔子一擔子灌進去的。
他本來想做法事,祈雨,把小湖灌滿。
被大師姐知道后,狠狠的蹂躪了幾天才消停。
自從有了這處小湖,每次釣癮上來,都會來這里釣兩鉤。
要說他也舍得,隔三差五就弄點藥材,磨成汁液,投進湖水里,給魚兒滋養。
猴子看著湖面上飄出來的幾片葉子,覺得眼熟,抓著木棍挑出來,細細一看,一雙眼睛頓時瞪大了。
“關羽鶴,你又偷俺的藥喂魚!”
“我沒,二師兄,我沒……啊!”
劉元基下山后,第一時間買了機票,趁夜色趕往陵山。
下了飛機,他哪兒也不去,直奔陵山。
“陳玄陽,我辟谷了,我辟谷了!”
“來啊,再單挑啊,我一棍子把你屎給砸出來!”
“哈哈哈,法器啊,這棍子絕對是一件法器。”
劉元基腦海里不斷的閃過,自己被陳陽踹飛的場景。
在獨龍山,他被玄真單臂吊打。
在陵山,他被陳陽一腳踹飛。
尼瑪,他這輩子的虧都在玄陽一家人手里吃盡了。
總算辟谷了,機會來了。
他就是不跟自己切磋,也必須切磋。
要不然自己這兩個月的折磨,豈不是白白承受了?
凌晨兩點。
他來到陵山。
剛走沒兩步,突然感覺到一旁風聲呼呼。
就見一頭肥到言語無法形容的野豬,向他沖過來。
“握草!”
野豬沖他呼哧呼哧,小眼睛有些疑惑:“味道好熟悉,好像聞過。”
一條大蛇爬過來:“他是住持的朋友。”
“我說怎么這么熟悉呢。”
野豬哦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劉元基都做好殺豬的準備了。
結果豬跑了。
一路上山頂,這條路上,他見到了許多體型超越一般同類的動物。
不過轉念一想,這里是陵山,似乎也就沒什么意外了。
“咚咚咚。”
“陳玄陽,我,怒佛金剛劉元基,開門!”
連續敲了幾分鐘,里面毫無動靜。
他拿出在飛機上充滿電的手機,撥通陳陽號碼,結果不在服務區。
“難道算到我今天過來,故意跟我玩失蹤?”
“陳玄陽!”
劉元基繼續大喊:“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再不開門,我砸門了啊!”
他抬起棍子,作勢欲砸。
“咚咚隆!”
“轟隆!”
黑夜中一道驚雷炸響,直接落在他身后。
劉元基嚇傻了。
回頭看著就距離自己不到半米的地面,被雷炸出一個坑洞,眼皮子直抽抽。
“我…我就是開個玩笑。”
劉元基趕緊退后,連忙對著道觀稽首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我嘴賤,我隨便說說,各位神仙千萬別當真啊。我這就滾下山,馬上滾。”
說完趕緊跑。
尼瑪,惹不起,惹不起啊。
下了山,劉元基繼續打陳陽電話,還是打不通。
奇了怪了。
真不在道觀?
他還想過來炫耀炫耀呢。
熱情一下子就消退了。
他又撥通崔光輝的電話。
“嘟嘟”
“喂,哪位?”崔光輝半醒不醒的聲音響起。
“我,怒佛金剛……”
“老劉?你還活著啊?”
崔光輝瞬間清醒:“在哪兒呢?”
劉元基不答反問:“陳陽在哪里?”
“他啊,去茅山道場了,你現在在哪……”
“嘟嘟”
劉元基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茅山道場?”
“他去道場修行了?”
“不對,道場名額月底才放出來,他這時候去,應該是要二月的名額。”
“我現在是97號的人,我也有資格進入道場修行。”
他攔了輛黑車就向茅山去。
路上崔光輝回電話。
“你現在在哪里啊?”
“去茅山道場路上。”
“你去茅山道場干什么?找陳道長嗎?”
“順便拿個名額。”
“呃……你還是別去了吧。”
崔光輝將事情告訴他,聽完后,劉元基道:“兩千真人都在道場,要輪他?”
“是啊,所以你還是別去了。”
“那我更得去了!”劉元基道:“這種時候我要是拿到名額,他沒拿到名額,不說明我比他厲害嗎?”
崔光輝:“……”
大哥你沒搞清楚狀況吧?
你現在去,會被當成陳陽一伙的,會被打的。
劉元基抵達茅山,已經是早晨七點。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正從茅山北邊,向著道祖峰方向快速而來。
風掠過此人的頭發,露出一張消瘦堅毅,且蒼老的面孔。
趙冠青。
而在道祖峰山谷之中,二月的名額爭奪,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