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統領走回來,黑著臉說道:“玄陽那邊不同意。”
  南崖有些意外。
  何圖也挑了一下眉頭。
  “楚道長,呂宗師,明天,你二人保護玄陽真人。”
  “他不是不同意嗎?”有人忍不住道。
  聞統領哼了一聲:“大敵當前,個人沒有選擇的權利。他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得去。”
  聞言,南崖笑了笑。
  任你陳玄陽脾氣再大,碰見一個脾氣比你更大的聞統領,你也得服服帖帖。
  明北氣憤道:“聞統領,你太過分了!”
  余靜舟道:“我不同意!你這是拿玄陽的性命不當回事!”
  聞統領依舊我行我素,冷眼掃過他們:“如果你是統領,我聽你的。但你不是,我是。有問題去投訴,投訴處理結果下來之前,一切按照我的想法來辦。”
  “還有沒有問題?”
  幾人臉色陰沉,這位聞統領,有點太不講道理了。
  簡直過分。
  明北道:“道門從來不受軍部直管,聞統領,你沒資格命令我們!”
  聞統領道:“我現在以軍部統領的身份,命令你們配合軍部,抓住玉成子。你們可以拒絕,但在抓到玉成子之前,你們不得離開我的視野。”
  幾人牙齒幾乎要咬碎了。
  居然碰上這樣一個公權私用的統領。
  他們早就聽說軍部不講道理,我行我素。
  卻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過分的地步。
  南崖道:“聞統領,我覺得,既然拿玄陽真人做誘餌,那最好還是不要讓楚道長和呂宗師暗中保護。萬一玉成子知道的話,未必會上當。”
  “南崖,你是要害死玄陽?”
  余靜舟怒視著他。
  見聞統領竟是真的在思考,他們幾人心底都是一涼。
  若真的沒人保護,玉成子一旦去了,陳陽必死無疑。
  “聞統領。”呂宗師道:“你拿我道門弟子做誘餌,現在卻連他的安全也不負責。我問你一句,玄陽傷了,死了,誰來負責?”
  “我負責!”
  聞統領道:“他死,我辭退統領之位,夠不夠?”
  “各位!”
  他掃過眾人,沉聲道:“玉成子已經筑基,他現在就在陵山市。如果他暴動,將會死傷多少人,你們算過嗎?”
  明北道:“拿玄陽做誘餌,他難道就不是人?”
  聞統領道:“這不一樣,我看過玄陽真人的資料,他曾經以一己之力屠龍,連斬穹山大妖,就連玉成子也在他手中重傷。我相信玄陽真人的實力,否則我怎會做出這種決定?”
  明北道:“但是他拒絕了!”
  聞統領道:“我說了,大敵當前,一切聽我調配。”
  “聞開平,這就是你軍部的作風?拿我道門弟子不當人,是嗎?”
  明北若不是死死壓制著心底的憤怒,此刻早已暴走。
  他遏制著怒意道:“你今天說的所有話,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會上報軍部,我要看看,軍部是不是真的沒有一點道理可講,我道門是不是真的連一點地位都沒有!”
  聞統領充耳不聞,說道:“南崖真人剛剛的提議很好,呂宗師,楚道長,你二人明天不要去酒店。等玉成子出現之后,再將酒店包圍。”
  楚清歌蹙眉:“他會跑。”
  聞統領道:“我會安排狙擊手,只要他出現,就不可能再躲起來。”
  “好了,散了。”
  “各位各自認領陵山外圍出口,選擇一個去鎮守。”
  他大手一揮,轉身就走。
  他走之后,明北道:“楚道長,你難道同意他的計劃?”
  楚清歌正要說話,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她拿出看了一眼,面色不變道:“聞統領說的對,抓住玉成子是第一任務。”
  “楚道長!”
  明北簡直不敢相信楚清歌的話。
  這還是那位道門大師姐嗎?
  她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我去鎮守寧江區出口。”楚清歌丟下這句話便是離開了。
  余靜舟看向呂卿爾:“呂宗師,軍部是越來越不將我們道門放在眼里了。”
  呂卿爾面色凝重道:“我去一趟軍部。”
  余靜舟道:“現在去,時間上也來不及。”
  “呵呵,其實你們大可不必如此緊張。”南崖笑著道:“聞統領說的對,以玄陽的實力,玉成子就算筑基又如何?難道能是玄陽的對手嗎?”
  “當局者迷,關心則亂。”
  他搖搖頭,看似安慰的說道。
  幾人看著他,什么話都沒說,直接離開。
  他們走后,南崖也笑著離開了。
  他當然希望明天能夠得到陳陽被玉成子擊殺的好消息。
  但可能性不是很大。
  玉成子來不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只能說,聞統領做的這一切,讓他覺得,玉成子有極大的可能性會來。
  但不是一定會來。
  若是來了,陳陽就算能夠僥幸活下來,也大概率會成為一個廢人。
  深夜。
  陵山市建寧區。
  這一片都是建筑工地。
  正在建設商品房和大型商圈。
  某座十幾層的高樓上,一個獨臂的身影,盤坐在地上。
  玉成子忽然睜開眼睛,一只飛鳥似的影子從外面飛來。
  他伸手抓過,是一只通訊符篆。
  他將符篆抓在手心,靜靜聆聽。
  臉上,逐漸擴起一個笑容。
  “陳玄陽,你也有今天啊。”
  “道門若一直這樣,哪里還有明天?”
  幸災樂禍同時,玉成子也不禁感慨。
  偌大的道門,竟是淪落到被軍部如此欺負的程度。
  時間一晃,天亮了。
  陳陽醒來,從茅屋中走出來。
  若是按照正常的節奏,他今天需要帶著大灰和老黑一同過去。
  但今天卻不行。
  “你真的要去?”蔣小明三人走過來,問道。
  陳陽道:“必須去。”
  蔣小明道:“玉成子來了,你怎么辦?”
  “當然是殺了他啊。”陳陽攤著手,一副這還要問的表情。
  蔣小明搖頭:“怎么殺?你拿什么殺?說的倒是輕巧,你殺得了他嗎?”
  “殺得了啊。”陳陽疑惑道:“前輩為什么會覺得我干不過他?你怎么會有這樣的錯覺?”
  “我……”
  蔣小明被他問的說不出話。
  什么叫我會有這種錯覺。
  有錯覺的是你好么!
  誰給你的勇氣啊?
  誰給你的自信啊?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麻煩前輩看家了。”
  三人望著陳陽一蹦一跳的下山,那開心快樂的模樣,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去舉行賀宴。
  為什么,如此歡樂?
  就連那奔跑時微微揚起的小手,都透著無盡的快樂。
  就好似,即將面對的不是玉成子,而是一座裝滿了寶物的金山。