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見來了個聰明的，也不慌，笑呵呵道：“上真觀這么多年來的線香都是從我這里拿的，一直也沒給錢。”
陳陽問：“話不是你一個說的算，你說沒給錢，怎么證明？”
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要真沒給，他愿意把錢給了。
可要是給了，他卻說沒給，這陳陽就忍不了了。
男人道：“這個很好證明的，每年我送貨過來都有清單。”
他招招手，身后的年輕人從打開隨行的包，從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本子。
男人將資料遞過去：“道長過過目。”
陳陽翻開，快速掃過。
這是賬本，清楚的記錄著最近六年，每一年他向上真觀提供的線香以及其他東西的信息。
可是，他卻覺得很奇怪。
上真觀不像是會拖欠對方欠款的樣子。
任何一家道觀，都不可能這么做。
上真觀的香火本來就不算差，每個月的營收不可能太少的。
何必做出這種事情？
況且區區線香，才值多少香火錢？
六年兩百萬，也就是一年三十多萬，一個月三萬。
光是線香的進價都要一個月三萬，賣出去的錢至少也是好幾倍，否則上真觀的真人不可能做這種交易。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陳陽把賬本合起來，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回頭會請人查一下上真觀的賬戶，這幾年有無轉賬記錄。如果真的欠你的錢，我們不會拖欠。”
男人臉上笑容一滯：“道長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覺得我會騙你？賬本可是給你看了，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還要我怎么證明？”
陳陽道：“賬本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怎么知道這賬本是真的還是假的。”
月林也道：“你先回去吧，我們不會賴賬的，我剛剛不是簽了利息的欠條嗎？”
“什么利息？什么欠條？”陳陽愣了下，急忙問道。
月林道：“他說兩百萬，要收利息，讓我簽了一個欠條，五分利。”
“五分利！”
陳陽瞪大眼睛，旋即緊皺眉頭：“你讓他簽的？”
男人被他看的有點不自在，哼道：“欠我的錢，還利息天經地義，怎么了？”
陳陽冷笑：“換利息當然是天經地義，但五分利的利息，你這是高利貸嗎？”
五分利是什么概念？
兩百萬，一天就是一萬六的利息。
一年下來，利息比本金都高。
這已經不是要錢，而是要命了。
他不知道這胖子是什么人，但他知道，這胖子肯定從哪里聽說上真觀出事的事情了。
而他估計，兩百萬的欠款，估計也的確有這么一回事。
雖然他也不清楚，上真觀的道長當初為什么會弄出拖欠對方錢款的行為。
但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五分利很高嗎？”陳無我不解問道。
方青染和龐松泉也一臉的迷惑。
月林三人同樣不是很懂。
陳陽嘴角抽抽，真是服了這幫道士。
你們特么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嗎？
他道：“兩百萬，一天利息一萬六。你說高不高？”
“這么高！”
聽見這個數字，幾人都嚇了一跳。
“哼！”男人道：“他已經簽了名字，利息就是這么多。除非你們今天把錢還了，要不然一天一萬六的利息，你們必須給。不給，以前道觀就別想開觀。”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道觀已經開不下去，打算跑路了，我要不是有點關系，知道你們昨晚回來，恐怕想找到你們還真不容易。”
男人略有些得意的說道。
這時，又有一些人從山下快步的走過來。
“真的開觀了。”
“趕緊過去，可別讓他們跑了。”
這一群男男女女都有，年紀都在五十歲左右。
“道長，該還錢了。”
“你們道觀從我這里購買的大米蔬菜的錢，該結了吧？”
“我那農園每個星期都給你們道觀供應水果，這是賬單，把錢結一下吧。”
“每次道觀辦法會，貢品都是從我這里拿的，也結一下吧。”
突然來的一群人，讓月林有些手足無措，同時心里很難過。
人走茶涼。
好現實啊。
陳無我有點生氣：“催什么催？誰說要欠你們的了？多少錢……”
陳陽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說話。
“各位。”陳陽道：“請問各位，往年，上真觀多久和各位結一次賬？”
一個穿著新羽絨服的老頭道：“往年都是臘月結賬。”
陳陽看向其他人：“你們呢？”
其他人也點頭，都是一個時間點結賬。
趕在年前結賬，好讓他們安安心心過個好年。
陳陽道：“既然往年都是臘月結賬，為什么各位今年這么早就過來？”
“這……”
他們有些猶豫，支支吾吾也不說話。
“你管我們什么時候過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難道不能來要嗎？”男人哼道。
陳陽點頭：“你說的對，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但各位既然不遵守諾言，提前來要錢，那也不要怪我做事不講人情味。”
“這筆賬算清楚，今天之后，上真觀與各位沒有任何關系。以后上真觀需要線香、食材，也不再從各位這里購買。我們需要的，是一個信守承諾的合作方，而不是別人三言兩語就搖擺不定的人。”
男人冷笑：“說的好像你們道觀還會繼續開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上真觀的道士全跑了，道觀關門一個多月，就沒見你們出來。我們要是不主動過來要錢，這筆損失難道要我們自己承擔嗎？”
有人附和：“就是啊，小道長，我們雖然做的有點著急，但你們自己也有問題，這不能怪我們。”
“先把錢結了吧。”
“快過年了，我們還等著錢回家過年呢。”
有些人表面慚愧，但還是要錢。
陳陽道：“要錢的，把賬單拿出來。”
“月林，你進去找一下賬本，和他們對一下賬。”
“嗯。”月林臉色晦暗無光，轉身進入道觀。
屋漏偏逢連夜雨。
若這些錢真是上真觀欠下的，他自然不會欠著不還。
但沒到約定的時間就來要錢，他心里還是感到很不舒服。
還有三章正在寫，會有點晚，各位不用等了。另外，我科目三掛了，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